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江女人》之丹花(61):丹花跪在了雨地里……

编者按:《丹花》进入第七章:含泪的白家庄。内容提要:儿子白云飘被毒蛇咬死。吕栓子为救白云飘中了蛇毒。痛失爱子的李丹花跪在了雨地里……柴湖需要人才。白顺阳当上了民办教师,李丹花当了招聘干部、白家庄名誉队长。为了娃们上学,夫妻俩再次合作,领导乡亲们投入到建校工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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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柴湖有四大怪:“俊小伙儿成草”,“傻媳妇成宝”,“铁锨不离手”、“下雨往外跑”。

大柴湖生产生活条件差。当地人结婚盖新房,移民村娶亲垒堵墙。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移民。英俊潇洒的小伙娶不上媳妇,在这大柴湖是常见的事。俊小伙儿变成了草,不值钱。这是第一怪。

第二怪是傻媳妇成宝。一些傻女人,成了光棍汉们追逐的焦点。女人虽傻,但毕竟是女人,能传宗接代。在当地找不下婆家的傻女人,成了移民村里的宝。

第三怪是铁锨不离手。大柴湖地势低,遇到雨天,这里便成了一个水世界。水往屋里灌,蚯蚓、蛤蟆、蚂蟥顺势都往人家屋里钻。人们只好用锨取土,在房前屋后筑起泥埂,用脸盆向外舀水。在大柴湖,铁锨就跟人们吃饭的碗筷一样,一天也不能离开。

第四怪是下雨往外跑。大柴湖是重要的防洪区,下了雨,就得防洪。别人下雨往屋里跑,大柴湖人下雨往雨里钻。

1970年,秋天的雨渐渐沥沥,无休无止,接连半个月不放晴。丹花、顺阳上了工,王凤娃拿着铁锨,把房子四周的水往低处引。原来这里还是芦苇地。建好房,外面的路一铺,才发现整个村子的房子都是外面高,屋里低。一到下雨,就得引水。要不,水就向屋里流。

“长虫、长虫!奶奶——”

忽然,王凤娃听到屋里传来小孙子白云飘的哭叫声。王凤娃拿着锨,踮着一双小脚,疾步往屋里走。进了屋,见孙子白云飘捂着脚,哭喊着:“长虫!长虫!”

“长虫在哪儿?”王凤娃手握铁锨,问道。

“那儿,那儿”白云飘指着墙根儿,对奶奶说。

王凤娃顺着孙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根儿有一个洞,洞外有一条蛇尾。婆婆举起锨,砍了下去。蛇尾断了,在墙根上蹦来蹦去。

婆婆放下锨,把白云飘抱到椅子上坐下,拿开云飘捂在脚上的小手。只见脚上蛇咬的地方已经变成紫色了。婆婆明白,这不是一条普通的蛇,是毒蛇!

“顺阳,顺阳——”

王凤娃冲进雨地里,在雨中边跑边喊。一脚滑倒,摔在水坑里,衣服上沾满了泥,头发也乱了。她站起来,踮着一双小脚,继续往村口跑。

雨,“哗哗啦啦”地下着。王凤娃的喊声,消失在这哗啦啦的水世界里。

“婶子,咋啦?咋啦?”正在村口改水的栓子和面坡听到喊声,跑了过来。

“栓子,你快回去看看,俺家小飘被毒蛇咬了!”王凤娃急急地说。

“婶子,你不要急,我先跑回去看看,你后面回来!面坡,你去坝上喊顺阳、丹花!”栓子知道,毒蛇咬了人,贵在时间。他撒开腿,快步往顺阳家里跑。

栓子进了门,只见小飘躺在地上,嘴角发紫,眼睛紧闭,只有鼻孔还在微微出着气。

栓子蹲下,把小飘的脚拿起来,放在自己的嘴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伤口,使劲地吸。吸一口,吐出来,乌黑乌黑的血。又吸,又吐。栓子不停地吸,不停地吐,乌黑的血迹,沾满了屋里的地面。

“小飘,小飘!”丹花冲进屋,抱起小飘,大声地哭喊道。

“快,快送医院!”栓子道。

顺阳抱起小飘,跑出屋。一行人,急匆匆地往区医院赶。区医院在大柴湖街上,离白家庄还有五里路。一行人,在雨帘中,挣命。

到了医院门诊部,找不到医生。

门卫说:“医生们都去坝上防洪了。值班的王医生在病房里忙着。”

“王医生,王医生!”栓子站在雨地里,大声地喊。

从屋里跑出一个人,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一副听诊器,问:“咋啦?咋啦?”

“我儿子被毒蛇咬了,你快救救我儿子吧!”丹花哭着道。

“快抱进来!”王医生说。

丹花抱着小飘进了屋,衣服上的雨沿着身体向下流。

王医生接过孩子,把他放到诊断床上,取下听诊器,在胸前听了听,道:“晚了,晚了,你们咋现在才送来?”

栓子用手在小飘的鼻孔试了试,一丝气也没有了。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对医生道:“你再看看,再看看!”

王医生用手放在小飘的胸前,用力地推试了几下,便停了下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丹花跪了下来,抱着医生的腿!

顺阳跪下了。

栓子也跪下了。

“晚了,晚了!这种毒蛇叫七步倒,咬住人,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再说,咱医院刚成立,根本就没有特效解毒药。”医生说。

栓子一头栽到了地上。

“咋啦?咋啦?”顺阳抱着栓子,对医生说,“医生,你快给看看,俺栓子哥咋了?”

医生让他们把栓子平放在地上,用手翻开栓子的眼,看了看,问:“他也被蛇咬了?”

“没有啊!”顺阳说。

“栓子哥给俺小飘吸过毒血!”丹花说。

“快,快把他抬到抢救室,现在立即洗胃,否则有生命危险!”王医生果断地说。

丹花、顺阳也顾不了小飘的尸体,把栓子抬进了抢救室。护士把管子插进了栓子的嘴里,开动了洗胃机。王医生取出了一盒解毒剂,用一 支又粗又长的针管吸了,推进了栓子的动脉血管里……

雨小了,王改焕来了,大队书记全六兴来了,乡亲们也都赶来了。丹花抱着小飘的尸体,坐在院中的雨地里。

“栓子,栓子!”王改焕进了医院的门,便大声地哭!

顺阳在抢救室外面,不停地踱着步。

“别急,会好的,会好的!”全六兴对栓子媳妇王改焕道。

人们站在院中,几十双眼睛都盯着急救室的门。

檐上的雨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滴,人们的心也随着“啪嗒啪嗒”地跳,乡亲们在期待着,期待着……

门开了。栓子被抬了出来,胳脖上扎着吊瓶。顺阳迎了上去,王改焕迎了上去,支部书记全六兴迎了上去,乡亲们迎了上去……

栓子醒过来了。见了乡亲们,他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

“幸亏毒是通过肠胃感染的,否则,就没救了。不过,现在还没有过危险期,还需要住院观察!”医生说。

“谢谢!谢谢!”顺阳拉着医生的手,感激地说。(未完,待续。图片摘自网络,与内容无关)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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