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学选刊]刘家云发表在《杂文月刊》2020年第11期的杂文《形形色色的稻草人》

形形色色的稻草人  

2020年第7期《杂文月刊》(上)封面刊登了王成喜先生的一幅漫画:画面上,一位有着“大师”之称的稻草人煞有介事地坚守在麦田,舞拳弄腿,煞是威风,可鸟儿没有半点惧意,依然成群结队飞来,旁落无人地偷吃着麦田里的麦子。
在麦田设置稻草人,其目的旨在借稻草人来吓唬吓唬前来偷吃麦子的鸟儿,以保护农民辛辛苦苦种植、即将收割的麦穗。可鸟儿不是吓大的。吓一次、两次可能有点效果,次数多了,聪明的鸟儿终会明白过来:原来,稻草人空有“大师”头衔,只不过是装腔作势、故弄玄虚的摆设而已,对前来偷吃麦子的它们只能干瞪眼,不可能把它们怎么样,更不可能采取任何措施阻止它们的到来,对它们构不成任何实质性威胁。一只鸟儿旁落无人地飞来,其他鸟儿亦纷纷效仿飞向麦田,尽情享受着这免费大餐。
漫画是用变形、比喻、象征、暗示、影射的手法,通过简单、夸张的线条,构成幽默诙谐的画面或画面组合,来反映社会生活或时事,以取得讽刺或歌颂的效果。这幅题为《笑谈》的漫画,绵里藏针,一针见血,直指社会生活中形形色色的“稻草人”。这些“稻草人”亦如漫画中飞向麦田的鸟儿一样,纷纷出现在我脑际,“啄”动我那敏感的神经,让我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君不见,在湖畔、滩涂、河边、港边乃至城市公园,“严禁倾倒垃圾,违者罚款”的警示牌随处可见;可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警示牌下成堆成堆的生活垃圾、建筑垃圾同样随处可见。能说这警示牌不是稻草人么?
在一些街道或居民生活小区路面,“此处是消防通道,严禁泊车,违者罚款”的告示非常醒目,可车主就是视而不见,偏要将车子停在这里,亦不见有人前来干预。能说这告示不是稻草人么?
在一些游戏机室、酒吧、KTV等娱乐场所门口,悬挂着“未成年人严禁入内”的告示牌;可这些娱乐场所内,十之八九却是未成年人。能说这告示牌不是稻草人么?
在大街小巷的一些店铺门口,悬挂着“门前三包”的公示牌。其中的“一包”就是包卫生,即要求店主做到店铺门前路面(空地)无烟头、纸屑、果皮果核、污水、大小便、杂草、废弃物等。可店主不仅对路人随手丢弃在店铺门口的垃圾视而不见,相反还将店内的垃圾也一并扫到门前路面,让清洁工去清扫。在一些河湖港库堤岸,豁然耸立着河湖长公示牌,市、县、乡镇乃至村等四级河湖长的姓名、单位、职务、电话都出现在公示牌上,可有的早已调离原工作单位,不再履行河湖长监管职责;至于这些水域常出现的被污染之事,更难看到一个河湖长出面协调解决。能说这类公示牌不是稻草人么?
在一些机关、部门,其规章制度早就挂到了墙上,发给了各内设机构,传达给了每一个员工。可说归说,做归做,谁都不想得罪人,谁都想当老好人。其结果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干与不干、干多干少、干好干坏一个样。也因为如此,在这些机关、部门,占着茅坑不拉屎现象屡见不鲜;站的菩萨站一生,坐的菩萨坐一生;正式员工不愿干活,相反还一个劲地花钱雇员干本应由正式员工干的活。能说这些制度不是稻草人么?
细思之,这些形形色色的“稻草人”之所以在社会生活中屡见不鲜,究其原因,就在于一些人特别是一些领导干部平时喜欢做平面文章,重布置轻落实,工作只图形式,雷大雨小,甚至根本不下雨,最终使这些警示牌、告示牌、公示牌和规章制度等有其名无其实,沦为徒有虚名的稻草人甚至如漫画中所讽刺的大师级稻草人。
稻草人貌似威风,实则不名一文,根本挡不住贪食的“鸟儿”,还会助长虚浮的形式主义歪风,有百害而无一利,当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原载2020年11期《杂文月刊》(上)

刘家云,1964年3月生,鄂州市人,大冶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官。省作协会员、杂文学会会员、检察文联文学学会副主任委员,黄石市散文学会副主席,大冶市作协副主席。近些年主要从事杂文时评创作,发表各类文学作品近百万字,出版个人作品集2本。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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