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桃花

文/李固国

天冷了，也下霜了，桃树早落光了叶子。

想也没想到，在一根纤细的枝条的末端，竟然吐出了三片叶子，经过霜冻，麻木的叶片上似乎涂着一层油脂。这三片叶子，末端的稍微大些，纹理清晰，泛出淡淡的枯黄。紧接着的那一片，刚长出来不久，嫩嫩的，还没有舒展开。

更不可思议的是，三片叶子中间，有一朵“硕大”的桃花，已经开放了。白里透红的花瓣，一层层展开，越向里，粉红色愈浓。中间是黄色的花蕊，星星点点。

毋庸置疑的是，北风裹挟着秋雨，也殃及到这里，摧残了花儿。黄色的花蕊，似乎有脱落的，附在花瓣上；外围的花瓣，也有干枯的迹象。我再看看一棵棵的桃树，光秃秃的，难得看到一片叶子。

“怎么会这样？”我想，“论季节，根本不可能；论天气，这几天出奇地冷。”百思不得其解，看看周围的桃枝，无独有偶，另外一根小小的桃枝上，竟也有两朵桃花，浅红浅红的，相偎相依，它们的一边，也长出了两片小小的叶子，玉米粒一般大，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到。

我记得小时候，读过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别管怎样，从季节上讲，山里还算是春季；此时此刻，这三朵桃花，在寒风中瑟缩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把这种现象发到朋友圈里，肯定会招来一片非议之声，说不定还会惹上嘴官司，干脆写写文字，聊以自慰。不过，见到的人还是有的，他们说季节反常，气候痉挛，甚至品种的问题也派上了用场。

这些，都是次要的。桃花开了，在这样的天气里，肯定经不住折腾。况且，那场风雨过后，温度一天比一天低，霜一天比一天大，外面的积水，差点儿结冰了。明摆着的事，“昙花一现”，可不是吗？

昨夜风大，本以为那可怜兮兮的桃花，会一命呜呼了。早晨起来，冷，不过是个晴天，估计到了上午，会暖和一些。我急着，去看那三朵桃花——大的那朵，好好的，略显娇艳；两朵小的，变大点了，红红的。

我再看看这根桃枝上，没想到竟然还有别的收获，几星点儿红红的花骨朵，含苞欲放；细碎的叶芽，也分外打眼。一切的一切，似乎在告诉路人——春天，悄悄来了。自己心里最明白，一点小插曲，根本改变不了大局。

美好的东西，值得人用心去欣赏。特殊的日子，桃花的出现，我莫名其妙地觉得这是壮士断腕，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觉得这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将改变生活的规律；觉得这是伺机而动，不甘屈服命运的摆布。

桃花，还是会消失的，可已经足够了。人活着，努力摆脱束缚，迎来华丽转身，即使短暂，也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壹点号李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