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山 楂 情

【作者简介】

陈寿才。军转人员。祖籍四川宜宾,现河北遵化。做过新闻,局办材料秘书,企业副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刊社子曰诗社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在《解放军报》、《人民日报》、《时代文学》、《微型小说月报》、《鸭绿江》、《青年作家》等50余家省级以上报刊、杂志发表作品600余篇(首),一百多万字。作品数十次获得国家、省市征文大奖。出版专著《小屁孩》、《爱到深处情更浓》、《百花丛中笑》。主编《清荷》、《山花烂漫》、《绿茵》、《青年文星》《当代文学精品选》等多部文集。


我出生在祖国的西南,小时候没有见过山楂树,也没有吃过山楂。

我第一次品尝山楂的美味是在十九岁的时候,当时吃的是山楂罐头。那是我当兵的第二年,作为新上任的部队新闻报道员,第一次到基层连队采访很是兴奋。几日不分昼夜采集新闻素材收获满满,致使我返队途中美梦连篇。那一篇篇稿件在军报变成沁香的铅字,像翩翩起舞的彩蝶,迎面、蜂拥而来。啊!我似乎又回到了被采访的连队,瞧那一张张战士的笑脸紧紧环绕着我,还有张连长那双刚劲有力的大手紧紧握着我的手,紧紧地......

“解放军同志,终点站到了!.......”

终点站?!我的妈呀!我整整坐超了三个站。

下车,抬眼一望。七月,这北国的天,时至晌午,也是骄阳似火。我擦了一把汗,手挨肚皮时感到里面空空如也。喔,昨夜写稿熬到深夜晨起晚了,没吃早饭就匆忙上了火车。啊!别看这是一个小县城,站前街面虽不宽广,可各种小吃还是不少,包子、饺子、面条、混沌......可是琳琅满目。我虽是南方人,打小常吃米饭,入伍后天天以面食为主,也就习惯了,且,逐渐偏爱上了这一口。特别是那一咬一流汤的小饺子,瞧一眼就让人馋馋的。那些服务员、服务生很是热情:“来,大哥,进屋,我们的包子馅大皮薄,味美!”“来,大姐,我们......”有的直接上手,接过行李。反正得傍晚才有返队的车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我跟着一位服务员走进一家“馋嘴香”小吃店。啊!不好。当我把手伸进口袋,猛然发现我的钱包不见了。一定是在火车上碰上了小偷,那个年代火车上小偷挺多的。我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只翻出刚好够返队的车票钱。无奈,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下退出了小吃店。

我紧了紧裤带,准备返回车站。

“来,免费品尝。新产品,祖制秘方。”

“酸在嘴里。甜在胃里,美在心里。”

“......”

免费品尝?!我回头一看十米开外有几个穿着整洁工服的年轻女子正在吆喝,推销。

免费?没那好事。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来,解放军同志!我们这是新产品,免费品尝。”

“.......”

我本不想去的,可心不由己,两腿拉着我的身子,走了过去。

来到跟前,见到她们在一个摊位上摆上一排用玻璃瓶盛装红红的果儿的罐头。这罐头,我没见过,加上我是一名解放军战士,在大街上伸手领取免费食品,挺难为情的。

我把欲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准备离去,可又是我那双不听话儿的腿,他纹丝不动。

“解放军同志,来,你品尝一下,好吃。”

我傻了,瞧着递过罐头的姑娘,我既不言语,也不上前接过来。

“解放军同志,我们是国营厂的。放心,这是'燕山’正品。”

“我......”我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

姑娘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取出一个工具起开了罐头盖,上前一步把它直接放我手中,小声说:“给,吃吧。这不仅好吃、健胃......还能填饱肚子。”

姑娘回身后,又回头莞尔一笑。她这一笑,笑得我满脸通红。我明白了,她一定看见我跟着“馋嘴香”服务员进店......

我真不想......可肚子又不听话了。我退到一旁,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给,再来一瓶吧。”

我正低头吃下最后一口,随声抬头见姑娘又递上一瓶,

“我......”

“好吃吧!来,给,你回部队多给我们宣传一下,就很是谢谢了......”

她谢我?这,我免费吃了她们的食品,还谢我......我必须帮她们好好宣传宣传。

返队以后,我写了一篇《山楂情》的小稿发表在了一地方小报上。

不仅这样,我每每与战友谈起这段往事时,都要对“燕山”山楂罐头大赞一番。其实,这不是广告。是它的确很好吃,很美。

    直到后来,战友们总笑话我是落难的朱元璋,山楂罐头是“珍珠翡翠白玉汤”。

(后记:去年十月,我与友自驾游路过一山楂园时车没油了。这是山道,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如何是好?正当我们满面踌躇时,举目见不远处一姑娘正在采摘山楂。啊!是她。太像了,虽是背影,我也敢断定是她。我急步上前,然待姑娘回头时,我大吃一惊!但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面容与她的确似一个模子里刻制出来的。

“叔叔,您有事吗?”

“我......”我稍停一下道:“姑娘,我们的车没油了,想问一下加油站离这里远吗?”

“这里往东五里地才有加油站”她望了一眼我们的车,说:“我这里有电动车,你骑它去买油吧。”

当我把油买回来时,姑娘的身边多了一位中年妇女。

“你?”四目相对,我们异口同声。

友,突然睁大了眼睛。他拽过我小声说“我一直以为你在吹牛,是在编小说,没想到还是真事。”

我们没有言语,相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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