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蒋颖颖：【一株草】（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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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株 草
文/蒋颖颖
在苏北农村，土沟畔，小树林，垃圾场，河岸边，只要你稍稍留意下，随处可见这种草，看，那边走来一群小鸭子，一摇一摆，一摇一摆，地上留下一片它们的脚印，咦，小鸭子的脚印多像它们旁边长着的草呀，对了，那些草啊，就叫鸭脚草。
苏北老家一个偏僻的小村，母亲算是半个土医生吧，她聪慧过人，虽没读过书，耳闻目睹当医生的姥爷跟人看病，知道了一些看病救人的方子，村里常有人一点小毛病就去找母亲医治，母亲用针扎扎，或者用一些地里割来的野草熬水，洗洗或者饮用或者涂抹，大都慢慢好了，母亲从不以医生自居，乡里乡亲，把知道的方子告诉乡邻，不过那些人懒散，都是直接找母亲，母亲不好拒绝，也就自己去采摘，熬制。
我和姐姐就经常去采草药，在母亲的教导下，也认识了一些草药，比如地黄草，蒲公英，茵陈草，小柴胡，车前草，苦苦菜等，一些常见的野草，采来晒干放起来，当然少不了鸭脚草！
那时家家贫困，冬天一件棉衣棉裤穿一冬天，北方的冬天非常冷，又不烧炉子，实在冷极了，抱一抱麦草拿到房子里烤烤火，平时连麦草都不舍得烧，只做为做饭时引火用，火着了就烧树叶子，所以一冬天不洗澡都是很正常的，那时哪个小孩子的手和脚脖子都是厚厚的灰垢，所以头上身上都生满了虱子，大家都这样，没谁笑话谁。
母亲常用鸭脚草熬水，用篦子沾水给我梳头发，说这样可以灭虱子。小孩子平时不梳头发，每次给我篦虱子的时候，我都疼得嗷嗷叫，眼泪直流。邻居们也跟母亲学，给他们的孩子灭虱子。在我们小孩子大人用篦子篦虱子简直就是重庆渣宰洞里的另一种“刑罚”苦不堪言！那时很是疑惑大人怎么不长虱子？原来大人都是等小孩子睡着了烧水偷偷洗一下。
不讲卫生，不洗澡，虱子实在是灭不完的，后来母亲也不耐烦，也无暇顾及我，索性给我剃了光头，也怪，那时的我不是头上长疮就是肚皮上长疮，身上有毒似的，长了自己又好，好了又长，真个就是个癞痢头，很少有人跟我玩，唉，我整个童年都在自卑里度过，我丑丑的童年！及至现在，那自卑都没有从我心里连根拔起……
唉，跑题了，说些轻松的，鸭脚草既是草又是中药，它还可以驱虫等，它的叶片又像小鸭子的脚印，便觉可爱，不过它有毒，牛羊也不吃它，一般人很少去注意这种草，有的地方也叫土荆芥，我认识这种草是幼时母亲教我认识的，只知道它可以灭虱子。
离家三十载，幼时光阴依稀梦里……
古乐府民歌《饮马行》一篇唱到——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梦见在我旁，忽觉在他乡……”
意思是说春草青青，有人思念远行的人，远行人不能天天想念，但可以在梦里相见，梦见人在身旁，醒来就不见了，很是悲伤……
所思在远道。思念一种草，思念在遥远的地方，遥远的人……
作者简介
蒋颖颖，笔名自然之心，1974年生于江苏丰县，少年时期求学新疆伊犁，后定居新疆塔城。热爱大自然，喜欢戈壁滩、沙漠、草原，热爱花草的一个女子。
声明：文章中所有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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