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光，哪一个还在 || 文/邓小荣
生命与光，哪一个还在
左手正经为喝粥
右手恣意拨弄白雪
太阳系的老酋长赶着马日趋日紧
颠簸里，用脚攥紧缰绳
泰戈尔说，不要忘记执灯的人。
彼岸闪耀花开如豆
回首
来处亦明月高悬
眼泪闪着透明的光
逆流能否在泪腺筑好高塔
让阳光和心跳，生生不息
生机盎然也好，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也罢，
走近你，愿安谧蛰伏如虫豸
走进你，快乐和梦碎也不会拉锯
痛苦风干后，无人问起
生命与光
哪一个还在
对残酷的本质一无所知
寒风前几日就开始预兆
妈妈说您又开始能聊天了
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连续的低温是怎样侵袭您瘫痪的双腿
混沌的岁月是怎样欺骗您脆弱的神经
想问问您
几年前您就已经答不清了
想感受您
片刻后我就在烟火气里遗忘了
苦难的一生
应该在妈妈和阿姨们的眼泪里重现
远在南方的人
没有机会体会滴水成冰
喝下的凉水里还是有曾经冰封的记忆
小时候在您床上给我暖脚的手
吃过的喷香的鸡腿
屋后摘过的黄花菜
树下垂涎的桃梨葡萄和桔子野酸枣
甚至还有一起杀过的鸽子捡过的鸡蛋
四姨给我打过的耳洞您递来的漂亮耳环
甚至还有您流过的眼泪
说起您一生的艰辛
六个子女三十几个孙辈们吃苦您在流泪
孙子外孙上学不容易您在流泪
儿子女儿娃娃们在外打工您又在流泪
孙儿外孙们结婚您也在流泪
孩子们买房买车了您还在流泪
终于 您忘了自己也
忘了他们 不用流泪了
这次 换做我们
像蛛网一样思绪汇聚沉重的露珠连连
可织网的您 又去了哪里
他们说您去了天堂
不再有病痛
一定健康祥和幸福
他们说
那边不会有寒凉
四季温暖亦无蚊虫
他们还说
那里永远年轻英姿勃发
但他们没说
他们没有了妻子妈妈奶奶家婆
没有了那个装着一大家子人就是没有装着自己的可依赖的人
都知道
零零碎碎的一生
怎么也不会拼出一份完整
多少人对苦难的本质一无所知
言语永远只是软弱可欺的蚂蚁
正如此刻的文字
屋后那口灶台
一生燃烧
今后仍将悄悄地
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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