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飘香

　　■陆金美

　　秋风起，毛豆香。眼下正是毛豆上市的季节，毛豆色泽嫩绿，青翠可爱，是人们喜食的蔬菜。作家陆文夫，精于食道，曾经说过“春天要吃豌豆苗，夏天要吃蚕豆，秋天吃毛豆，冬天的餐桌上不能少了腌雪菜”。

　　毛豆，又称黄豆，在老家是最普通、最平常、最不起眼的一种农作物。人们一般把没成熟，外皮长满了青色毛毛的嫩黄豆，叫它毛豆。这个季节，乡亲们会到菜园里、田埂上、小渠边拔上几棵毛豆，摘下豆荚，清蒸。蒸好后加些调料一拌，吃上一碟，人舒适无比。

　　母亲是做毛豆的高手，尤其是盐水煮毛豆特别鲜香。儿时的我，最喜欢看母亲盐水煮毛豆了。

　　母亲将整个过程安排得有条不紊，先从一个个的豆杆上摘下毛豆荚，然后用剪子将一个个毛豆荚的两头剪平，好让佐料浸入毛豆荚里。毛豆荚剪好洗净，倒在锅里，放些盐、大蒜、姜、五香、八角、桂皮等佐料，然后烧大火煮十来分钟，打起锅盖，锅里盐水煮毛豆热气腾腾。母亲说，毛豆入味必须在锅里小火多烧一会，让佐料味浸透毛豆荚才好吃，可我急不可耐。母亲只好盛一点到碗里让我先尝。我望着碗里翠生生、绿莹莹，香喷喷的毛豆，忍不住用手从碗里拿一个滚烫的毛豆荚放到嘴里，豆荚有点淡淡的盐味，牙一咬，豆便从荚里蹦出来，香甜的豆子一个接一个地溜到了肚里。等到吃完午饭上学时，又抓一把煮熟的毛豆荚塞进兜里。途中遇上同学分几个，人越走越多，一路欢声笑语。等到了学校，衣兜早已空了。

　　读汪曾祺的《故乡的食物》，欢呼雀跃，因为我们学到了新的盐水煮毛豆的方法。在脱离大人的短暂监管里，我们自由自在，呼朋引伴，自己动手，在小河边挖坑架锅，照先生说的“北京的小酒馆里盐水煮毛豆，有的酒馆是整棵煮，不将豆荚剪下，酒客用手摘了吃，似比装了一碟吃起来更香。”同法操作，将拔来的整棵毛豆，去根去叶，洗净，放在锅里，撒些从家里带来的盐，然后煮十来分钟，煮好了，豆香混着菜圃的田野味，弥散开来，让我们垂涎三尺。赶快从锅里拿出毛豆，坐在堤埂上摘着吃。

　　毛豆吃法很多，有不去豆荚的可以水煮毛豆、凉拌毛豆、五香毛豆、香辣毛豆等；去掉豆荚可以直接豆米烧小公鸡、豆米烧鲫鱼、豆米烧猪肉、豆米炒大椒等等，毛豆配烧任何荤素，都是难得的美味。

　　毛豆不仅为席上佳肴，而且全身都有药用价值。中医认为，毛豆性味甘、平，具有健脾除湿、润燥解毒的作用。其营养丰富，含有蛋白质、钙、铁、维生素等多种营养成分。由于其具有补气健脾的食疗功效，非常适宜脾胃虚弱的老人食用。

　　闲暇时，煮上几斤盐水毛豆，邀上三五知己喝酒食毛豆，真乃一件惬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