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起|石虎斗龙王（风物传说）
石虎斗龙王（风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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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围场东部的錫林哈河西岸，有一座一拉溜儿九座山头的山峰，叫“九凤山”；錫林哈河东岸，有一座形似蛟龙的山峰，这座山没有名；在这龙山和凤山当间儿，还有一座山叫“石虎山”。这一龙一凤一虎，就引出了一段石虎斗龙王的悲惨故事来。
相传，在很久以前，塞罕坝下九凤山周围是一片汪洋大海，大海西岸有个村子，村子里有个小伙子姓石叫石虎。石虎家里有一个老娘，和一个妹妹石柳。妹妹石柳，是石虎娘俩在十几年前逃荒时，打半道上捡来的孩子，十几年来娘待石柳如同亲生闺女，石虎待石柳也如同亲妹妹。后来兄妹俩慢慢长大了，一来二去的感情也来越越深。娘早已看出他们兄妹俩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是天生的一对儿。到了石虎20岁，石柳18岁那年，娘的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眼瞅着就是有朝无夕的人了，娘寻思着，应该在自个儿临死之前，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自个儿死也闭上眼了。于是，她跟俩孩子一商量，决定在当年夏天的五月初十完婚。
眼看婚期近了，石虎一边置办酒席，一边到海边上打了九条大黄鱼来，放在案板上，对石柳说：“你把这九条鱼杀了，刮巴干净了，赶明儿上席使。我再去劈些柴禾准备着。”石柳答应着拿起菜刀就要杀鱼，谁知她刚要动手，却见那九条大小不等的大黄鱼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瞅着石柳，瞅着瞅着还“吧嗒吧嗒”的掉起眼泪来。石柳就是一愣，手也哆嗦起来。她寻思着：鱼怎么会掉眼泪呢？她就把石虎叫进来看，石虎也觉着不对劲儿。俩人越看越心酸，也都跟着掉起泪来。石虎对石柳说：“我看着这九条鱼怪可怜的，要不咱们就把它们放回海里去吧，反正咱准备的菜也不少，不差这一道菜。石柳点点头说：“中，就听你的，放了吧。”于是石虎就把鱼装进罐子里，倒进大海里去了。可那九条鱼当时没走，横着排成一溜儿，瞅着石虎，瞅了一会儿又冲他点了三下头，好像给石虎躹了三个躬，这才一转身摇头摆尾的游进海里去了。
到了第二天，满桌的宴席就是缺鱼。不过客人们都是住在海边的，平常也不缺鱼吃，因此谁也不在乎有鱼没鱼，喜事办的热热闹闹，闹洞房的亲朋好友一直闹到三星打横梁了还不愿意散去。正在这节骨眼儿上，也不知是谁在外面大声喊起来：“不好啦，海水涨潮淹到村里来啦！”人们“呼啦”窜出去一听，“呜呜”的不是好响声，这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着，也都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往山上跑。可是石虎和石柳，因为背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娘跑不快，没跑多远，石柳就被海水卷走了。娘一着急，挣脱开石虎，朝石柳被卷走的那旮瘩扑过去了，结果一个浪头打来，她也不见了踪影。第二天早晨海水退潮了，石虎邀旮旯找，也没见到娘和石柳的影子。他顺着海边大声吆喝着娘和石柳的名字，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那大海的涛声。他见娘和爱妻石柳都没有了，自个儿活着也没意思了，就脱下褂子蒙在头上把牙一咬，心一横，纵身跳进了大海……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石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自个儿躺在床上，身边有九个俊俏的姑娘陪着。见他醒了，九个姑娘都高兴地叫了起来。他刚要坐起来，却被一个姑娘摁住了。原来这里是龙宫，这九个姑娘是龙王的九个女儿，分别起名叫：大凤、二凤、三凤、四凤、五凤、六凤、七凤、八凤、九凤。因为夜来个儿她们姊妹九个变成九条大黄鱼，到浅水地方游玩儿，一不小心落进了石虎的鱼网里。要不是遇上好心的石虎，和善良的石柳姑娘把他们放回海里，他们早已成了宴席上的菜了。他们想等回到龙宫后，对父王说明白情况，将来有机会要报答石虎和石柳的放生之恩。哪知她们还没见到父王，父王已经带着虾兵蟹将，抢走了她们的恩人石柳姑娘。她们着急忙慌的去见父王，想救回石柳，半道上正碰上石虎也栽下水来，她们这才把石虎救了回来。
石虎一听石柳被老龙王抢去了，急得心如刀绞。他问：“你们父王抢民间美女干啥？”大凤告诉他，说她们父王是5月13的生日，每年的这一天，他都要到岸上抢一名民间美女来做妃子。石虎这才明白，怪不得每年5月13这天总是海水泛滥，有一个姑娘被卷走，闹了半天是被这个可恶的龙王干的。他忽的坐了起来，想去和老龙王拼命，可是九姐妹拦着不让他去，说他们的父王法力无边，别说你这凡夫俗子，就是天兵天将来了，他也不惧。大姐说：“事已至此，石公子你也不要着急，咱们大伙想个法子把石柳姑娘救出来就是。”大凤想了想说，“这么着吧，石公子你先别露面，我们姐妹九个去求求父王，让他放石柳姑娘回家。如果父王不放，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石虎“噗通”跪在地上就要磕头，被九姐妹拦住了，大凤忧虑的说：“石公子先不要过早的高兴，依父王的脾气，恐怕他只认美女不认恩人。我们先去试试再说。”九姐妹安排石虎歇息，便一同来到父王的寝宫齐刷刷跪下，把事情的跟本来由一说，父王把金灯似的龙眼一瞪，说：“什么他妈恩人不恩人的，谁想夺走我的美娇娘谁就是我老龙王的仇人。都给我滚出去！”
九姐妹蔫头耷拉脑的回来见石虎，石虎一听急得差点昏倒。大凤忙劝道：“石公子你不必着急，我们就是冒死也要想办法帮你救出石柳姑娘。”她说龙宫里有两件宝贝：一件是块青石头叫“碰倒山”，在一个“避水匣”里装着，用的时候才能拿出来；另一件宝贝是一块红色的石头，叫“炸海干”，在一个“避火匣”里装着，也是用的时候才能拿出来。如今碰倒山在我父王的手里；炸海干在你们后山那座山神庙里的山神爷手里。假如山神爷和我父王作对，我父王就可以拿着碰倒山去把山撞倒，砸死山神爷。如果我父王和山神爷作对，山神爷就可以拿着炸海干来炸我们的海，不消一时三刻，就把海水炸干，使海里的生灵全部死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父王的碰倒山偷出来，换来山神爷的炸海干，用炸海干逼我父王放人。可是那个碰倒山在一间密室里锁着，钥匙在父王身上带着，很难偷出来。”
石虎一听又发起愁来，八个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挺为难。最后还是大凤说：“咱们还是去求求母后给想个办法吧。 ”
其实王妃早已恨透了这个喜新厌旧的老龙王了，巴不得把龙王的所有妃子都放走。于是她唤来了一个专为自她催眠的瞌睡虫，命它去给老龙王施点儿催眠术，把那件镇海之宝偷出来。
单说瞌睡虫，他本来就是虫子变成了人形，能大能小，随意变化。他知道老龙王疑心大，生怕趁他睡着的时候，那些被他抢来的妃子合伙杀了他。因此他只有行欢作乐的时候才和妃子在一起，作完乐麻溜儿回到他的密室把门反锁，谁也进不去。只有瞌睡虫能从门缝里钻进去。这会儿应老王妃的差遣，瞌睡虫钻进密室里去，冲着老龙王吹了一口气，给老龙王施了一个时辰的催眠术，老龙王打了个哈欠就睡着了。瞌睡虫把碰倒山偷出来交给了老王妃。
老王妃一看宝贝到手，自然高兴，把碰倒山交给石虎，并嘱咐道：“你换来炸海干后，一定要妥善保管，如果被人偷去，我们龙宫里的所有生灵可都活不成了。”石虎点头答应：“请老王妃放心，我只是想救出石柳和受害的民间女子，并无真正的炸海之意。等救出她们后，我立马原物奉还就是。”说完扭头就要走，被王妃喊住了。王妃说没有老龙王发的腰牌你是出不去的。于是，王妃便派了两名心腹把石虎送了出去。
单说石虎离开海面之后，急忙带着碰倒山来到后山找山神爷。山神爷做梦都想把碰倒山弄到手，因为他是孤家寡人一个，一是怕哪一天势力强大的老龙王反了性，来撞倒他的山。二是把炸海干给了石虎，石虎拿去救人，也算自己做了一件积德的好事。于是他痛痛快快把炸海干给了石虎。石虎不敢耽搁，麻溜来到海边，打开匣子冲着龙宫的方向喊了起来：“老龙王你听着，如果你不赶紧把石柳和你抢去的所有民间女子放出来，我立刻就炸干海水，活活把你烫死！”
这时，早有值班的分水夜叉禀报了老龙王。老龙王到密室里一看宝贝不见了，吓的他仨魂儿丟了俩半。他变成人形，拎起三股钢叉，带上五百虾兵蟹将，顺着石虎的喊声，“哗哗”的翻着浪头就窜出来了。可他一看石虎手里举着的炸海干，一下子就蔫巴了。他麻溜儿回去把这些年抢来的好几十名民间女子都带出来，命虾兵蟹将送她们上岸。可是石虎一看，唯独没有石柳。石虎可不干了。老龙王说：“只要你把两件宝贝都给了我，我才能把石柳放出来，不然咱们就鱼死网破。”
其实这是老龙王的骗局，他一见石柳比那几十名女子哪一个都俊俏，哪里舍得撒手。可石虎一个呗儿精的小伙子哪能上他的当呢？石虎说：“你甭跟我来斜的歪的，今儿见不到石柳，我是不会把宝贝还给你的。不信咱们就较量较量！”说着，石虎假装要把红石头往水里搁。哪知老龙王身子一抖，“呼啦”一下变回原型，成了一条好几丈长的大黑龙，只见他尾巴“吧唧”一甩，冷不丁朝石虎扫来。石虎一个没躲开，被扫出去一二十丈远，红石头“咕咚”落进了海里。老龙王想窜过去抢那块红石头，可是红石头的周围已经“呼呼”的开起锅来。老龙王再牛他也是肉身，哪能不怕开水烫呢？急得他干抖落爪儿不敢去捞。眨眼功夫他和他的蟹兵虾将们都被煮熟了。一时三刻之后，大海也被炸干了。可怜海里的所有生灵都没逃过这一刧。老龙王的尸体变成了一座龙山，人们恨死这个老龙王了，说他不配有名，就没给他起名。九个龙女手拉着手变成了一座一拉溜儿九个山头的大山，人们为了纪念这九个善良的龙女，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九凤山”；在龙山和凤山当间儿有一座山，老远看好像是躺着个人，他就是石虎的尸体变的，人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石虎山”；后来石虎山上虎拉巴长出一种灰茎儿，浑身带刺儿结满红色果子的植物。那果子象大个的枸杞，酸甜酸甜的挺好吃。人们说这种植物是石柳变的，就给这种植物起了个名字叫“刺儿柳”。因为石柳怕老龙王来报复石虎，所以她就趴在石虎身上护着他，老龙王来了就拿刺儿扎他。他知道石虎活着时爱吃甜酸的东西，她就把自己身上的精华都长成果子，给石虎吃。后来人们还编了一段顺口溜：
龙王作了孽，煮成死土鳖；龙女心眼好，凤山永不倒；石虎为救妻，炸海命归西；石柳护丈夫，身子变刺儿柳。
本文编辑：胡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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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小传】
▲王起，原籍河北围场县，现住无极县，承德市作协会员，石家庄市作协会员，河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河北省第一届小小说沙龙常务理事，主要喜欢小说创作，兼有散文、新老故事等，获省级奖五次，作品散见于《河北工人报》、《承德群众报》、《锡林郭勒日报》、《小小说月刊》、《故事家》《热河》《太行文学》等报刊杂志上。中间辍笔十年，一七年又重操秃笔，继续歌颂真善美，抨击假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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