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峰探案系列——第二十部 完美谋杀 三十六 b

对面那正聊的上劲儿的脸,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愣怔了,但——却并非那种被震出真相的惊讶,而是一种莫名的诧异不解。

难道这小子还真的不是押郭小峰?

可是,如果不是押那边,又何以对这边始终严阵以待,而且对自己刚刚再次递出的“和解绳”恍若不见呢?

“赌郭小峰会赢?为什么胡主任你这么说?我没这么讲啊?”

“哦”

“——噢——我想我明白了,赢家对不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胡主任又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笑成这样?而且还是很可笑的哪一种?

没道理吧?毕竟这个答案就算不对,也不存在任何露怯丢人的成分啊!

“能解释下吗?”胡主任终于又说道,在对面笑的间歇时刻:“让我也听听为什么这么可笑?”

“噢,不,不,我不是可笑。”

这最后一句起了作用,对面又开始有些窘迫地直摆手。

“我只是觉得这事儿拧得有点儿远,哈,看来胡主任你确实是个细心人,所以也许我还是给你解释一下比较好。”

“是呀,我就等这个解释呢,我来就为这个对不对?”

“对、对、对、但我没有解释是因为,呃——算,还是先解释完这个再解释吧。不过胡主任,既然要说,那我就希望能尽可能说明白。”

“当然了,我要的就是明白!”

“是,是,我知道,但我特别这么说是想说会讲的比较长。”

“这没问题,我有耐心呐。”

“那最好,因为也会稍复杂些。”

“复杂?呵,好啊,小杨你说怎么复杂吧?”

“噢,那好,胡主任,现在我请你坐好,很舒服地坐好,然后闭上你的眼睛。”

闭上眼睛?

胡主任那本来一条线般的双眼反而睁到了力所能及的最圆。

怎么?难道还要先催眠一下?

哎呦,那可不行!

尽管他一向坚信任何一门学科到中国都至少水三成,而电视里那些仿佛魔术师般的催眠表演更令他坚信这就是一群与气功大师一样的骗子们!

但——骗子,这个名声不佳的称号,在他看来,呵,反而属于中国人少数几样额外名至实归的本事,最次也仿佛中国的驾驶证般结实。

那再考虑到这小子不光彩又黑点重重的历史和前天单院长这个老慈善骗子前天的哀叹?……呵呵,总之小心无大错!

“需要这么麻烦吗?”胡主任又双手一摊,显出了十分之困惑。

“呵,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必要,但我确实觉得这么稍麻烦点,才有可能更不容易被严重曲解”

“——严重曲解?这么严重?这么说看来我的理解力很是堪忧啊?是因为刚才听我说口误”

“——噢,不,不,不!”

望着那果然又窘迫难言的模样,胡主任又暗暗一笑,他就知道这话对这号崇洋土鳖最灵,因为这号尽管最土,但偏还最爱装素质,洋素质,比如虽然一样靠笑话人找存在感,但脸上却不会跟那个姓吴的老讼棍似的直白白当脸说,而是喜欢留在背后暗笑。

因此,一旦他们在此失口,就仿佛那些成天表示二人转低俗,结果却被发现偷偷看的很来劲儿不说,而且看的还是学女人撒尿的那类,总之会张皇失措兼下意识地努力否认掩盖,而人一旦到了这个时候,哈哈……

“呵,”胡主任又淡淡一笑:“小杨,别笑我心眼小,但归其你是高级知识分子,而我作为一个所谓知识分子”

“——啊,别这么说别这么说,胡主任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这是笑话我!——谁不知道我是混毕业的?现在还在个最一般的院校混饭不说,而且在这最一般里也还是教着最水最不济的一门?所以,胡主任,你千万别这么笑话我。我,我,我,啊——天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我就是想说,呃——有些事不能理解不是理解力的问题,而是人和人的差别,是那种,啊——对,刚磁带里我跟郭小峰谈到了盆景,这是个很好的例子”

胡主任咄咄逼人的目光顿时恰到好处地由仿佛受伤,到诧异好奇了!

对面也果然没有辜负这难得的缓和机会,很快,三生缘曾经一幕的起因又被重新讲述了出来……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胡主任又满意地边听边暗想着。

不过要他说其实郭小峰他们也没笑错,毕竟自诩心理学家的家伙们是好像太爱“恋母情结”“恋母情结”的说了……哦——没想到郭小峰还挺注意细节,竟然为此还特别请喝茶赔罪?不过当然,或许也是正好想找个肚里有水儿的聊聊天,就仿佛那些人一喝茶就要找自己那样……嗯,这小子肚子里也确实有不少杂项知识,论起来如果喝茶,他也算能变成合适茶友的类型,因为真是论说什么都知道点儿。像盆景,听着还有点儿小内行呢?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真知道,还是叶公好龙?所以一会也许可以问……哦?受伤害?就为郭小峰那么句可能大部分人都这么认为的大实话?

那这也太——噢,他是联想到了自己吗?

“……哦,胡主任,我感觉你似乎更能理解我一点?”

恍然在自己思绪里的胡主任回过了神。

“呃,”他咕哝了一声,看了看对面期待的脸,又不甘心地含糊补充了一句:“我希望吧?”

对面立刻又绽开一个所谓鼓励的笑容。

“哈,胡主任你这么谨慎,看来接下来我被理解的概率就更高了,太好了,因为这事儿说起来看着容易,实际却并不容易。”

“是,是,理解万岁嘛,但既然我理解力这么好,好像小杨你不就可以直接一说试试吗?呵呵呵,呵呵呵,是吧?”

但这一次,对面一直努力解释的面孔变了,变成了开始审量。

嗯——这小子果然比较不良善,不像一般的老实人,所以看来刚那一招估计用到头了。

“呵呵,”胡主任再次一笑:“其实我主要是不理解,觉得说个话的还有什么必要搞这么复杂呢?”

“是呀,是有点儿奇怪,因为以你做传媒的脾气,理论上应该好奇乐意才对呀?但你却这么拒绝?为什么?”

我擦,这小子果然比较贼!

“我这就是好奇呀?”胡主任又一摊手:“所以在问呐?”

“是吗?但我觉得胡主任你不是在问,而是在拒绝。因为以你的习惯,如果真好奇就该问我这是要做什么,需要你配合什么等等之类,总之即使是担心,也会去了解细节,就仿佛刚才那样对不对?——所以我就有些奇怪?为什么,胡主任?是——有人又开始编我什么新坏话了吗?是那个姓单的老骗子吗?”

我他娘的——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挺精?!

看来真的如自己曾经推测的,这小子就是最典型的学校型,弱于动态,长于静态,所谓一出门能迷路,但擅长听讲和查资料。

“哈哈哈,”胡主任又笑了,带着并不掺假的满意:“光是他?哈,小杨,不是我说,现在说你坏话人多了,而且啥都有!——不过我倒不是为这个,因为且不说那老骗子的话都不能听,就说讲的没那么邪乎的,也对我没什么影响。——为什么?因为我就不信什么话有能比当面对着讲明白的。而且还不是我老胡自吹,我真不觉得那些屁货们判断人都能比我准!”

“那你没有自信错,胡主任。”

对面一撇嘴,果然又露出了看不起天下人的知识分子骄傲。

“呵,就那帮只会靠嘬着筷子头儿意淫着别人的不幸才能得到片刻满足的可怜虫们?——就他们?他们会什么?他们在精神领域唯一擅长地就是笑话和可怜,笑话那些自以为不如他们的;可怜那些比他们强得多的”

“——呵,呵,呵,呵呵呵,”胡主任又失声笑了起来,以真正地憋不住:“呵呵呵,哎呀,小杨,你这张嘴可真是,呵呵呵,好了,不扯别的了,回正事,闭上眼睛对吧?好,还有什么?还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你就让自己放松、安静、听我讲,就行了。”

“噢,好!”

胡主任又爽快而愉快地答道,心里真的暗暗松了口气。

光听,那绝对没问题,他可最不怕听了,更何况这次来就是想好好听一听呢?

“好,那现在,胡主任,尽管刚讲是我说,但你也可以随时停止随时发表意见,一切都是随意,关键是让我们安静,放松,然后从原来的闲聊里脱出来而已,所以,现在让我们放松、放松、放松……,然后假想着你现在正在向回穿越”

——呵,向回穿越?不是催眠都是爱让人假想着此刻已经七老八十的吗?怎么会,噢?难道这又是所谓的中国式催眠?哈!

“……一直穿越到你生命的最开端,甚至在很多人标准里还不属于生命的时刻,你——还在你父亲的体内——的那一刻。那一刻的你极度微小,微小到都无法用肉眼分辨,但尽管如此,小小的你却满是能量,活力十足地不仅自己仿佛一个要冲破地壳的种子,而且还能让你的载体,你爸爸也无处不散发着荷尔蒙的气味,充满了男人魅力。当然,这力量不仅仅来自于你,还有亿万个与你一样的兄弟姐妹们。不过,即使如此,你依然可以骄傲,因为你是其中最强大的一颗”

——呵,说了半天还是老鸡汤啊——?!

“……你游得最快,你的触觉最准,你的一切都是最好,所以最后你拔得了头筹,你成了亿万中的赢家,唯一的赢家!”

果然!

“……接下来,作为赢家的你,终于骄傲地来到了这个世界。噢!欢迎来到地球,这里已为你准备好了一个家,一对仅为你嘹亮哭声都能激动哭的妈妈爸爸”

——呵!还越说越来劲儿了?!

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再怎么知道鸡汤假,却总还是有人熬呢?!而且,还总是老一套?都不觉得腻歪儿吗?

“……所以现代的我们最讲平等,人类的生而平等。是的,生而平等,因为这句话并不仅是个口号,而是一个事实,基于这样基础的事实——每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都是他们来路中各自亿万兄弟姐妹们中的大赢家,尽管,这胜利遥远短暂地让如蝌蚪般变形的我们几乎都会忘记。——是的,忘记,如果不是科学发现生命的进程,不是有人然后又提起,好像之前的人们都是忘记的。——而且,凭心说,忘记也是很有道理的,毕竟这赢,仅仅在人们前一世与这一世交汇的一刹那,毕竟这一世的我们又会立刻陷入新的规则,新的竞争之中。——并且新的生存竞争依旧同样残酷,甚至也许更残酷。——因此,曾经的大赢家们几乎都会很快忘记了曾经的胜利,其中的很多甚至会觉得只要能活下去就好,甚至活着,就是成功?!”

——其中的很多甚至会觉得只要能活下去就好,甚至活着,就是成功?

哦呵?

听起来好像很不屑呀?!

呵!

这可真是人饱三天就会忘了根本,忘了几千年,哦,不,应该是几百万年来人类一直受的苦难了。

还活着就是成功?

你真以为活着容易吗?就不说古代的瘟疫、疾病、战争等等不发达的时期,就说他小时候,六十年代初,那几年的大灾,尽管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但已经能深深地记住了饥饿!

哎呀,那可真是回忆都觉得——唉,不能说!

而且就这,他作为城市平民都算是幸运的,毕竟还属于即使吃不饱但也不至于饿死的情况,而像农村地区,可不仅当时饿的能死人,而且还不止那几年饿,是一直饿到改革开放的!

你还活着就好?活着就是成功?

真是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娘的自以为高明,其实无知!无知之极!!

你以为自己现在过的小日子就是全世界的生活,并且还自古以来?

真他娘的也不知书都念到哪儿去了?就没看过一点历史吗?数学就那么不好吗?都减不出来人类给其他猛兽当食物的时光和终于能吃饱饭的时间差?

另外就算是再崇洋,好歹也混完博士了,不至于就没看过一点中国历史吧?不知道逃荒、挨饿、躲战乱、人吃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等等场景都可不仅发生在三国时期,是代代有并一直延续到解放?!

而就算解放后,哼,他也建议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儿们去看看余华的《活着》或《许三观卖血记》,那也许就能明白苦难其实一直离人——尤其是中国人——有多近!

“……当然,我也承认这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自然的考验并不那么容易对付,产生于同类之间的竞争可能会更残酷不说,并且最关键的是,这一次每个人的对手,还都变成了与自己一样的曾经的大赢家们”

——哈,这回总算说了句大实话!

并且这点也是这锅鸡汤连滚一下都滚不起来的关键,因为你无法让一个努力自欺都自欺不了的话成真!

“……但尽管很多人接受了新的现实,忘了曾经,开始觉得生活就是这样,不过不会人人如此,哪怕现实再残酷,曾经做过赢家的往事还是会留在某些人的记忆里,会不断地提醒他:别忘了,赢,也和你有关,因为它,不仅是你真实的曾经,还是你生命的最开始”

——胡主任的眼睛突然赫然睁开了。

侃侃的描述声也戛然而止。

“因此,”胡主任又没有停顿地直接说道:“小杨,你说的赢家是——?”

对面的讶异变成了审视。

“是——?”胡主任又继续追问道,毫不闪躲那困惑猜测的观察:“你指谁,小杨?”

这一次,回答终于出现了。

“似乎胡主任你心里已有答案了对吗?”

“呵呵,哦——算有个吧?!”

“是什么?”

“呵,可我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呀?”

“这不是考试。”

“哈,好,说得好,真是老师的话,好,那我说了,你说的是你自己对吗?”

“所以胡主任你才会突然这么可笑,而且还可笑到听不下去,一定要睁开眼睛停止对吗?”

对面那刚仿佛压了块冰的眼睛里终于透出了倾向性——愤怒!

胡主任笑容消失了些,不过剩下的部分依然足够明显。

“哦,不,不,”他说,咧着嘴:“当然不,当然不!”

说到这儿,他又停了一下,然后伸手揉了揉脸。

这一次,那可笑总算彻底消失了,并变成了希望补偿的诚恳。

“呃,我当然,当然,当然,啊——当然觉得人有志气是好事”

“——但——?”

“呵,呵,呵呵呵”

“——能有话直说吗?”

“呃,呃,”胡主任又结巴了两声,摸着自己的圆胖脸,再次审视了审视对面那似乎又开始抑制住怒火的脸,又轻咳一声,终于彻底庄肃了起来:“好吧,毕竟小杨你也不是特别小的——呃——人了,也过了而立之年了对吧?这个,在传统上,就属于成年人了”

“——不会吧?我觉得在古代我这岁数没准儿就该应爷爷了吧?”

“哈哈哈,那当然也不至于”

“——为什么不至于?唐宋以后普通人十四五六岁之间结婚很常见啊,如果选前面的岁数结婚生子,那小孩可不就又到结婚的年龄,甚至已经又生了孩子了吗?”

“呵呵”

“——另外,我认为在当代,也不能说过三十才成年。十八是国际公认的成年年龄,即便中国人额外弱智一些,最晚最晚二十二也到头了,总之不管怎么样也拉不到我这岁数。——当然,我也承认生活里确实有太多十足的白痴,八十岁还觉得自己只有十八,每天唯一的爱好就是舔着张丑陋的脸撒娇求怜爱,搞得不要说人,神都受不了,狗都得绕着,所以,OK,我理解,理解胡主任你的为难。——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是这一号,尽管我这人可能怎么看怎么欠揍,但这方面自感还没有那能腻歪死人的毛病”

——呵,看来这家伙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胡主任眨了眨眼睛。

难道刚才笑得太明显了?

但这也不能全怪他啊——不是他吹,无数曾让他恨不得暗笑到内伤的豪言壮语或自吹自擂,他也都能克制住真实感受,甚至还能一本正经地显示出所谓的理解、接受、认同,甚至鼓励、赞美、惊叹等表情来的。

所以刚才的没控制住实在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还在你!

你土包子耍洋炮不说,还唧唧歪歪,没完没了?你啥事都架不住时间太长啊——对不对?

当然,我也能理解你是自己感动了自己,可是,能感动自己不等于就能感动别人啊!因此啥事都得双面看,得知道我没憋住撑死也只能负一小部分责任,你那啰嗦啰嗦啰嗦个不停,才是落得被笑的最关键原因!

胡主任又长出了一口气。

“呼——好,那,小杨,我就直说了。首先,我觉得人有志气是非常好的,人一定要有志气,我赞同;其次,任何理想都要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尤其是,对不太年轻的人来说,刚你自己也说了,最晚二十二也是成年了对吧?而且你自已也承认过二十二已经许多年了对吧?”

“你又在绕了,胡主任,能接着直说吗?”

“好!第三,生命是有限的,啥岁数做啥事也都是一定的,所以小孩儿就可以多想,怎么想都行。为什么?因为他有时间;可成年人就不行了,年龄越大越不行,为什么?因为你错不起!”

是的,错不起!

很多事是错不起的,就仿佛对面这小子,自我感觉良好,好像一点瘪都不该吃似的?!

可实际凭什么呢?

你也不想想你有什么资格天天昂着头?真出身多好,比如跟那个衙内似的?——或者真是学问大,好像科学家?——没有吧?甚至还别说科学家,就是能跟你哥你妈似的一台手术救个人,那我都能不说什么!

啥也不啥,靠个混的文凭,然后进了个一般高校教着一门甜不甜咸不咸有你没你都过年的课混饭吃,那你说你让人怎么能敬你?

还有就是眼下的祸,这更是再鲜明不过的证明了,吃不得瘪乱耍威风是你,可掉过头为什么就不威风了?为什么要求你家人和郭小峰罩你呢?

难道就因为求完然后一切平安,就真以为是什么事没有天下太平曾经是多虑了?

屁!

知不知道你现在能这么潇洒是因为郭小峰一直横在这儿并且还想着法儿把你控在了学校,不然你现在多半就在你妈你哥的医院里正躺着呢!

你还赢家?

你看你没人罩能不能平安地走回家?有三条腿也包都给你打折了!

所以你现在能熬过你自己作下的灾就是你天大的福气了,你还赢家?还想作点儿什么似的?

真是可笑!

你看你再作是不是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你还能不清呢!

胡主任又咽了口唾沫,想咽下了心头突然又涌上的万千不屑和难以忍受的厌烦。

但可惜并没有成功,那种——和这号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耐心简直是浪费生命的感觉——依然充斥在一贯擅交际寒暄的胡主任的胸腔,并且在再看到那依旧沉浸在被小看的恼火中的脸一眼之后,这感觉还仿佛被加热的空气般,再次一下膨了起来。

“当然,”

胡主任又忍不住重重说道,并且声调还变得更加嘲讽和冰冷了。

“我也知道我这话不如鸡汤听着过瘾。但实话就是这样,从来都不好听,所以,既然小杨你要听实话,那就要有这样的承受的能力。承受得了这个现实,一、赢家虽好,但不是人人能做;二、活着虽然听着不高贵,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三、关键时刻不是还在做梦,或者梦想吧,按你们的说法;而是要审时度势,精准定位,直白点就是正确看待自己,总之只有能真正正确看待自己,才有可能避免你陷入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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