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庭丨写鸭写鼠 妙笔聊斋
写鸭写鼠 妙笔聊斋
作者：张玉庭
《聊斋志异》中有不少写到动物的小故事,要么动物就是故事的主角，要么就是讲了一个人与动物的有关的故事。
请先听一个与鸭子有关的小故事《骂鸭》。
那小故事写道：有个小青年偷吃了邻居的一只鸭子，见邻居不声不响，便决定第二天再偷，不料就在偷吃鸭子的当夜，他觉得浑身奇痒，伸手一抓，才发现浑身上下长满了鸭毛，而且拔掉一根又长一根，他吓坏了，好在梦中有个神仙指点他说：“偷吃了鸭子就让你长鸭毛，这是老天在惩罚你，要想脱掉鸭毛，就必须找到鸭子的主人向他认错，并央求他骂你一顿，只有他骂你了，鸭毛方可脱落。”第二天，小青年找到鸭子的主人，说：“是谁在偷你的鸭子，你为什么不破口大骂呢？”不料善良的主人回答：“骂人不好，不能骂。”眼看主人不骂，小青年这才红着脸坦白了一切，并恳请对方务必骂他几句，邻居闻言，又亲眼看到了他身上的鸭毛，这才骂了几句，就这么一骂，那鸭毛果然掉了。
细品这个故事，的确既刻薄又神奇－－偷了鸭子就让你长鸭毛，这种喜剧式的惩罚也的确太妙不可言了。
再听一个写狼的故事。
一屠夫被狼跟踪，只好躲进一间农人守夜的小屋，那狼穷凶极恶，居然迫不急待地把爪子伸了进来，面对如此险情，屠夫急中生智，一把抓住狼爪，先用身边的一把小刀把狼爪割破，再用吹猪的方法使劲吹了起来，果然把个狼吹死了，“出视，则狼涨如牛，股直不能曲，口张不能阖，遂负之以归。”
请注意这个小故事，虽短却极精彩。先是人狼遭遇，紧张对峙，再后是双方斗智斗勇，狼步步进逼，人小心防范，至于结果，则是狼因利令智昏而打了败仗，人则因机智沉着而争得了主动，直到凯歌高奏。
再听一个写鼠的。
两只小鼠处出遇蛇，一只为鼠所吞，另一只虽“瞪目愤怒”却不敢轻易向前，等到那蛇蜿蜒入洞，才突然上前“力嚼其尾”，“蛇怒而出，鼠已逃遁”，等到蛇欲入洞，小鼠又来“嚼如前状”，“如是久之”，蛇只得“吐死鼠于地”，那小鼠则“啾啾如悼息，衔之而去。” 说实话，当我读到这篇短文时，曾为小鼠的义举肃然久之：为救伙伴而几度冲锋陷阵，其情的确感人，其志的确可嘉。
最有趣是一个写了猪也写了狗的小故事。
有一户人家杀了只猪，不料那猪的肉恶臭无比，细察，才发现猪腹内有一布条，上书“秦桧七世孙”，那人将猪肉喂狗，那狗居然摇了摇头，转身悻然而去。你看，只因人们恨透了卖国求荣的秦桧，这才让他的七世身变成了一只臭猪，还特意用一只小狗来强化作品的主题：秦桧这样的人，连狗都不答理他！
最后再听一个小男孩连杀三狼的故事。
于江的父亲夜宿田间，被狼吃了。于江悲愤欲绝，立志报仇，就带了一把铁锤来到父亲被咬死的地方，直挺挺地睡好等待狼来，果然，狼得意万分“欢跃直前”，于江也就出其不意，挥锤猛击，连杀二狼。不久，于江还做梦梦到父亲，父亲告他：“杀吾者，其鼻白，此都非是。”于江受到启发，在冥冥夜色中又苦等了四天，才终于等到了那只恶狼。此狼格外狡猾，竟然一口咬住于江的腿，要将它拖走慢慢享用，此时的于江忍住巨痛，不声不响，坚韧地等待着打狼的最佳时机：“行数步，棘刺肉，石伤肤，江若死者，狼乃置之于地……江骤起锤之……细视之，其鼻白，大喜，负之以归……”正所谓：于江这样的孩子，壮极！勇极！
总之，处处有妙笔，处处有奇趣，闲睱时读《聊斋》，的确开心。
文/张玉庭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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