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泥鸿爪 | 第一章 少年求学
少年求学
印象深刻的老师和同学
一九五八年的确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岁月。由于凤宝、王树美两位农会烈士命名的凤树区更名为芝瑞人民公社，以示纪念牺牲在南场的县委副书记赵芝瑞。轰轰烈烈的扫盲运动在各个山村进行。我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当时开办一所小学特别缺教员，相邻的榆树铺子、康家树林和康家敖包三个营子合办一所小学，学校只设一二年级。记得老师姓李，是一个高个子老头。“b p m f”是后来上中心完小三年级学的，老师只教简单的汉字和十以内加减法。康家树林位于三个营子当中，为了方便上学，所以学校安在那里。
树林营子南头一户马姓人家，有一条又大又厉害的黑狗，欺软怕硬，上学的孩子时常让狗截住吓得胆战心惊，每天上学放学都忐忑不安。好在十几个上学的孩子中有几个年龄稍大的就成了保护伞。最有胆子敢于挺身而出的非学长谷振川莫属了。每当恶狗狂吠扑来时，他总是抡起先已准备好的棍子冲在前头把狗打跑。敖包的学生怕狗是天天的，榆树铺子的学生则是怕狼。有一次同学于贵臣在上学的路上身后便跟着一只灰狼，好在让干活的大人发现了，一阵吆喝呐喊灰狼才扭头奔山梁而去了。
上三年级时转学到中心完小，学校在吕家沟门，离家十几里路，因此在学校住宿。学校全是土房，宿舍是筒子屋，对面条山大炕。每个学生横占位不足二尺。大多数孩子的家庭都比较贫困，能有一床破棉被和一个小枕头就不错了，毛毡和褥子齐全的是家境特别好的。夜间两炕当中安放三个木桶供孩子们起床小便。一般情况，自熄灯后一小时开始“哗哗”的撒尿声不绝于耳，臊味弥漫整个房间。即使白天，有尿炕毛病的小孩留下湿漉漉的被子和洇湿的土炕，顽固地散发着那种难闻的气味。其实所说的臊味只是现在认为，当时则未必，正所谓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音乐老师是赤峰红山水库人，梳着少见的大背头，指挥唱歌时手臂挥舞得令人眼花缭乱，实在是太奇特了。由他编导的小歌剧《王二小放牛郎》歌颂了抗日战争时期放牛娃王二小把日本鬼子引进埋伏圈而壮烈牺牲的动人事迹。“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孩子哪儿去了……”歌声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
学校办得晚，同班学生年龄相差五六岁。和我念书的同班同学中有四对是姐弟俩。姐姐领着弟弟同班读书。幸运的是从上学开始到小学毕业都是三姐领着我照顾我。父母也非常放心，六年时间没受什么委屈。实实在在地说，我的小学是在懵懵懂懂中度过的。学习成绩当时实行五分制，三分、四分是常态，五分和一、二分是例外。我的三姐比我学习好，但是她的小学是在父亲不情愿的状态下完成的。有时候父亲一不高兴就叫三姐回家放猪，断断续续地完成了小学教育，已经很幸运了。
一九六五年，我有幸考上经棚一中，班主任和语数主科老师都是高中毕业的留校生。初中二年级的课本刚发到手，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父母深怕我年少不知深浅，在动乱中打了别人或挨了打，于是一声召唤就卷起铺盖回家种地了。直到一九六八年返回学校领取了一纸初中毕业证书，成为老三届的一员，便真正回到农村这个广阔天地去有所作为了。
摄影：艾旻
康劭阗，克什克腾旗芝瑞镇兴华村人，1980年昭乌达蒙族师范专科学校汉语言文学专业函授毕业，1989年中华全国律师函授中心法律专业毕业。曾任芝瑞中学语文教师、芝瑞公社兴华大队学校校长、兴华大队党支部书记、芝瑞公社农机站站长、南店乡党委秘书、芝瑞乡司法助理、广兴源人民法庭庭长、新庙人民法庭庭长、克旗人民法院行政审判庭审判长。2002年离岗，被选骋为赤峰仲裁委员会驻克旗办事处专职仲裁员。2004年被评为全国优秀仲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