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正在陪孩子在外面玩，看到特朗普川建国同志确认感染新冠病毒的标题推送，实际上我都没有点开查看。消息肯定是真的，但我是真的没有太大关注的兴趣。晚点夫人跟我分享这个消息，我的回答也是，嗯没什么。但没想到一夜之间围绕着地球另一端的这点事，微博微信上又吵成了两派，一边喜大普奔，一边则又对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大加鞭笞。两边都说的头头是道，都好像有些道理的样子。这个辩题要是放在奇葩说上的话，估计又开始让观众的立场左右摇摆了。不过，我猜大部分人对这个事的感受会和我一样，既非亲非故的，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说多怜悯吧没有，说喜大普奔吧？当然也没有。我们真实的情感，它的发挥空间其实非常非常的小，时间上也非常短暂。这种真实的情感主要还是以血缘为主，或者类似于血缘的抚养关系，再就是亲密的友情、爱情。就这样，即便是最亲近的父母亲人离去，时间也会很快抚慰伤痛。所以对于特朗普感染新冠这种事，伊万卡的忧伤我是相信的，但其他人的悲伤或者怜悯，也许有部分是真的，有部分可能是某种表演或者是公开表达自己观点的需要。人的怜悯情感很容易被激发，小猫小狗生病了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都会让人看了心疼，对其他同类的共情能力是人类丰富的情感之一。所以我相信有些人的情感的确是真的，共情能力很强，但我同时也相信这种共情的强度，是与特朗普的空间距离呈指数下降的。更何况，特朗普目前的这个状态，还没有呈现出那种让人看了于心不忍的病态，图片和视频都远远没达到激发人怜悯共情的程度。所以我相信某些感受是真的，但同时也对那种高于我们对亲人、朋友或者一般陌生人的那种情感保持怀疑。另外一方面，特朗普的许多错误政策，特别是对我国部分企业的打压，的确让很多人不爽。这种不爽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感受，而是特朗普滥用手中权力对我国企业家的侵权，也是对美国本土企业家和消费者的侵权。贵为总统，他可以名正言顺、合法合规地出台各种限制措施，但在逻辑上这种典型且明显地侵权行为，不需要用什么经济学都能看出来。亲者痛仇者快，于是他感染新冠病毒的消息一出来，很多人真的是奔走相告。但这种奔走相告，要说有多开心有多高兴？其实也未必。原因和前面类似，很多人并不是特朗普那些特不靠谱政策的直接受害者，顶多是贸易摩擦的间接受害者。当然，因为贸易摩擦而订单骤减的直接受害者也是有的。只不过即便是这样的受害者，也未必会真的因为特朗普染病而高兴。特朗普得病也并不会给他们带来直接的收益，也就没什么好高兴的。人的情感也是一种稀缺资源，你想想我们一天中大部分时间是情绪平稳的状态，高兴和悲伤都是占比时间极少的事情。高兴这种情感和悲伤怜悯一样的，也极度稀缺。大部分人都只会在短暂的时间和场合表达自己的开心，比如看脱口秀大赛的时候。其他时候，我们都会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伪装起来，不会在公开场合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开心或者不开心，都不会轻易表达。但为什么特朗普一病，就有那么多人着急表态呢？因为这是一种「社交货币」，在短时间内表达自己看法，然后获得别人的认同。虽然这种表达很自然地分成了两种立场，但这两种立场其实都不太需要缜密的逻辑，只需要有立场就够了。不过这事如果反过来的话，美国人有这样的态度，估计中国互联网该炸了。倒是美国人自己在视频和网络上调侃特朗普是自找的，活该。民间对特朗普染病的态度其实怎么着都可以，产权和身体范围内的自由表达，重要的是能表达，有更多的表达和交锋才能够让更具有逻辑的东西呈现出来，而不仅仅是比较单一的情感。花好月圆的日子，远离病毒保持健康还是第一位的，冬天快到了，流感疫苗建议尽早去打，好多地方不太好预约。
2020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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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Thomas Pollock Anshutz，Low T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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