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匹斯第一男神:阿波罗


”伊奥尼亚人拖着长袍,带着可爱的孩子,庄重的妻子,相聚于此地向您致敬;他们心目中时刻想着您,他们以竞赛,拳击,舞蹈和歌声取悦于您。若有人看到了这些伊奥尼亚人,一定会以为自己看到了永远年轻,永生不死的人类,他一定会被这些伊奥尼亚人深深吸引,目不转睛地看着优雅大方的男士,腰肢纤细的女士,还有他们堆积如山的珍宝和日行千里的快船......“
-------《荷马诗颂-阿波罗颂歌》
阿波罗和阿尔特弥斯的黑陶画像
荷马用如此优美的诗句,描绘着一位神明的祭典。能享受如此祭典的神明,只会比诗歌本身更加优雅。荷马的歌颂对象,就是古希腊神话中的英俊男神----阿波罗。
阿波罗的经典形象
在希腊神话中,阿波罗是一个熠熠生辉的男青年,他有着无与伦比的俊美相貌,和运动员般的俊美身躯,身穿洁白无瑕的长袍,头戴月桂树或者爱神木的冠冕。希腊人喜欢用最健美的运动员或者男模特来塑造他的形象:他光洁的脸上没有胡须,浓密的金发从两侧垂下,他的双眸炯炯有神,散发着迷人而骄傲的光芒,在这样精致的躯体之上,众神还赋予了他举世无双的聪慧头脑:在希腊神话中,阿波罗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神明,在科学还有艺术领域都有着自己的专长。他的多才多艺和广泛职能,从他的诸多称号中就可以看出来:作为太阳神,他的其他称号有福波斯(光辉灿烂的)、克珊托斯(金发的)、斯明苏斯(鼠神),吕库阿斯(狼主)等等。
9位缪斯女神
作为古希腊哲学中事物相互转换、对立统一思想的体现,阿波罗的一些职能其实是相互矛盾、但是又能相互转化的,比如说阿波罗的圣物是他手中的竖琴,轻抚七弦歌的他,经常演奏动听的旋律,与9位缪斯女神在一起同行,给人间的文艺工作者们的大脑注入无尽的灵感,这是他优雅、文艺一面的象征;
德尔菲神庙遗址
除了文艺,其实阿波罗在古希腊神话中,还有着预言之神的身份。阿波罗的智慧不仅可以干预当下的事务,而且可以预见未来发生的事情。因此日后古希腊祭司如果要预言未来,往往需要托名于阿波罗进行占卜,而古希腊人距离这位神明最近的地点,就是古希腊的德尔菲神庙。相传是阿波罗射杀了看守此地盖亚神庙的巨蟒皮同,并且建立起了自己的神庙---德尔菲神谕所。古代德尔菲神庙的祭司,就是在吸入了地底地质活动产生的气体之后,进入通灵的状态,然后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发布各种意思含糊、指向不明的预言,供人们去猜测。而且,这些托名于阿波罗神发布的模糊神谕,还在关键的时刻影响了历史的走向:比如在希罗多德的《希波战争史》中,在第一章的位置,作者就讲述了希腊和波斯人发生冲突的渊源:吕底亚国王克洛伊索斯在和波斯人开战前,向德尔菲的阿波罗神问卜:阿波罗给出的神谕是:你将摧毁一个大帝国。结果最后,克洛伊索斯丧师辱国,在即将被波斯人处死的时候,在火焚堆上的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忘记问:他会摧毁谁的帝国了。
以上的这些职能,都是阿波罗日神精神的象征:有秩序,严谨而整齐。因为悦动而有规则的音符,象征着世间万物所有的元素,按照特定的规律运作;而对未来世界的预言,也是建立在尊重世界规律的基础之上的。所以拥有这些职能的阿波罗,象征了希腊文明中严谨、守序、有节制的一面。

放箭的阿波罗

但节制的背后,同样酝酿着狂暴:如果将琴弦拆下安装到弓上,演奏优美乐曲的琴弦,就会变成可怕的弓弦:比如在《伊利亚特》的开篇,由于阿伽门农抢掠了阿波罗神庙祭司的女儿,在和希腊人交涉未果之后,祭司向阿波罗祈祷降下灾祸给希腊人,结果阿波罗一连十几天,给希腊人的营地降下“密集的箭雨”、“黑色的死亡”。可见在关键时刻,阿波罗也有残忍嗜血、毫不留情的一面。
古希腊弓箭
阿波罗对于琴弦和弓弦的一体二用,其实也象征了古希腊文明的两面性:风雅并不意味着文弱,尚武也不意味着粗鄙,古希腊文明就是在平衡战争和文艺的过程中,创作了无数的辉煌,弓与琴的辩证关系,和《礼记》中的“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说到这里,有人不禁会问:那么阿波罗是以何种形式、给希腊人降下瘟疫的呢?其实《伊利亚特》的开篇反映的,是古代战争中,由于营地中卫生状况不佳,各种堆积的粮食、生活垃圾还有排泄物很容易引发老鼠的光临,因此,这些携带致命病菌的小生物就成了军营中疾病的重要载体。正是因为如此,阿波罗-斯明苏斯(鼠神阿波罗)在小亚细亚和爱琴海东部的海岛上广受欢迎,古代文献记载,赫梯国王生病的时候,还从希腊的利姆诺斯岛上请了一尊鼠神阿波罗的雕塑,来帮助自己康复。
鼠神阿波罗
因为希腊神话中有着“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逻辑,能降下灾祸的神明,自然也能消解同类灾祸,所以阿波罗也有医药之神的身份。虽然阿波罗自己没有太多悬壶济世的神话,不过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半人半神的儿子,医药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就是阿波罗医学能力的体现:他受训于知名的半人马智者喀戎,在他的指点下,阿斯克勒庇俄斯医术精进,经常救死扶伤。在野外,他发现一条几乎被截断的蛇用一种草药接合自己的伤口,小医神受此启发,将草药应用于古希腊的医学,而他也将这条有启发功效的蛇放在了自己的蛇杖上。
蛇杖
虽然这位男神如此全能,但是他也有各种显而易见的缺点:比如睚眦必报:由于自己的儿子阿斯克勒庇俄斯善于救死扶伤,以至于让冥间人口暴减,所以在哈德斯的抗议下,宙斯用闪电杖劈死了阿斯克勒庇俄斯,以警告任何神或者人,不要扰乱自然界的固有规律。而生气的阿波罗,则针锋相对的杀死了帮宙斯制造闪电杖的独眼巨人,可见他和其他的希腊神一样善嫉妒。
除此之外,阿波罗心眼还很小:比如在和人间的笛手马尔叙阿斯比试吹笛技巧的时候,由于裁判弥达斯判马尔叙阿斯得胜,所以阿波罗在一怒之下,不仅将胜利者打死,而且还惩罚弥达斯国王长出了一对驴耳朵,惩罚他的有眼无珠。至今弥达斯的裁判在英文谚语中,还有不识货,有眼无珠的寓意。
达芙妮
虽然男神的魅力不可挡,但无法迷倒所有的女性:那些拒绝了阿波罗求爱的女人或女神,往往下场悲惨:比如阿波罗曾经追求过的达芙妮,无法摆脱阿波罗纠缠的她向大地女神求助,结果女神将达芙妮变成了一棵月桂树。痴心不改的霸道总裁依旧不肯放手,于是将月桂的枝叶做成了桂冠戴在头上。此后在希腊文化中,桂冠成了奥运会或者诗歌比赛中优胜者的象征。时至今日,达芙妮这个品牌,就是纪念让阿波罗求之不得的月桂姑娘的呢。
卡珊德拉
当然,还有其他的女生也被阿波罗追求过,但是结局更为凄惨:特洛伊的公主,女祭司卡珊德拉曾经从阿波罗那里获得了预言未来的能力,但是却拒绝委身男神,于是阿波罗一怒之下给她降下了恶毒的诅咒:世上不会有人听取她的预言。后来她成功的预见到了特洛伊之战的爆发和国破家亡的命运,但是却无法警醒世人。所以在后来的西方文学中,卡珊德拉的形象,类似于“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屈原。
在希腊历史上,阿波罗的德尔菲神庙祭司虽然一直享有盛名,但是日后希腊人逐渐认识到:其实各国政要经常联合阿波罗的祭司们作弊,发步有利于自己的神谕;这样的丑闻爆出之后,无疑令神庙的威信大跌。而希腊人也逐渐意识到:神明没有足够的精力,去过问世间的每件事物。神庙祭司可以发出模棱两可,两头下注的神谕,而直接决定成败的,还是事在人为。
希腊殖民地
祭司们运用阿波罗象征的理性和智慧,为当时渴望在海外殖民的希腊移民指点迷津,神庙凭借占卜业务积累的情报网,大量收集地中海世界的地理和政治情报,从而见缝插针的为希腊人指出潜在的殖民地位置,让希腊人为地中海沿岸,绣上了文明的花边。随着理性时代的到来,传遍世界的两句德尔菲神庙的名言:”认识你自己“,”凡事勿过度“,就是阿波罗给出的最持久,也是最深刻的神谕,是值得所有人拆解一辈子的迷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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