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 畅严
鸟
畅严
“钓鱼穷三代,养鸟毁一生”。这句话应该是生活无趣之人总结的,或者是失败的人总喜欢找个借口。
我不钓鱼,也没养鸟,但我仰慕把日子活的简单而精致。钓鱼也许是我以后的生活,但把鸟养在笼子里永远不会和我有关系。因为小的时候我家的土院栖息了很多自由的鸟。
当秋风褪去村庄的绿色,便显见我家后院二棵高耸的杨树,捧着二只喜鹊窝,这也是我们村离太阳最近的居所。喜鹊在树枝、屋脊上不停的跳跃,黑丝披风,白绸肚兜,长长的尾巴,欢乐的叫声,为冬天寥寂的小村增添了欢乐的气氛。我家火红的柿子挂在光秃秃的虬枝铁杆上,喜鹊便不时落下来,馋嘴似的弯着头啄柿子,吃掉了一半留一半。爷爷从来不驱赶喜鹊的,他说喜鹊能在我家的树上筑巢是喜气。
屋檐下的瓦缝或者土墙的缝里,便是麻雀的世界,麻雀一身灰色的羽毛,连嘴巴都是灰色。麻雀飞的不高不快,也没有忍耐力。我家院子的小树就是麻雀的聚集地,他们一起叽叽喳喳像有说不完的话,一会像秋风刮落的叶子,落了一地,稍有动静,哗啦的一声像时光倒流,叶子又结回到了树上去。麻雀成了我们孩子们捕猎的实习对象,或弹弓射击,或撑一竹筛拉一根绳,远远的躲在门的背后。如果冬天下雪了,我不再关注喜鹊是怎么活着,扫一片干净的地方,麻雀就傻傻的疯聚在我们的筛子下了。我是可以抓麻雀的,抓了放,放了再抓,把麻雀攥在手心,看着它瑟瑟发抖的样子,忽然有种掌控生杀权杖又有怜悯之心的超级人物。如果是老鼠吃了我家的麻雀蛋,我便对老鼠憎恶可极。麻雀与我们不亲不离,一拨一拨的陪我们长大了。
冬天是没有燕子的,三月春暖,我和母亲就开始惦记燕子什么时候回来,去年的燕窝还挂在我房间的墙上呢。有一次我处于好奇,抓了一只雏燕放在炕上,小燕子从出生到懂事和我同居一屋,所以不像麻雀那么瑟瑟发抖,也没有像燕妈妈叼着虫子回来那种,把黄黄的嘴巴扯到极限的叫。它静静地卧在褥子上,眼睛盯着我。燕妈妈回来后在屋里屋外极速盘旋,发出尖锐的叫声。母亲在院子里看到燕妈妈不寻常的飞叫,跑进来重重的拍了我一巴掌。我赶快把雏燕放回燕窝里,事件平息后,燕妈妈就一直守在屋子里二天不肯出去,燕爸爸每天飞的更勤快。秋天燕子去了南方,半年后燕子终究还是回来了,妈妈给燕窝下面架一块纸板。燕子确实很勤快的,安顿好家就开始生儿育女,然后不停的飞进飞出,小燕子依然是我看着长大的
最让我激动的是那年暑假,我家来了新的客人,一只彩色的小鸟,麻雀那么大,燕子那么苗条,羽毛红绿发亮。小小的眼睛小小的嘴。他不像麻雀那样飞的笨,也不像小燕子敏捷的在空中划过,飞个不停。它灵巧的身体就像用弹簧做的,脖子是弹簧,腿是弹簧,尾巴也是弹簧做的,精灵一般。它寄居在我家门房内侧墙的窑窝里。有了它的光临,我们全家都和我一样的高兴,母亲警告我,别惊动它。我每天放学回来轻轻的开门,首先探头看看小鸟在不在,轻手轻脚的绕到另一边走。我不知道这只鸟儿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会在我家住多久?便觉得它是一只流浪的鸟,可流浪的鸟怎么会这么高雅的气质呢。小鸟在我家住了一阵子,也许觉得我们一家人的善良,就开始大胆的在院子里蹦跳。它靠近我时,它的眼珠子分明也是弹簧做的,嘴巴也是。后来我的伙伴,看到小鸟好可爱,也不躲着人,他伸手去抓,小鸟受到陌生人的惊吓,飞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小鸟出走后,姐姐哭了好几天,我也偷偷的抹着眼泪。小鸟是再次流浪,还是飞向自由的天空,我终究不得而知。它在我的记忆里就是一段情窦初开的爱恋。
我以后也许钓鱼,但我不会养鸟,因为我的老家栖息过自由的鸟。
作者简介 : 畅严,乾县梁村镇大羊村人,现居江苏无锡市,从事智能化电子工程工作。喜爱文学,曾在《乾陵文苑》发表散文习作《除夕夜敬酒》、,《大运河上的船》、《香樟树》、《吃水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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