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红丨石榴树
喜欢一篇文章,因为有一段描写石榴的文字:“石榴的红应该不同于一般的红。因为石榴的红十分特别,它是一种特别的金红,稍微远一点看,红上面泛着轻微的金光,仔细端详,金光又消失了,就是呈现出一种端正柔美的红。”
每每读到这里,我的眼前就会出现了一棵高大粗壮的石榴树,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开满石榴花的时候。那满树的石榴花得泛着多少金光啊?
那是娘家小院里的那棵树龄有三十多年的石榴树。
从城南路拐进小路,远远地就能望见那棵茂密的石榴树的枝条向外伸展着,与路对面院子里的枇杷树一起在空中为过路人撑起一片阴凉。
五月底六月初,蔷薇落幕以后,就是石榴花开的时候了。“它们每每开花的时候,像个艳丽的小村姑一样赏心悦目,滋润油绿的小叶子中簇着一朵朵红色的花。浓烈又雅致,着实是花园里的一道好景色。石榴挂果的时候也相当出彩,同样滋润油绿的小叶子中簇着一颗颗褐黄色红金杂陈的果子,如同村姑挽了髻,变成了少妇”,作家把石榴描写的活色生香,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到了九月,石榴开始熟了,有点咧开了嘴在笑,像个慈祥的老奶奶没有牙齿的嘴一笑起来就露出了粉色的牙床,这时便能摘石榴了。
石榴个不大,但却很甜,每年都能摘上那么一大箱。每年亲戚邻居和同事都能吃到甜甜的石榴。
最初的石榴是种在一个盆里的,小小的一棵,在小盆里呆了三年,后来,83年搬家的时候,家里多了一个院子,爸爸就把它移载在地上,至少三年,这树不开一朵花,不结一个果,就见它每年往上长,当时我们都想把它砍掉,腾出地方来,好在院子搭建一个大一些的屋子,,改善下艰苦的居住条件,是爸爸的坚持,才让它留下,没想到,这石榴越长越红火,居然以后年年都能结果子,虽然最初几年的果子并不好吃,酸酸涩涩的。
2004年父亲车祸的那个夏天,谁也没有功夫去打理石榴树。妈妈一直说等爸爸醒来如果看不到他的这些花花草草,他会伤心了,所以妈妈会在在匆忙之间去给树和花浇一些水。
没去打理的石榴树,居然在这一年结的果子特别多,而且特别甜,经历大难活下来的爸爸三个月后从医院回来,正是石榴成熟的时候,叔叔们爬上树去摘石榴,吃上这些石榴的时候,我们都开心极了,这以后,他又开始护理他的花花草草,没想到,那几盆他精心栽培了十几年的盆景有一天一夜之间都偷窃一空,让他难过了好久。幸好还有这棵石榴依然深深地扎根于地上,给他带来许多乐趣与寄托,而这石榴,也懂得回报他的辛劳,年年开花结果,甜甜的石榴,是我们家年年秋天的收获。
这样的一棵石榴树,因为14年所在房子要拆迁,石榴树的去向问题倒是让我们思虑了好久,可是,终是没有一个大院子来收留它,也没有办法把年份这么久的一棵大树给移栽。
我们搬走了好几个月,石榴树还在原地,我们经常会情不自禁地走过去,远远地站在一片废墟之外看看它,看着它长出了绿叶,看着它开出了金红色的小花,看着它结出了小小的青涩的果,然后有一天,妈妈打电话过来说“石榴树不见了,为什么不等到石榴成熟后再拔掉?”爸爸说“石榴树会去哪了呢?会不会到了一个爱它的新家?”
是啊,石榴树,你去哪了?真是很想念你,三十多年的时光在你的树阴下生活,你承载了我们多少的记忆啊!
作 者 简 介
胡晓红,笔名“潇泓”,浙江人,70年中年妇女一枚,喜欢看书写字,喜欢用笔记下琐碎日子里的每一个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