【“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过年/朱盾

从古至今,年是给两种人过的,一种是新年重聚合家团圆,一种是孤身一人独自飘零。想像着,天南海北的游子,从四面八方回到故乡,乐坏了在家里翘首企盼的父母,一年的委屈和伤痛就会在亲情和觥筹交错中黯淡。至于形单影只或者亲人离散的,在鞭炮声中那份落寞,孤月残酒中会有被世界抛弃的凄凉,那种过年的感觉你会记一辈子。还有一种过年叫“小时候的过年”,它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留给你的永远是最美好的记忆。

我童年最幸福的记忆就是过年,那时我还有爸爸妈妈,他们是那么年轻无所不能。只要过了腊月,就开始期盼了,看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市场上布满五颜六色的年货,看街上铺满出售的红红的春联,就开始为过年倒计时。

那时每到过年,我都能做一套新衣服。平时我们一般都是穿哥哥姐姐的旧衣服。而过年时,妈妈就会给我们每个孩子买一块布料,做一套新衣服,当然款式很简单,一身蓝一身黄而已,但那是新衣服,大年三十,我们就会换上满街跑。在小镇,街上的人几乎都认识,大人们就会笑着议论:“你看谁谁穿新衣服真漂亮啊!不是呀,人家孩子本来就长得好看!”

过年最重要的是除夕夜,除夕当天醒来就开启过年模式,这时就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了,比如死啊,坏啊什么的。我们家做的事,首先是贴春联,妈妈用面粉打好糨糊,我、哥哥就和爸爸出去贴春联,在院子大门,家门上,包括养猪时猪圈上也要贴上横联“肥猪满圈”,一般大门上还要贴个大福字,有的家还特意倒过来帖,寓意福到了。白雪皑皑中,鲜红的春联,高高松杆上的大红灯笼,蹦跳的孩子,炊烟里的肉香,就是一幅绝美的年画。

除夕晚上这顿饭很重要,菜要多,还必须有鱼,年年有余的意思。一家人坐在一起,眉眼里都是喜气,鞭炮声此起彼伏,内心里默默为自己和家人许着愿,期盼着美好的新一年。

我是看春晚长大的一代人,特别我还是个小文青,那时对春晚的期盼,现在想起来都激动。为什么都说春晚越办越差呢,我觉得很大原因是当时咨询媒体的单一造成的巨大渴求。就像一年没肉吃,一下给你一桌满汉全席的感受。然后就像骆驼,在这一年里时不时反刍出食物再细品消化下去,春晚节目反复看能管用一年。

除了“精神会餐”,食物的享受也很重要,过年家里要准备很多好吃的,许多都是平时很难吃到的。比如妈妈会包很多饺子冻好,以后煮着吃,还要买猪牛羊肉和鸡肉等许多好吃的。再大些,过年时居然能吃到新鲜蔬菜了,过去东北的冬天是只有酸菜土豆的啊。

但这些幸福的感觉,随着节日的进程会一点点降低减少,一到初六就立刻恢复原状,包括食物、电视节目,甚至爸爸妈妈的笑脸……,所以那时到了破五,我内心总很伤感,玩的很晚也不想睡觉,想多留住哪怕一点点过年的时光,最后眼睛几乎睁不开了,心里难过年的流逝,才在不知不觉中不甘心的睡去。

作 者 简 介

朱盾,吉林永吉人。曾在《词刊》《诗歌月刊》《吉林日报》《参花》《长白诗世界》《嘉兴日报》等报纸杂志发表散文,诗歌200余篇,曾获第24届金鸡百花电影节《我与电影》征文散文类二等奖,吉林省纪委廉政家风征文一等奖等多项国家省市奖励。现为中国民俗学会会员、中国法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吉林市作家协会理事、吉林省第三期作家高研班学员、吉林省名人研究会理事、吉林市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文化吉林永吉卷》编委、《吉林市作家21世纪作品精选永吉卷》主编、吉林市政协专职文史委员、永吉县第十三届、十四政协委员、政协文化新闻出版界别组长、永吉县政协专职文史委员、永吉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创立永吉县第一家注册县级吉林永吉星星诗社并担任社长。出版散文集《十年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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