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风患者,覆纸即痛,此方三剂渐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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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永清教授认为,经方为源,时方为流,源流结合,师法不泥方,才能适应不断复杂变化的疾病谱。如其对加味苍柏散的运用,便深刻体现了这一思想。
祛湿清热疗痛风
加味苍柏散出自《医宗金鉴·杂病心法要诀》,原方为治 湿热 下注、红肿热痒之脚气病所设 。
裴永清教授提出,当下之痛风病,以膝以下(尤以脚趾、踝关节)红、肿、热、痛为主要临床表现者,其红属热,肿属湿,痛为不通,湿热兼瘀,阻滞下焦,舌质红或暗红,舌苔多白腻罩黄或黄腻,多发于以酒为浆、以肉为粮之人,用本方治之效佳:
苍术15克,黄柏12克,木瓜9克,川牛膝9克,独活10克,羌活10克,木防己12克,木通6克,生地12克,赤芍15克,当归12克,知母9克,炒槟榔9克,白术15 克,生甘草6克,另加桃仁9克,红花9克,连翘9克,制没药6克;酒气重者,再加炒神曲15 克。
裴永清教授曾诊治一位患痛风多年患者,足大趾上段红肿,剧痛难忍,盖个床单在脚上,床单一碰脚都疼。诊治过程中,没到床边患者就先说:“别碰我!”予加味苍柏散三剂后,肿痛锐减,能够下床行走,继以原方调理后渐愈。
大多数痛风患者治疗好后血尿酸归于正常,极个别患者痛风症状虽消失,但血尿酸还是高。就好比转氨酶高不一定是肝病,好多疾病如心肌、骨骼肌有问题等都可能引起转氨酶高一样。可见,用西化的方法来要求中医是死胡同。
降浊消肿化丹毒
加味苍柏散不仅可用来治疗痛风,还可治疗丹毒。丹毒多发于下肢,临床表现亦以红肿热痛为主,病机属湿热下注,浊毒壅滞者多。
裴永清教授曾治一患者,双下肢丹毒3 年,膝下至踝肤色暗红,踝上6~7 公分处可见丹毒病发灶,色紫红,平素有脚气,瘙痒流水。既往高血压、中重度脂肪肝病史。西医给予抗炎抗感染治疗,近半年用抗生素无效。患者平时喜喝酒吃肉,此为饮食不节,湿热内盛,导致湿热下注,日久热毒壅遏,营热肉腐,伤及血脉,导致丹毒。用加味苍柏散治疗,1天服1剂半,3天后复诊,肿消痛减,前后共服25 剂后痊愈。
此外,加味苍柏散还可用于治疗过敏性紫癜,多表现为腿部见紫红色出血点,舌苔多黄腻,亦属于湿热下注病机。总而言之:不论是痛风还是下肢丹毒、过敏性紫癜,只要病机相同,便可异病同治。可见,抓病机是辨证论治的关键。
临床加减运用
临床运用加味苍柏散,要根据具体情况,灵活加减。如痛风以疼痛为主症者,可加桃仁9克,红花9克,连翘9克,制没药6克;
嗜酒之人,加炒神曲15克;
肥胖湿气甚者,加生苡仁30克。
丹毒疼痛程度比痛风轻,以热为主,可酌加双花、连翘、公英、地丁等清热解毒药。过敏性紫癜则可酌情加入丹皮、桃仁、红花、丹参等清热凉血活血药。
另,无论是痛风还是丹毒,其发病均与饮食结构不合理有直接关系,故要求患者忌口非常关键。如痛风患者,蘑菇、油菜、菠菜、鱼类、动物内脏、豆类、菜花等高嘌呤饮食应控制摄入。严格忌口,改变不良生活方式,再与中药配合,则事半功倍。
痛风是以4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为高发群体,并且患病率随年龄的增加而上升,近年来有年轻化的趋势,男性患病率高于女性。国医大师王琦教授从医50余载,临床经验丰富,认为痛风之病机为患者自身体质偏颇,终致湿热痰瘀结聚,阻滞经络气血运行,浊毒停积于筋骨关节,而非风寒湿邪外袭。倡导运用辨体—辨病—辨证相结合的诊疗模式治疗痛风,注重体质与疾病、证候之间的内在联系。以体病相关和体质可调为理论依据,因人制宜改善患者的偏颇体质;以四妙勇安汤为主方,古方新用,另据病情灵活加减用药,祛风通络,清热除湿,祛痰化瘀以祛浊毒,临床效果显著。
痛风是一种单钠尿酸盐沉积所致的晶体相关性关节病,与嘌呤代谢紊乱及(或)尿酸排泄减少所致的高尿酸血症直接相关,属于代谢性风湿病范畴。痛风和高尿酸血症可并发肾脏病变,且与其他代谢综合征有相关性,全球痛风患病率约为0.08%。
痛风的病因和发病机制不清,可受地域环境及饮食结构的影响,沿海一带多发,广州地区痛风患病率居全国首位。西医学一般采取对症治疗措施,通过饮食或药物控制血尿酸维持在正常水平。急性期可给予秋水仙碱、糖皮质激素或非甾体抗炎药,起效快,但易出现严重的不良反应,造成皮肤黏膜、消化系统、血液系统、泌尿系统、神经系统、肌肉骨骼以及特殊器官的损害,如排尿困难、神经炎、肝功能异常等。王琦教授是第二届国医大师和全国第二、三批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长期从事中医教学、临床、科研工作,对内伤杂病、男科疾病等具有丰富的临床经验。
对于痛风一病,王琦教授诊疗思路与方法独特,临床疗效显著,笔者师从王琦教授,跟诊学习,收益良多,现将王琦教授治疗痛风的临床经验总结如下。
体质偏颇 湿热痰瘀
体质偏颇为本:痛风作为病名最早出现于朱丹溪的《格致余论·痛风》,但其含义与现代医学的痛风不同。
在众多古代文献中,将风寒湿热瘀等邪气痹阻经络引起的关节肌肉疼痛均归为痹症,又有历节、筋挛等称谓。明·秦景明的《证因脉治·痹症论》中有道:“痹者,闭也。经络闭塞,麻木不仁,或攻注作疼,或凝结关节,或重着难移,故名曰闭。”而痛风属 热痹 范畴。关于热痹,在《内经》中早有论述:“厥阴有余病阴痹,不足病生热痹。”“其热者,阳气多,阴气少,病气盛,阳遭阴,故为痹热”。表现为关节伸屈不利,红肿热痛等。
王琦教授认为体质是机体的固有特质,是百病滋生和发展的内在基础,应从体病相关的角度去认识疾病。如徐大椿《医学源流论》中所述“天下有同此一病,而治此则效,治彼则不效,且不惟无效而反有大害者,何也?则以病同而人异也”。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人体正气的旺盛与否取决于其体质状态。
痛风患者由于先天禀赋和后天环境等因素的影响,机体存在阴阳失调,脏腑功能紊乱,从而导致体质偏颇。 痰湿 体质,湿热体质,血瘀体质为痛风的高发体质,以痰湿体质最为多见,余者次之。诸多流行病学调查结果也印证了这一观点。其余几种体质也可发生痛风,但所占比例较少。痰湿体质是8种偏颇体质中的一种,因体内津液运化失司,痰湿凝聚而形成,主要特征为黏滞重浊。究其根本,则为脾胃功能失常,对水液以及水谷精微的运化能力减弱,进而津液输布异常,停积于体内,水饮痰湿渐生。长此以往,痰湿凝聚,阻遏气机,困阻清阳,则脾湿更甚,周而复始,终成痰湿之体。因其水液代谢障碍,机体产生的尿酸无法正常排出,沉积在肢体关节处,形成痛风,表现为水液泛溢四肢,骨节肿胀、胸脘痞闷、足肿面浮等。
《张氏医通·卷六·痛风历节》有云:“肥人肢节痛,多是风湿痰饮流注。”此外,痰湿体质人群多嗜食肥甘厚味,如动物内脏、鱼、烧烤等,这些食物大多含有嘌呤成分,为外源性尿酸的重要来源,在一定程度上可促使痛风的发生。与此同时,过食肥甘厚腻又可加剧体内痰湿的堆积,使得痰湿体质偏颇更甚。湿热体质是以湿热内蕴为主要表现的一种体质状态。由于先天禀赋及后天饮酒过多、嗜食辛辣食物等因素,导致机体湿热蕴结而形成。《万病回春·卷五·痛风》中提到“一切痛风,肢节痛者,痛属火,肿属湿”。湿热结聚于体内,灼伤脉络,气血运行不畅,阻滞经络,而易发痛风。
湿热痰瘀交阻为标,然非风寒湿邪之过:王琦教授认为,痛风的病机为患者自身存在体质偏颇,湿、热、痰、瘀交阻,经脉不通,而非风寒湿邪外袭机体,这与现在许多医家的观点不同。奚九一教授认为本病病机为先天禀赋或年高肾气不足致使膀胱的气化功能减弱,排泄湿浊量少速缓,日久困脾,脾失健运,肾失蒸腾,湿浊内生。邓运明教授认为痛风以脾胃失和,湿热痹阻为主要病机,惯用健脾和胃,清热利湿之法治疗本病。牟淑敏教授治疗本病主张据临床表现进行分期辨证治疗,将其分为湿热壅盛型、阳虚寒凝型、脾虚湿盛型、肝肾亏虚型。王琦教授指出无论痰湿体质、湿热体质或血瘀体质等体质的痛风患者,发病之初或因湿阻,或因热结,或因血瘀,然日久湿与热结,热与血结,循环往复,必成湿热痰瘀结聚之势,阻碍气血运行,浊毒留聚筋骨关节,而有红肿热痛,伸屈不利的表现。
治疗特色
调体治疗贯穿始终:王琦教授治病遵循辨体—辨病—辨证三辨合参的原则,认为治病当先治本,根据体质具有可调性,通过使用药物、精神调摄等方法可以调整体质偏颇,改善体质状态,增强机体正气和抗御外邪的能力。故针对每一个痛风患者,必先辨其体质,根据患者各自的体质特点加减用药。痛风分为发作期和缓解期。在发作期,用药针对疾病本身,以清热利湿活血化瘀泄浊的药物为主,同时予以调体方剂;在缓解期,则以调理偏颇体质为主,改善体质状态,增强机体御邪能力。
针对不同体质的痛风患者,遣方用药也不尽相同。对于痰湿体质者,予以自创经验方“益气健运汤”治疗,主要组成为山楂、荷叶、海藻、昆布、蒲黄、黄芪等药物,以健脾益气、化痰消脂,除湿化浊;湿热体质者治疗当清热泻火,分消湿浊,常用薏苡仁、白茅根、赤小豆、茵陈等药物;血瘀者多用桃仁、生地黄、赤芍、红花、当归等活血化瘀通络。其余几种体质发作痛风少见,气虚者以黄芪、白术、党参等益气健脾;阴虚者应加熟地黄、山茱萸、麦冬、玉竹、百合等滋阴清热;阳虚者应加附子、肉桂、干姜等温补元阳;气郁者应加柴胡、香附、陈皮、枳壳、川芎以疏肝行气;特禀质应予乌梅、防风、蝉蜕、灵芝等益气固表,凉血消风。
主病主方: 王琦教授认为一病必有主方,一方必有主药,在临床上常以主病主方的思想来治疗疾病,王琦教授善用四妙勇安汤加减治疗痛风性关节炎。四妙勇安汤首见于华佗的《神医秘传》,是治疗热毒脱疽的名方,王教授古方新用,取异病同治之意,方中重用金银花为君,清热解毒。玄参凉血解毒,泻火滋阴,两药合用则既可清气分之邪热,又泻血分热毒,有气血双清之效。当归以养血活血散瘀,可养阴血以濡四末,兼润肠通便;甘草和中,清解百毒,缓急止痛。四药合用则有散瘀止痛,清热解毒,活血之功效。现代药理学研究显示此方有抗炎解毒、抑制血细胞凝聚、扩张血管,促进血液循环的作用。
遣方用药灵活,参考中药现代药理学研究结果:王琦教授遣方用药灵活,除主方四妙勇安汤外,另根据病情对主方进行加减。常用药物有威灵仙、土茯苓、薏苡仁、忍冬藤、萆薢、金樱子等。如土茯苓可清热利湿,活络除痹,通利关节,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土茯苓镇痛作用良好,可有效改善急性痛风性关节炎的症状;生薏苡仁淡渗利湿,清热消肿,可促进尿酸的排出;金樱子可抑菌、消炎,改善肾功能,降低尿蛋白,在《本草新编》中记载其有开尿窍以利水的功效;防己利水消肿,其有效成分盐酸青藤碱可抗变态反应及抗炎;姜黄行气活血、通经、止痛,有研究显示姜黄有降血脂、降尿酸及抗炎杀菌等作用;威灵仙祛风通络,且可通过抑制JAK2/STAT3通路,起到抗炎消菌、镇痛的作用。
病案举隅
患者,男,43岁,2012年12月19日因右侧脚趾骨节灼热疼痛前来就诊。患者自2012年1月开始出现右侧脚趾骨节疼痛、红肿、灼热的症状,查血尿酸688 μmol/L,每月发作1~2次。未曾服药治疗。其面色暗,额头面部出油多,易生粉刺痤疮,脱发,体形肥胖,腹部肥满松软,身重不爽。夜间睡眠时打鼾,痰多,胸闷,口微干,有口臭,嗳气。纳可,寐差,醒后疲乏,精神萎靡。大便黏滞不爽,小便黄。患者患有高脂血症,中度脂肪肝,喜饮酒。舌淡胖,苔黄腻,脉沉滑。
王琦教授辨其体质类型为:痰湿体质兼夹湿热体质。诊断:痹证(急性痛风性关节炎)。证型:热痹。治疗:应辨体—辨病—辨证合参,故予健脾利湿,化痰泄浊以调整体质偏颇;同时针对疾病本身治以清热通络,祛风除湿,用处方:黄芪20g,制苍术20g,生蒲黄(包煎)10g,生薏苡仁20g,生山楂30g,赤小豆20g,忍冬藤30g,萆薢20g,土茯苓20g,晚蚕砂(包煎)15g。30剂,每天1剂,水煎服。
按:因患者处于缓解期,故以调理体质偏颇为主,稍佐以针对痛风性关节炎的药物。患者体胖,面色晦暗,额头出油多,腹部肥满,夜间睡眠时打鼾,痰多,苔白腻,脉滑,是典型的痰湿体质,此外患者又有大便黏滞不爽,易生粉刺痤疮,苔黄腻,可认为兼夹湿热体质。王琦教授使用自创方药益气健运汤,以益气温阳,化痰祛湿,活血祛瘀之法调整患者体质偏颇,痰湿体质源于气虚阳弱,脾湿运化失常而水湿内停,进而痰湿夹瘀,方中制苍术可解湿郁、消痰水;生山楂合生蒲黄以活血祛瘀,黄芪益气健脾,生薏苡仁、赤小豆、忍冬藤利水渗湿;另加萆薢、土茯苓、晚蚕砂清热利湿祛浊。
2013年1月23日二诊:血尿酸540 μmol/L,服药期间共疼痛1次,疼痛程度较之前减轻,精神渐振,嗳气减轻。患者查有甲状腺结节。处方:一诊方加夏枯草20g,蒲公英30g,皂角刺20g,30剂,每天1剂,水煎服。
按:因患者服用前方后精神状态转好,嗳气减轻,且血尿酸降低,痛风发作时疼痛症状减轻,故治依前法。因患有甲状腺结节,故加夏枯草、蒲公英、皂角刺,用此三药以清热解毒,消肿散结。
2013年3月20日三诊:血尿酸433 μmol/L。体重减轻,咳痰减少,舌淡红,苔薄黄,脉沉滑。处方:第二诊方加金银花20g,当归15g,玄参20g,金钱草30g,金樱子20g,昆布20g,海藻20g,炮甲粉(冲服)3g,30剂,每天1剂,水煎服。
按:患者体重减轻,咳痰减少,痰湿体质已得到改善,故此次处方主要针对痛风疾病本身,予以四妙勇安汤加减,以清热解毒、活血、散瘀止痛,加金钱草清热利湿,金樱子开尿窍以利尿酸排出;除原调体方药外,另予昆布、海藻化痰软坚以助调体;针对甲状腺结节加入炮山甲活血散结、消肿溃坚。
2013年4月26日四诊:两次查血尿酸分别为410μmol/L、390μmol/L,痛风未发作,病愈。血脂明显改善,体重减少10kg。故用调体方继续调体,以期患者得以阴平阳秘,体质平和。
后定期随访,两年来未再发作。
痛风易复发,坚持以调理自身体质偏颇为治疗原则。痛风作为一种难治疗,易复发的临床常见疾病,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和身体健康,通过详述王琦教授治疗该病经验,笔者认为,对于该病,防胜于治。《内经》曰:“上工救其萌芽……下工救其已败。”中医“治未病”包括未病先防和既病防变两个方面,即在未病阶段和无症状高尿酸血症期,进行体质类型辨识,针对好发体质人群,及时进行干预,可通过饮食、锻炼、精神调摄以及药物治疗等方式调整体质偏颇,纠正阴阳失衡,消除痛风发生的内在病理基础,从而有效预防该病的发生。对于已病防变和愈后复发,应在治疗过程中关注体质因素对疾病的影响,将调理自身体质偏颇这一理念贯穿始终,因人制宜。
古来痛风是富贵病,如今生活富足而本病多发,西医无特效治疗,本文介绍以灸法治疗痛风,有古中医取象达意之功,疗效确切,简捷实用。
对痛风病 的 理解
痛风,是个古老的疾病,属于“痹证”范畴。在古代中医文献中“痹症”范围较广,包含西医的多种疾病。
现代医学认为 是由于嘌呤代谢紊乱,尿酸过量生产或尿酸排泻不畅,引起的尿酸堆积,尿酸结晶堆积在软骨、软组织、肾脏以及关节处。在关节处的沉积会造成剧烈的疼痛。
古代帝王将相、达官显贵,有丰盛可口的食物,其富含嘌呤,痛风发病率很高,称之“富贵病”。如自古至今,痛风是西方的一种常见病,也是中年以上男性发病率最高的关节炎。美国总统富兰克林,亚历山大大帝,法国国王路易七世、路易十四世,英国皇后安妮,我国元始祖忽必烈皇帝,宗教领袖马丁路德、约翰卡尔文,著名科学家牛顿、哈维,英国大文学家米尔顿等都曾患过痛风。
过去,东方民族患痛风者比较少见,近年来其发病率逐年增加。二战以后,日本经济复兴时期,蛋白类食品成倍增加,痛风一跃成为其一种流行疾病。在我国,随着改革开放,经济的发展,传统饮食结构的改变,高蛋白质含食品的摄入,部分人缺乏适当的体力活动,体重超准,痛风的发病率直线上升,有调查数据显示,近年来我国痛风患者增加一倍多,其中95%为男性,患者有年轻化发展趋势,引起医学界的警惕和关注。
2007年6月,一个朋友给我电话,痛风急性发作,脚趾剧烈疼痛,撕筋裂骨般的痛苦,晚上睡觉,薄被也不能搭在脚上。西医的处理,首选药物是秋水仙碱,能有效抑制白细胞移动,控制关节炎症。秋水仙碱的治疗剂量和中毒剂量接近,其毒副作用会强烈刺激胃肠、白细胞降低、脱发,症状缓解时,或出现恶心、呕吐需立即停药。肾功能不全者,还需谨慎用药。 用了西药,痛风的急性症状一般会得到控制,但病变皮肤区色泽会变暗,此时,只是暂时的风平浪静,多数患者还会复发,每年复发数次,愈发愈频,受累关节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控制 。这个时候西医内服丙磺舒、痛风利仙、别嘌呤醇等西药,这类药主要是促进尿酸排出或抑制尿酸合成,通过排出尿酸,降低尿酸。但这类药毒副作用大,会有不同程度的皮疹、胃肠道刺激、肝肾功能损害,甚至肾绞痛等。
痛风属中医“痹症”,“痹”字出现在医学文献是1973底长沙马王堆汉墓帛书《足臂十一脉灸经》和《阴阳十脉灸经》,其中有“疾畀(痹)”、“踝痹”及“足小指痹”。古人对治“痹症”,用什么方法呢?是用灸的方法。
《五十二病方》(也出土于1973底长沙马王堆汉墓帛书)中治疗痹症, 常用的药物有: “乌喙(huì音,指乌头)、续断根、防风、白芷、牛膝等”。
乌头是大热,搜风入骨,除湿痹寒痛,其它几味药,同类协同。这说明,在夏商时期,祖先就认识到痹症,包括痛风,是寒症、湿症。
痛风的前期,红肿热痛,是热还是寒?
中医,也有用三妙散,有黄柏、苍术、牛膝三味药,来燥湿清热,消肿止痛。怎么理解痛风初期这个热?
“其热者,阳气多,阴气少,病气生,阳遭阴,故为痹热(也称热痹)。”
身体感受了阴邪,阳气抗其外出,出现红肿,如三妙散,除正邪相争郁热(黄柏),除湿(苍术),补肝肾(牛膝)。身体的局部的热肿,其本质,乃身体的元气的衰弱,邪气(风、寒、湿)侵袭,元气尚在抗争,表现为红肿热痛。
邪气力量强大时,“其风气胜者为行痹;寒气胜者为痛痹;湿气胜者为着痹。”
元气的衰弱,感受外邪风寒湿,“外内相合”,三气杂至合而为痹。在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中,有“乌头汤”的方子,对治历节病,脚气疼痛,不可屈伸。“乌头桂枝汤”能对治寒疝,或阳气大衰,不能达于四肢,寒邪痹阻,手足麻痹疼痛。乌头对内寒,祛寒止痛;桂枝对外寒,调和营卫散外寒。在经方中,乌头的量很大,用到5枚,一枚约30克,就有150克。桂枝三两,依汉制,约50克。这么大的药量,古人告诉会出现什么效果:
“其知者,如醉状,得吐者,为中病。”
服药之后,唇舌肢体麻木,昏眩吐泻,或如醉酒状,这时,脉搏、呼吸、神智无大的变化,称之为“瞑眩”。是有效果的征象。若呼吸、心跳加快,脉搏间歇,甚至神智昏迷。则为中毒,急当抢救。
《中国药典》规定:
制川乌、制草乌,内服用量为1.5~3g;熟附子内服量为3~15g。用药时不能超剂量。
1981年考古出土的东汉大司农铜权(汉代国家铸造的法定衡器),现藏于北京中国历史博物馆。大司农铜权重2996克,按照当时一个铜权重为十二斤计算,每斤是2996÷12≈249.7(克)。按照这个重量折合,一两应该是249.7÷16≈15.6(克)。当时的1两约等于15.6克。李时珍的话:
“今古异制,古之一两,今用一钱可也。”
误导了中医院校的中药、方剂教科书:自明清以来,我国普遍采取16进位制的“市制”计量方法,即1市斤=16两=160钱。从1979年起,我国对中药计量统一采取“公制”,即1公斤=2市斤=1000克。为了处方和配药计算方便,又规定按照以下的近似值换算:1市两(16进制)=30克;1钱=3克;1分=0.3克;1厘=0.03克。经过以上的演变,我们现在把古方中的一两,统统当作一钱,也就是3克。
医者用药,剂量按照药典,很多病其实治不了。用到了古方的量,也是如履薄冰,因为你不合法,不合俗了。医者不敢用,患者不敢吃。
外治法
除了服药,还有其他更好办法吗?答案是:有,用灸法。
前面,我们提到“痹”字作为医学概念,最早出现在《足臂十一脉灸经》和《阴阳十脉灸经》中。灸的方法,中正浑厚,足以对治痛风。后世对痹症痛风论述很多,中医的精髓在于辨证论治,证、症不同,人不同,要去辨别,其治法也随之变化。中医的医药运用,到后世繁琐、零碎,专业的医生难以究竟,何况普通百姓。
今天,当我们发现痛风时,多数是要去接受西医的治疗,西药的应用,无疑是饮鸩止渴。本身就是元气、元阳的不足,肝肾经脉阻滞,西药虽暂息病情,对身体恢复,雪上加霜也。
唐代医家王寿著《外台秘要》,其中提到“白虎历节”病,指身体虚损失调,受了风寒暑湿的淫邪,经脉结滞,血气不行。这个病,昼静夜发,在夜间是阴时,阴盛阳微,彻骨酸痛不歇,像老虎的牙齿在咬一样,所以叫白虎历节病。
痛风外治法
《外台秘要》介绍一个外治法,
用三年的浓陈醋五升,煮沸;再切葱白二三升,再煮沸,用笊篱漉出,用棉布或丝帛趁热包裹,敷在病痛处。
这类似于现在的热醋疗法。
艾灸治疗痛风
在临床,用灸是效果最显著地。《扁鹊心书》治疗历节病的经验:
“于痛处灸五十壮自愈。汤药不效,惟此法最速。若轻者不必灸,用草乌末二两,白面二钱,醋调熬成稀糊,摊白布上,乘热贴患处,一宿自愈。”
2008年11月初,友人约笔者到石家庄市人民医院会诊,诊治以为痛风病人。患者祝锡录(化名),51岁,公务员,1998年秋发作痛风病,左下肢及脚疼痛,当时到北京请张宝胜治疗。张宝胜在家中让患者露出左腿,上面敷了卫生纸巾,张宝胜隔空用手抓,纸巾就湿了,提起来还滴着黄色液体,滴在身上,有灼痛感。换了三次纸巾,治疗结束。当时有两个朋友按住患者,因为张宝胜隔空抓的时候,患者腿部痛不可忍。张是用搬运的特异功能把身体的病(多余的尿酸等)直接转移到体外,祝锡录的痛风病十年没有发作。2008年8月,痛风复发,住院接受西医治疗3个月,效果轻微。当时,患者祝某说,痛的我真想从医院的楼上跳下来。
笔者当时给一些年轻的临床医生讲解,这例痛风也是 寒凝冲任 。为什么这么断证?从面色看,有隐隐青色,青为寒痛厥阴病,就是说,病邪在并在厥阴经,在手厥阴是心包经,足厥阴是肝经。根源是在肾,是肾的元气不足了,衰退了,不能温煦肝和心包。我们看这个舌像,胖大、有齿痕。脉象,尺脉(命门和肾),沉弱;左关(肝的脉)弦紧,在肝经是寒邪凝滞才有这个脉象。寸脉浮数,重取无力。数脉,是个热象,但这里是假热,浮取,就是轻轻搭上,跳的快;重按,又无力。有时,病人出现口腔溃疡、眼睛红、烦热,都是假热,怎么更明确的知道是个真寒呢?在切诊中,还有切腹部。笔者让旁边的年轻医生用手打在患者脐周,用手指背去体验,几秒钟后,会有到阴寒的感觉。手指背比手指腹部更敏感,且手指背属阳面,阴寒不易进入、影响医者的身体。
这时,我们给患者取脐周肓俞(双)、天枢(双),再取左侧足三里。然后用灸法,艾条四颗点燃,对着脚踝部施灸。艾之热力透过肌肤,患者顿觉舒适,诊室烟气四起。期间,问患者感受,艾之热力渐透过左脚根骨、趾骨,笔者清涕长流。有一个年轻的医生中间要替换笔者,笔者婉拒,其实这样治病,有目测、有神遇,是用艾的热力,慢慢化散其体内寒邪阴霾,感觉经脉中畅通、清亮为止。流清涕,笔者感应患者体内阴邪所致。近两小时,笔者告患者:“好了”。患者自觉,左下肢及周身温透。笔者给家人自备乌梅丸汤两剂,予患者,嘱内服。其中,制淡附片、制川乌、细辛各30克。半月后,患者来电话告之,自觉好了百分之九九点九。问是否来京再诊,笔者答:随意。今已隔4个月,友人X医生来电话,告之尚好。
笔者施灸过程也是用意的过程,象画家、书法家,着笔墨于纸张,有精气神的贯注,千百年后,即使印刷、拓片,望之亦能动人心魄。医者,用神气是化病邪,出神入化,化境至玄。医者,用神气化病,在此境地,至玄无形,玄,就是无形。刘备,字玄德,最高的德,于无形之中。书家、画家,其化境以笔墨展现;医者,其化境界以针、灸、按摩、汤药展现,农家之化境以锄头、镰刀于土地。大葱白菜、瓜果梨桃不过百日;众生之躯体不过百年;书画之于宣纸不过千年。时空流转,宇宙无穷,一切都将随风而逝。
笔者所言化境,不过一点灵感,所思所想不过恒河一沙、沧海一粟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