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生面的聚会游 / 贺养初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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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494期

审稿|谭长征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别开生面的聚会游」

文/贺养初

九月初，秋高气爽。曾经相处二十多年的三家近邻，因念旧而相约，实施了一次历时七天、与众不同的挨家聚会游，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沙湾县八家户乡机关家属院，一栋由原场部办公室改建的砖包皮房里，住着三户人家。由西向东，依次为我家、王海云家和房医生家。我和老伴在乡中心校工作，勤劳节俭、心地善良之人；王海云在乡土管所工作、稳重、待人诚实，幽默风趣、模仿能力强，常逗得人捧腹。工作中原则性强，有真抓实干精神，人缘好，群众中有威望，是一位资深的土管干部。其老伴吴秀兰，心直口快，泼辣、能干，有吃苦耐劳精神，人称女强人。她干个体，开一榨油坊。房医生开一诊所，医者仁心，在乡里久负盛名。特别擅长小儿科，来诊所寻医的人络绎不绝。他随和，与人为善，有种亲切感。老伴张秀珍，中心校老师、较为传统，工作认真、心细，属贤妻良母型。都是步入花甲、古稀之年的人了。

人说邻居好、赛金宝。三家乡梓情深，相容相安、关系融洽，不管谁家有个啥事，大家都会伸手相助；大人不在，孩子在谁家都能吃上饭、睡上觉；逢年过节，常挨家一起聚餐。几家共用一个馕坑。平时烤馕，都事先约好，拾葵花杆、架火、帮下手，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相互间有个照应。冬天夜长，晚饭后，三家便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今天你家、明天他家，嗑着瓜子、玩扑克牌，消磨时光。几十年的邻守相望、以诚相待，三家人成了能说到一起、玩到一起的好邻居、好朋友。

时光如水，几十年过去了，三家儿女都已成家立业、工作地点天山南北。我们也都相继退休，都是一头白发、两鬓欺霜的人了。随着国家经济的快速发展，我们的物质生活有了极大改善，吃穿不愁、没了后顾之忧，都随子女所在城市居住、安享晚年的惬意生活。我家在沙湾县城，房医生家在乌鲁木齐，王海云家则从石河子迁居南疆阿克苏市，相距甚远。念旧与向往之情浓烈。已不满足于平时用手机说说话、视频里见面聊聊天。便在夏末时节，三家相约结伴乘旅游专列赴东北旅游。因天气转凉缘故，便退而求其次。王海云夫妇萌生挨家聚会游的想法，意趣相投的三家一拍即合，以此来弥补出疆游泡汤而带来的缺憾。

根据约定，王海云夫妇和我们各从阿克苏、沙湾县乘火车到乌鲁木齐房医生家。因到达乌市车站的时间有差异，房医生接连两次来车站迎接。我们后到，一进房医生16层楼的家，久别重逢的三家六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互问好，气氛热列而亲切。看到苍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一副惊奇，叹息岁月无情。各式菜肴，把偌大的餐桌摆放得满满当当，还有白酒和饮料，丰盛异常。房医生说，那是先到的王海云夫妇亲自下厨做的。大家围坐在饭桌四围，边吃、边喝、边聊，一派祥和。言谈中充满了兴奋、激动与喜悦。房医生、王海云两人脸上泛起红晕、略有醉意，我因病而滴酒未沾。菜剩了不少，都念叨着如今生活的富足，抚今追昔，感慨万千。

饭后，大家均没了午休之意。寒暄片刻，便乘电梯下楼，到市植物园转悠。园内满目翠绿，形态各异的植物郁郁葱葱、遮天蔽日，花草覆地。观赏园内花卉和雕像以及湖水、小船以及水中各色金鱼，兴趣盎然。吴秀兰买了鱼饵洒向群鱼，大大小小的金鱼争先恐后般向我们游来，纷纷张开小嘴巴接鱼食，憨态可掬、活泼可爱，惹得大家发出阵阵的好奇声。我们在柳树阴翳的湖边徜徉，在景色宜人的环境中转悠、流连忘返，直到夕阳西下，大家才不舍离去。

晚饭由王海云主厨，他做的家乡面糊糊别树一帜，说大鱼大肉吃腻了，喝点稀的、开开胃。还说这是他最拿手、也是最喜欢的晚饭。饭后大家都说这稀粥喝得舒服。各自准备一下，下楼到小区广场跳舞。

广场环境整洁有序，四围一栋栋十几层、甚至三十多层高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从楼房窗户中透出的点点灯光，相互辉映，把广场衬托得如同白昼，别有一番新夜景。音乐声中，王海云夫妇相拥炫技，翩翩起舞、步履轻盈、姿态优美，引来众多舞伴的青睐。我和房医生跳民族舞。我刚学没几天，显得生疏与笨拙。房医生则跳得轻松自如，动作娴熟、规范，带着才入门的张老师跳。他还不时地给我指导。

第二天上午，我们到火车南站买好第三天赴石河子的车票后，便到不远处的批发商场转悠。几层各式商品琳琅满目，衣服种类齐全、价格便宜，都买了各自中意的新衣。中午在外面饭馆吃了拌面。下午，大家在家里喧国事、家事、身边事，还有王海云的模仿，诙谐幽默，惹得大家笑声不断。晚饭后，照例在小区广场跳舞，直到曲终人散。

第三天我们早早起床，坐公交赶往火车南站，乘动车硬座前往石河子王海云家的原住楼房。中午在香鹅饭庄就餐，吃火锅式鸭腿、黄金大饼和印度飞饼。下午到石河子广场。广场里人流如织，有唱豫剧、秦腔的，也有引喉高歌，还有跳民族舞、三四步、国标、恰恰舞的。乐器声响震耳欲聋，身影矫健、专注。这浓墨重彩的歌舞场面，让人激情荡漾。王海云、吴秀兰夫妇继续着他们欢快的舞步，我和房医生则跳着各自的民族舞。我老伴患慢性阻塞性肺病，气喘吁吁，张老师陪着她坐在边上观看。

晚上，我们又到石河子广场，观赏喷泉里形态各异的水柱。场面震撼、气势恢宏。水柱不断地变换着画面，此起彼伏，时而直冲云霄、时而组成多条优美的弧线，水花四溅、韵味十足，显得格外壮观。引来众多游人观赏，惊呼声迭起。还观看了军垦战士肌肉紧绷、垦荒戍边的巨型雕像以及高高耸起、白光耀眼的利剑、奋力支援前线的群雕，彰显是新疆稳定的基石以及军垦人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让人啧啧称奇。

第四天，我们到石河子市政府所在地游玩。湖水、拱桥、树林、假山、阁式建筑，水清景秀，宽敞、大气、靓丽，不愧是市府所在地。原来这里还是一片垃圾场，今天却旧貌换新颜，大家都惊叹军垦人创造了奇迹。我们在清波荡漾的湖水边，尽情挥洒老来俏的优美姿态，合影留念。把这种友谊定格成照片。以后，看着照片会牵出回忆，在脑海里织成故事，让人慢慢回味、趣味无穷。晚饭后又到小区广场，兴致勃勃地观看了为庆祝新中国七十周年华诞而正在排练的维吾尔、哈萨克族舞蹈节目。

第五天早饭后，我们乘坐班车来到沙湾县城书香满城小区——我家所在地。午饭在家里聚餐具有沙湾风味的大盘鸡，孩子们也回来帮忙助兴。下午，我们到和谐广场游玩。这里绿树成荫、花草繁茂。同其他广场一样，舞池里红男绿女，人群如潮、熙熙攘攘，跳着三四步、国标、恰恰舞。舞池边沿及各处场地唱秦腔、豫剧的、跳维族舞、唱歌的、打牌的，应有尽有。音乐声震耳欲聋，把广场烘托得热闹异常。晚饭后还上和谐广场，大家都置身于沸腾的舞池里，踏歌起舞，融汇于热烈奔放的歌舞场面，尽情飒爽，把自己的舞艺发挥到了极致。

第六天早晨，我们到翠山新区别墅群，观看翠山公园、新区别墅和金沟河景观。风景优美、宁静祥和，碧水蓝天、草木绚烂，一副早秋满乾坤的靓丽景象。别墅群的外观正在装饰，崭露宏伟与大气，让人眼前一亮。中午在王婆大虾餐馆就餐，火锅式的，主食是大虾，还有其他辅菜。饭后午休。下午继续聊天，谈古论今、说新叙旧，王海云随话题内容模仿着形态各异的神态，绘声绘色，逗得大家前仰后合、捧腹大笑。晚饭后，我开车送大家去和谐广场，公路上车水马龙、灯光璀璨，感叹沙湾县城的变化。在人涛涛的舞池里，王海云夫妇继续着他们的舞蹈，方医生夫妇还是维族舞蹈，我则陪着老伴时断时续地跳着自己喜欢的三四步。散场后，在场外路灯下，方医生夫妇要上儿子家探望正在上高中的孙子，便互道珍重，与我们不舍道别。

第七天早饭后，王海云夫妇执意要返回石河子的家，说过段时间再到南疆阿克苏。

一次难得的挨家聚会游落下帷幕。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七天来，收获颇丰：以聚会、聊家常为主，回忆当年大家和睦相处的点点滴滴、乐趣无穷。以游览首府乌鲁木齐、石河子市、沙湾县城三地几个旅游景点、跳广场舞为辅，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聚的高兴、游的开心，跳的尽兴、吃的可口、睡的踏实，无拘无束，毫无舟车劳顿、风尘仆仆之苦。六个人不无感慨地说：“这是闻所未闻的聚会方式，是一种别开生面的旅游创举。”

岁月如海，友情如歌。虽说这次聚会时间短暂，但却让人惊喜不断。大家相互间交流了各自的爱好，除我痴迷于电脑、走步养生，老伴走些力所能及的慢舞步，张老师有点放不开外，王海云夫妇、房医生三人都是广场舞的爱好者。在这追求高品质生活、探谙“生命在于运动”意义、更加向往健身活动的热情和积极性的时代，他们都将其作为老年健身运动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乐此不疲、如痴如醉。在一起切磋舞艺技巧，提高舞蹈水平。还敞开心扉谈了各自与老伴间的相处之道。舞跳得好，舞伴就多，这一多，难免让人心里犯猜忌。如何正确处理在选择修身感性的“红裙子”、“绿裙子”舞伴时，夫妻间所产生的矛盾冲突，把搁在心底对老伴的些许醋意、不快与误会，也在大家无所顾忌的点评和欢声笑语中化为乌有。使老伴间更包容、更体谅，更和谐，感情更深厚。六位近邻深有体会地说：“友情要常经营。随年龄增长，对友情的渴望愈来愈浓，越要把这种友情继续下去。”大家表示，回去后好好地经营自己的爱好，发挥正能量。特别叮咛张老师，要与时俱进，跟上房医生的节奏好好学，大胆地跳，把自己融入舞蹈热潮中。祝我和老伴加强锻炼、增强体质。有机会的话，三家还要再实施一次这种形式的聚会游。

祝愿三家老邻居岁月无忧、余生静好，健健康康、高高兴兴地过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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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贺养初：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出生，陕西蓝田孟村贺家堡人。一九六四年自流来疆。沙湾县西戈壁镇中学高级教师，大学本科学历。热爱文学写作，曾在《沙湾文艺》、沙湾县广播电台、新疆广播电台《金色年华》节目、《北疆晨报》《沙湾味道》《老年康乐报》《星海潮》《春晖满园》等报刊、杂志、广播电台上发表小说、散文、新闻稿件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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