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沃霍尔甘愿为她脱掉衣服当模特,被称为“女版弗洛伊德”的他早期鲜为人知,晚年火遍美国!

爱丽丝·尼尔

爱丽丝·尼尔,

是20世纪艺术史上一颗暗星。

她的画不拘一格,诡异奇特,

你却可以从中读出,

生为女人的悲戚和骄傲。

2007年,Andrew Neel 执导的纪录电影《Alice Neel》预告片

作为上世纪最重要的美国画家之一。

她也是女性艺术家中的先驱,

一位描绘人物、风景和静物的画家。

她从不紧跟时尚,

也不对先锋运动亦步亦趋。

而是有感于北欧表现主义气质

和西班牙绘画中的黑暗艺术气息——

形成了她独特的画风。

她把技巧隐藏在了后面,

只表达最真实,

最本真的人和事。

身边的朋友,动物,

写生与创作,主题与习作,

完成品与未完成品,

甚至线与面等等,已然打破了界限。

遗弃“完整”,只追求自己的内心。

看似“随意”,却更趋于本能,

而越本能就越趋于真实,

就越趋于天趣。

不掩饰,不做作,不炫技,

无痕迹,一气呵成。

在艺术界风起云涌的20世纪,

她从来没有涉足时尚或前卫运动,

由此展现出非一般的品质与独立。

以及内在的、随意的、

个人的和直接的特性,

使她与她的作品独具魅力。

看她80岁时给自己画的躶体肖像,

白色的头发,手里握着画笔,

戴着眼镜,望向前方,神态自若,

全然不顾裸露在世人面前下垂

的乳房、松弛的肚皮。

这是她的晚年生活,

为我们呈现出的是一个早就

悟透了人生,悟透了生活,把孤独、

无奈、年华老去的无悔

坦然展现的老人。

那些过往统统化成温暖的色彩,

内心的坚毅却透过双眼遥望

世间的一切。她说:

“她只要绘画的真实。”

爱丽丝·尼尔

1900年出生于美国费城的

一个中产阶级家庭。

尼尔的早期生活 ,

与一般女子无异,她的母亲甚至说:

“我不知道你期望在这个世界

做些什么,你只是一个女孩”。

但是这些又怎么能阻挡一颗

热爱艺术的心?她为自己选择了

一所全女子学校学习艺术,

只为不受异性的诱惑而分心。

她也与许多女性艺术家一样,

经历过婚姻的离散,孩子的早逝,

亦曾经迷失在精神世界,

遭受巨大的痛苦。

她职业生涯的第一阶段作品

充满母性,失去和焦虑弥

漫在她那些作品里。

接受失去,坦然面对,

走出泥沼,她做到了。

她从小喜欢绘画,

对艺术有着自己独特的追求。

在学习绘画的过程中,

她便拒绝了主流的印象派风格,

转而选择追随写实的“垃圾箱画派”。

这在当时,无疑是一种反叛。

逆流而上,意味着付出更多。

更让她艰难的是由于家庭成员众多,

他们生活得十分拮据,

大家都在为生计四处奔波,

这让一心追求艺术的爱丽丝

无所适从。

爱丽丝为母亲画的肖像

21岁时,她来到美国费城,

进入女子设计学校学习绘画,

但母亲从小对她说过的话,

总徘徊在脑海里。

每当身边有异性出现,

爱丽丝总想证明自己。

她不甘心被贴上标签,

也注定因此而发光。

爱丽丝为卡洛斯·恩里克斯画的肖像

但在1924年,

爱丽丝还是遇到了英俊潇洒,

家境富裕的古巴画家

卡洛斯·恩里克斯。

他不仅欣赏她的才华,

更对她的创作充满了信心。

他将爱丽丝比成小白兔,

并且相信有一天她会成长为雄狮。

他们有共同语言和理想追求。

相恋一年后,两人便走

进了婚姻的殿堂。

如同王子和公主拥有的幸福

结局一样,

婚后两人住在豪宅里,

生活由七个佣人打点。

但生活不是童话,

不会像看上去得那么简单。

实际上,爱丽丝并不能

很好地融入到丈夫的家庭。

因为卡洛斯的父母,

不会像热爱艺术的儿子一样,

被爱丽丝的才华所打动。

他们更想要的是一个持家的主妇,

而非一个女艺术家。

特别是在爱丽丝第一个孩子夭折后,

这种家庭关系变得更为紧张。

在各种家庭问题和矛盾中,

女人最容易成为被指责的一方。

即使爱丽丝并没有错,

只是做她自己喜欢的事,

也不被世俗所容许。

在家族的压迫下,丈夫抛弃了她,

丝毫不顾妻子不久之前,刚从

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悲痛中走出来。

他不仅决绝地离开了爱丽丝,

并带走了她心爱的二女儿。

对于那个年代的女人来说,

被抛弃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绝望慢慢占据了爱丽丝的生活,

她无法阅读,也根本无法回忆,

她甚至尝试自杀。

爱丽丝从才华横溢的画家,

变成一个绝望脆弱的女人。

她不得不走进精神病医院,

接受心理治疗。

但是即便忍受着精神上的折磨时,

她依没有放下手中的画笔。

这一时期,我们看到她作品的整体

色调显得是那么灰暗,并且不可避免

地呈现出了表现主义风格。

我们不知道是绘画拯救了

那时的爱丽丝,还是毁坏了

爱丽丝。因为这种表现是如此的

灰暗,如此的令人触目惊心。

甚至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二女儿,

在爱丽丝去世多年后,

谈起母亲为她画得画像,

冷漠地说:我认为它很恶心。

因为她从小被带离母亲身边,

因为她从小成长在父亲这边

保守的家庭,

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母亲为她

崩溃的模样,

时过境迁,母亲对她而言,

不过是一个外人,

一个画裸露人体画的知名画家。

在爱丽丝的这幅画中,

二女儿Isabetta,没有穿衣服。

因此,在Isabetta眼里,

这是在用画面宣告生殖器,

是一种十分丑陋的行为。

lsabetta还表示自己绝不会

让女儿裸露在镜头或画面前。

还有什么比不被挚爱的人理解,

更让人痛苦的事。

还有什么比让女儿讨厌母亲,

更让人感到残忍的事。

为了摆脱这种绝望,

爱丽丝最终离开了古巴回到纽约,

并且尝试全新的生活。

此时,

她遇到了肯尼斯·杜利特尔,

她的第二个爱人。

但是爱丽丝的噩梦却并没有过去,

肯尼斯·杜利特尔是个瘾君子,

情绪经常很不稳定,有一次,

他用一把火烧光了爱丽丝350多

件水彩和油画作品。

或许是为了再次逃离,

或许是为了艺术的追求,

1938年,饱受坷坎的爱丽丝

从格林威治村搬进拉丁裔

和非裔美国人聚居的东哈林区。

她在东哈林区居住了十年之久,

也成为了该地区为数不多的

白人群体中的一员。

当自身生活轨迹与社会底层

群体密切交汇后,

爱丽丝在艺术上也迎来了

它的转折。

她逐步将视角转向了身边的

人和环境,观察角度日渐深邃,

风格也更趋理性。

她画笔下的人物越来越丰富,

从家人、朋友到街上无家可归

的流浪汉。

作家、诗人、艺术家、

学生、推销员和心理学家都是她

选择描绘的对象。

这些古怪的题材加上具有

极强渗透力的笔触,

巧妙地表达了她对性别、

种族问题的不满。

在东哈林区生活期间,

有一名叫乔治·阿尔塞的男孩

为爱丽丝跑腿。

他的形象

曾出现在尼尔的四幅草稿

和多幅油画中。

但是几十年后,

这个男孩因为谋杀罪名

被捕并坐牢。

而尼尔画布上的这个形象

依旧鲜活,记录下了这个男孩年轻

的美好时光。

不像传统美术史中的宫廷画家一样,

爱丽丝没有花费太多笔墨

为人物塑造出精致姣好的容貌,

相反,她笔下人物大都面容扭曲,

大多笼罩在现代式的焦虑下。

无论被画的对象如何伪装,

她总能通过手指的蜷曲、

眼睛的阴影、不定的笔法,

洞穿外表的面具,直达人物内心。

如果灵魂有表情的话,

或许可以在爱丽丝的画中看到它们。

或悲或喜,诉说着心灵的背面。

这种黑暗、严峻、

冥想式的风格,

带有强烈的个人特色。

尽管她早期的作品鲜为人知,

但她却始终保持坚定

而独立地创作。

她没有宣告,也无须证明,

当不被世人所理解,

就存下向他人解释的精力,

将自己沉着地从世俗中抽离。

从1960年起,

爱丽丝开始为批评家、

艺术史家、艺术馆长和艺术家

创作肖像,

正是这类艺术界的名人肖像,

让爱丽丝得到了外界越来

越多的关注。

爱丽丝·尼尔最著名的一幅画便是《安迪·沃霍尔》,

这幅作品中的沃霍尔没有众人眼中耀眼的光芒。

沃霍尔在画中闭上了双眼,好像感到一丝不安。

在爱丽丝·尼尔的作品中,

他没有穿黑色高领衫、没有戴墨镜,

也没有崇拜者和名人的围绕,

他更像一个容易受伤的普通人。

爱丽丝·尼尔《安迪·沃霍尔》,布面油画,1970年

沃霍尔上身没穿衣服。

画中,他上身亮部的粉色和暗部的绿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肚子上明显的疤痕和支撑他受损的腹部肌肉的紧身衣也都清晰可见,

这让昔日生活在光环之下的沃霍尔展现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而两年后,沃霍尔因枪击案去世。

安迪·沃霍尔为爱丽丝·尼尔当模特时的照片

澡堂子里无所谓国王与乞丐,

在岁月的洗礼下,

谁也无法摆脱肉体变化。

在这个意义上,

身体机能强大的男人,

与女人一样都会生老病死。

在爱丽丝这个阶段的创作中,

我们可以惊喜地发现,

一直以来灰暗的色调正在被瓦解,

浅色调和更为活泼的色彩不时浮现。

一段日子之所以是灰色的,

是因为它狭隘到不容许生命中

其他颜色的出现。

但它又实在应该过去,

给未来留出重新涂抹的地方。

长期观察和思考给爱丽丝的创作

带来了新的蜕变,她甚至可以用

油画颜料直接起草稿,

将最能传达人物感性身体的形态

迅速定型。一种流光溢彩的

洒脱跃然纸上,形成了一种

大气磅礴的淡然自若。

这种转向在爱丽丝的创作

生涯中十分关键,

这代表着她开始意识到

人体的重要性。

对人体私密性的关注,

是一种对外界繁华的抛却。

她向新旧传统一齐宣战,

以超前的姿态摒弃外在,

回归生命的本原状态。

在那些为孕妇做的裸体画中,

可以看出她作为女性,

对女人生命历程的理解。

直到爱丽丝晚年,

她的画才逐渐得到重视。

评论家通常把她同

弗洛伊德的孙子——

著名画家弗洛依德

著名画家

卢西斯·弗洛伊德并提,

称之她为“女版的弗洛伊德”。

但这些荣誉与名号对她来说

已不重要。

因为大师的手笔,不同于匠人。

对世人的品评与议论,

爱丽丝表现得不屑一顾

又怡然自得。

她的一生历经沧桑,

在男权话语中辛苦张弛,

早就对他人的评价置若罔闻。

她曾绝望过,

但也未放弃过希望。

犹如鲁迅所言: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同。

在一次次通透的失望中,

她已经学会了不把自己的处境,

置于别人的轻视或欣赏下,

而是去自我发掘,自寻希望。

等待关注的目光,容易期待到失望。

活在别人的定义里,

永远只是符号。

更想去寻找这样一种别致——

无关性别,无关年龄。

甚至难以被定义或是被打量,

像一卷长画里的景致,

有自成天地的漂亮,

和无法言说的美妙。

独特到走不进,

惊艳到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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