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一种幻觉：林凤眠的仕女图

第一次近距离看林风眠和徐悲鸿的画作，还是在中国美术馆。当时刚好赶上美术馆展出徐悲鸿的专题展，和大多数人一样，更喜欢他画的骏马。这次去拍卖会只看到不多的几幅徐悲鸿的画作，在展品陈列的最后部分，看到了他画的马，但马的形象和我在美术馆看到的柔和很多，并不是那么威风凛凛。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其实是林风眠画的仕女图，确切的说是裸女图。他让我想到多年前看过的潘玉良的一部电视剧《画魂》里展示的几幅她画的裸女图，她幼年到青年时期，一直生活在妓院，对女性的了解，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源于此。

他们的画风多少相似，最有趣的是，林风眠画的仕女的线条和白鹭很相似，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艺术风格如此。

有人这么评价林风眠的仕女图：“林风眠的仕女画有着诗情画意，捕捉着一种幻觉，一种可望不可即的美。有古典仕女的风韵，又有马蒂斯式的轻松优雅；无珠光宝气的华贵，亦无堆粉积脂的香艳；一方面流溢着异性的温馨，又一方面透露出对人欲物欲的厌倦。”

而张大千画的仕女多是弱不禁风的赵飞燕型，后来多是丰腴的美人，而且色彩浓丽。

相比泰坦尼克号里杰克给露丝的画像，林风眠所绘的裸女图的女人，既有古典仕女的风韵，又有马蒂斯式的轻松优雅。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裸女从容地躺着，介于少女与熟女之间，将人类的纯洁与美好融于一身。

审美无淫，淡化感官刺激是林凤眠晚年时期创作的主要基调，由早期对肌肤质感的描绘转移为对姿致情态和文化气质的塑造。与形形色色的美人图相比，正是无法令人勾起欲望的画作，或许才更能净化人们的心灵。

美国诗人及女性主义者艾德丽安·里奇写道：

所有男女共同拥有的一段不可否认的经历，即我们在某个女性身体中长达数月的成长期……我们大多数人从女人的角度首次了解爱与失望，刚与柔为何物。这一经历在我们身上打下烙印，它将伴随我们一生，甚至持续到我们弥留之际。

也许人的一生中注定会遇到这样的女人，在某一幅画中，当我们再度忆起她时，往事浮上心头。那是藏在画里永远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