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选登三十一】邱立富:儿时,灯光如豆
儿时,灯光如豆
邱立富
在我四五岁开始记事的时候,曾记得老家那不大的房子,靠南边的一根杉木柱子上常年挂着一盏香油灯。灯架大约有六七寸高,是用竹片做的,其形状像张小椅子,后面两个长脚有两道横梁,靠上面竹梁的下方中间有一小凹形处,这是便于挂在柱子的铁钉上。前面两个脚约三寸上下,四脚之间有竹梁一道固定。一个铁制的小灯盏放在上面,因年深日久,加上烟薰,我记忆中的小灯架是乌黑的,像是用黑漆染成的一样。
那时,听妈妈说,灯盏里放的是香油,灯芯是用一种灯草禾子晒干后做成的。天黑后,妈妈点起那小小的香油灯,屋里便有了丝丝微弱的光线,只能隐约地看到物件。若是遇风吹来,如豆的灯头火苗偏向一边,屋里的另一边就越发看得不真切了。
就是那么一点如豆的灯光,点的时间长了,上面的焦头多了,要多耗费一些香油。妈妈总是经常用剪子将灯草烧焦的部分剪去,这样既省油,灯烟子也少些,室内也要亮一点。“劝君炒菜时省油,留与子孙夜读书”,这句诗便是对那个年代人们艰难生活与希望的真实写照。我幼年时期的夜晚,便是在那一盏如豆的昏暗的微光中度过的。
进入六十年代初期,一种棕色玻璃药瓶做的煤油灯替代了原先的香油灯盏。这瓶有三寸上下高,对心有一寸多一些,上面有一圓形铁片做的盖,中间有一黄豆大的小孔,再用一小块铁皮卷成灯芯的管子。这种灯头一般的是由补锅匠做的,用棉纱或实心骨带子(零货郎卖的一种细长圆形纱带子)一截做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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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煤油灯比香油灯的亮度要大一些,但形成的烟子也大得多。为了减少烟雾,常常要剔除灯花和将烧得焦长的黑灯头剪去一小截。后来听见人们说,瓶里放点盐,煤油尽点些,烟子也要小一些。便如法炮制,烟子是觉得好点,灯点着只听见“嗞嗞”的响,至于是否省油,盐中有纳,久溶于油,想必多少会有一些效果的。
在那个计划经济大集体的岁月里,日用品大多凭票购买,煤油、火柴、肥皂、烟糖、肉、布等物,都是一票难求,农家过日子都要想方设法地节省着用。
那时,我正在读小学二三年级。晚上将煤油灯放在吃饭的大桌子一角,便开始做作业,或是边看书,边用腊笔将书上的图画和文字涂上自己喜欢的颜色。
妈妈洗过碗,清理完锅门口,收数好鸡鸭,把猪关入圈里,剁完猪菜等事情做好之后,就着那昏黄的灯光,或是缝补衣服,或是纺纱,或是做鞋之类的针线活,常常辛劳到半夜,我们兄弟姊妹早早睡了,一盏如豆的煤油灯陪着勤劳平凡的母亲。
曾记得在1966年,我们所在地徐河公社所属大队的大部分农户,通过金鸡笼输变电所送来了电,给乡村送来了光明。照明、缴米、抽水、脱粒等农事都用上了电。从此,落后寂寞的乡村,向着现代社会迈出了极其重要的一步。
但那个时候的电,不像现在停电都要提前通知。当时供电很不正常,说停就停。这样煤油灯的作用还在继续发挥着。
六十年代中初期,一种新型的玻璃罩子灯,作为时尚物品在农村出现,并逐步取代了原先的玻璃药瓶做的煤油灯。这种灯底坐上连着一个葫芦形肚子,里面用于装煤油,上面安着一个铁的灯头,中间有一扁形灯管,安有专门的台灯灯芯,旁边有一耳子连着灯芯边的圆形小齿轮,灯光大小可根据需要在耳子上调接,灯头上面有三个爪子卡住玻璃灯罩,灯罩是一个圆形的两头小,中间粗大一些的形状。
这种台灯点起来,亮光近距离不亚于当时的15支光电灯泡的亮度。但玻璃罩子要经常清洗,才能明亮。否则,日久烟薰,灯罩黑黄,亮光自然就要差多了。
擦灯罩子,我还是算比较勤和在行的,先用纸轻轻将其擦去污垢,然后再用湿抹布将罩子擦试一遍,直到罩子上看不到一点黄色的斑迹为止。
在这样简洁大方美观的玻璃台灯下,做作业的心情也是比较舒畅的。如豆的灯光,陪伴着我青葱懵懂的岁月,给我带来知识和温暖,也成为我童年里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如豆的灯光,在当年的夜晚里,见证和照亮了我们这一代人曾经清贫的生活。在那微弱却十分温馨的亮光里,有我们这一代人共同的梦想和期盼……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中国大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的国家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千家万户已奔小康。照明也由当年的油灯变为白炽灯,日光灯,节能灯直到现在亮度与装饰皆完善气派的autolt灯。一到傍晚,乡村公路也亮起了一盏盏豪华靓丽的路灯。既方便了行人,也温暖了普通百姓的心。
透过一滴水,能看到一片海。从小小灯具的变迁,就已从一个侧面呈现出我们的国家正在步入新时代,正在自豪地面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塑造中国形象!
审稿:丁松 编辑:夏显亮
邱立富,安徽省桐城人。系《桐城市诗词学会》会员、《安徽省诗词学会》会员、《安徽兰友之家》会员。喜爱阅读报刊和兰花载培,喜欢写作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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