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时的那些事》之十六：张巡奋死守睢阳

至德二载(公元757年)正月，安庆绪命尹子奇率同罗、奚兵十三万攻打睢阳(今河南商丘市睢阳区)，以图南下江淮。睢阳太守许远向起兵抗贼的真源县(今河南鹿邑县)县令张巡求援。张巡有兵三千，和许远的兵联合共六千八百人。许远说：我生性懦弱，不会用兵，公智勇双全，请公替我作战.我负责后勤保障。''将指挥权交给张巡。贼兵逼近城池，张巡督促将士昼夜苦战，一天交战二十多次，打了十多天，擒敌将六十多人，杀士卒二万多人，官军士气大增。贼兵乘夜色退走了。

三月，尹子奇又带大兵攻睢阳。张巡对将士们说：''我受国恩，以死守城。但是想到诸位捐出性命，战死草野，不能凭功得到赏赐，十分痛心啊!”将士们群情激愤，纷纷请战。张巡就杀牛，设酒肉饱歺士卒，全軍出动。贼兵见官军人少，讥笑他们。张巡挥旗，帅将士直冲敌陣，贼兵大溃，斩将三十多人，杀士卒三千多人，追出数十里。第二天，贼兵又集合到城下，张巡出战，昼夜几十次，屡屡打退敌军，然而贼兵仍围攻不停。

当初。许远在城中积蓄了六万石(dan一石有十斗)粮食，唐朝河南节度史虢王李巨强命他分一半给濮阳、济阴两郡。济阴得到粮食，就开城降贼，而睢阳城此时粮尽。将士每人每天供米一合〈百分之一斗)掺杂茶纸树皮充饥；将士死伤得不到补充，士卒只剩下一千六百多人，饥饿生病，不堪出战，张巡就修整守城器具抵抗敌兵。

敌军架设云梯，形如半幅彩虹，上置数十精兵，推到城边，想跃入城中。张巡在城墙上凿三个洞，从一个洞中伸出长钩钩住云梯，另一洞中伸出长木顶住，使云梯进退不能，再从一洞中伸出火炬，将云梯烧断，梯上敌兵全部烧死。敌兵又用钩車钩城楼，张巡用铁环套住钩头，拉到城上砍断。敌兵造木驴攻城，张巡熔化铁水倒下去，木驴被毁。敌人又在城西北角用木柴、土袋堆成钭道，准备顺道登城。张巡派人在夜间出城顺风点火，将斜道烧毁…。张巡随机应变，贼兵不敢再来攻城，就在城外挖三重壕沟，树立木栅围困睢阳。.

当时，唐朝河南节度使贺兰进明在临淮(今安微凤阳境内)。张巡令南霁云带三十兵骑兵突围，到临淮求救。霁云出城，率兵直冲敌营，左刺右射，所向披靡，冲出重围，只牺牲了两名骑兵。

霁云到了临淮，见到贺兰进明。进明说："今天不知道睢阳还存不存在，兵去了有什么用？”霁云說："睢阳如果陷落了，我可以用死来向大人谢罪。睢阳一旦被贼兵攻下，那就轮到临淮了，二城如皮毛相依，怎么能不救呢？”进明喜爱霁云英勇，想把他留为己用，就摆下酒宴，请他坐下。霁云慷慨激昂，流着泪说："霁云来时，睢阳人已经断食一个多月了！霁云虽想独食，但难以下咽。大人坐拥强兵，眼看着睢阳陷洛，竟无一点分灾救患的意思，这哪里是忠臣义士之所为呢？”随即咬下一根手指，递给进明说："霁云既然不能完成主将交给的任务，就留下一指作为信物。回去报告。”在场的人无不落下眼泪。

霁云到了宁陵县(今商丘西部)与城使廉坦一同带领步、骑兵三千人乘夜色冲入重围，一路杀到睢阳城下，入城时只剩一千多人。城中将士知道没有救兵，都放声痛哭。贼兵知道城中救援断绝，围困越急。

十月，食物吃尽，有人提出弃城东走。张巡，许远认为："睢阳是江淮屏障，如果弃城，贼军一定长驱直入，江淮就保不住了；况且我军将士饥饿疲惫，也撤不出去，不如坚守待援。”茶纸吃完了，就杀马吃；马吃完了，就罗雀掘鼠；雀鼠捕尽，张巡就杀了自己的小妾，给将士们吃；许远也杀奴婢给将士们吃；然后杀食女人，继而是老弱男人。人们都知道必定要死，没有一人畏缩和叛逃，最后只剩下四百多人。

十月初九日，叛军登上城头，将士们都病倒不能再战。张巡向西再拜说："臣已力尽了，不能保全城池，生不能报答陛下，死后也要变成厉鬼杀贼。”尹子奇问张巡:''听说你每次战斗都要咬碎牙齿，为什么呢？”张巡说："我立志吞贼，但力量不够。”子奇用刀撬开张巡的口，见只剩下三、四颗牙齿。子奇知道张巡不会投降，就将他和南霁云、雷万春等三十六人斩首。张巡等面不改色，神气自若。许远被送去洛阳。

新任河南节度使张稿听说睢阳被围困紧急，就带兵急行軍救援，并发檄文到浙东、浙西、淮南等节度，让他们共救睢阳。等他们赶到时，睢阳城已失陷三天了。就在睢阳陷落后的第九天，广平王李俶收复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