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狠狠扇了搭档一个耳光,众人瞠目结舌,吓得纷纷跪拜
后唐同光年间,宫中正在排练一场戏,有一个主角在台上优雅从容,他对于自己的演技唱腔非常自信。在其中一段时,他突然高了两声 “李天下”!当场的伶官很多,谁也没有在意。没想到他旁边的搭档听到此言,竟然飞快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声音不大,在场人却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原来挨打的戏子,是后唐庄宗李存勖,而“李天下”是他的艺名。这个耳光,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们纷纷下跪,而武士们更是手持刀柄,严阵以待,气氛十分紧张。
李存勖也被打懵了,他饱经战阵,刀光血影见多了,流血受伤也是家常便饭,然而这一耳光让他太意外了,他有点不知所措。但是,片刻之后,打人的伶官却指着他振振有词的骂道:“理(李)天下只有一个,你喊两声是叫谁?”
这个伶官叫做敬新磨,是伶官之中难得的正义人士,他就是用一记耳光和这句话,劝谏李存勖要顾及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李存勖是听进去了还是故意找个台阶下,他竟然没有动怒,还大大赏赐了敬新磨。
这个李存勖,实在是一个一言难尽的皇帝。他圣明,作为李克用的儿子,他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李克用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不了的功业,将会由他来完成。唐昭宗也认为,这个孩子容貌奇伟,能力出众,以后功名事业将远胜于他的父亲李克用。
李存勖没有辜负所有人的希望,他接任父亲遗留下来的节度使职后,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先后击败后梁、契丹,又吞并了河南、山东,定国号为唐,历史上称为后唐,并夸赞“五代领域,无盛于此者”。当时的朱温曾经多次哀叹:我与李克用争斗多年,不落下风,然而他有一个英雄儿子,我的儿子在他面前如同猪狗,终究会失败啊!
当时的契丹皇后,是一代生猛的女人,也不得不服:吾闻晋王用兵,天下莫敌。这与后世契丹对宋朝的态度截然不同,可见李存勖的实力。
然而,李存勖有千般好,万般好,治国打仗,样样皆能却有一个致命的兴趣:喜欢音乐,喜欢唱戏。在娱乐生活相当匮乏的古代,爱听戏看戏的帝王不在少数,李存勖喜欢戏剧为什么就是致命的呢?
这是因为他实在太过痴迷了,不仅爱听爱唱,还要亲自登台,亲自编导。据说他自编自导过《刘山人寻女》的戏,说的就是自己的刘皇后出身寒微,父亲是卖药算命为生,父女在战乱时走失。后来,刘皇后为了保住颜面,竟然不认自己父亲的故事。李存勖觉得好玩,便将它编成戏剧,并且亲身表演。有一次在戏台上唱完还不爽,一直唱到后宫,还带着自己的儿子惟妙惟肖地去找皇后。
如果只是在后宫闹闹,那倒无妨,但是爱好戏剧的李存勖,对伶官爱屋及乌,甚至公私不分。他先后将杨婆儿、陈俊、储德源等三位伶官任命为刺史,差点误了大事。伶官在他身边,对于大臣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李存勖不但不阻止,反而是依计而行,这让相当多的封疆大吏都争先恐后的巴结伶官。
所以,就出现了开篇的那一幕,那个叫做敬新磨的正直伶官,扇了这个“李天下”一个耳光。严肃认真的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读到这一段时,不由感慨道:
所谓李天下者,其斯人欤?上下之分渎至于,安得不亡?
朱元璋说得没错,李存勖不仅亡了,而且还亡得相当难看。由于他倒行逆施,胡乱任用伶官,导致好端端的国家变得民不聊生,叛乱四起。他的哥哥李嗣源也发动了叛乱,并且击败了他。在他整军备战时,有一个叫做郭从谦的指挥使,因为李存勖杀了他的叔父,怀恨在心,终于找到机会带兵杀进宫门,在兴教门附近与李存勖激战,并射死了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帝。
李存勖死后,近臣纷纷逃散,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只有一个伶官善友在逃离之前,捡了一些乐器堆在他的遗体旁边,点火将其烧毁。也许,这位酷爱音乐戏剧的天子,得到这些乐器的陪葬而死,也算是一种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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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旧五代史·唐庄宗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