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无法寄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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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半夏
《一封无法寄出的信》
于娟在《此生未完成》中说:有太多的计划要完成,有太多的事情要应付,总是觉得等做好了手头的事情,陪父母也是来得及的。反正人生很长,时间很多。现在想想并不尽然,只有一天天的过,才是一年年,才是一辈子。自己的一辈子有多长,我们都无法预知,当生命戛然而止,没有随之结束的,是绵延在爱自己的人心间无尽的思念,人走了,而爱还在,依然温暖着曾经被温暖过的人。(编辑:夏语)
如此想你。
行走在华灯初上的大街上,万象上东四个大字明亮又晃眼。而小区里的万家灯火又是如此的温馨,家的温暖突袭我心房。
突然如此想念你——我的大姐,你在另一个世界 ,好吗?快乐吗?
你离开如此留恋的人世间最后一眼我没能看到,你去世一年后的忌日我在姐夫发的图片上为你备份碗筷知道的,当时我泪如雨下。
走着走着就散了,是我们大多数人的宿命吗?今夜我如此想念你,很想很想……
我九八年开店的时候,在宽城桥的新发小区一个楼洞里,临街一楼,从单元门进。
那年我刚好二十岁。
少不经事的年纪,很多人情世故还应付不过来。
还好我周围却是很多很多好人。
其中二楼的大娘给了我家的温暖,让独自闯荡的我有了依靠。
犹记得我接手小店时,卫生工商各部门来找,都是大娘下来帮我说情。那时的管理部门不像现在办事这样文明,用土匪形容他们一点不为过。
还记得第一次去哈特办工商照,事没办成。回来五十五路公交车上。我背的包里装的六百元钱被小偷掏走五百元,幸运的是百元大钞在包的角落里,小偷掏包时把其余五百三元五元的一摞纸币全部偷走。当时我感受到一男一女故意挤我,害怕兜里的钱被偷,紧紧盯着怀里的背包,不幸的是秋林站后我就发现包扁了,我跟同行的店员说钱丢了,我俩面面相觑却不敢报警。
回到店里沮丧的流眼泪,那是一剪一剪挣的辛苦钱啊!
大娘知道了后特意找居委会让收管理费的组长免了我几个月的税。有来找麻烦的她都帮说情,我的小店得以顺利的进行下去,一干就是好几年,从此我与大娘一家结下了难解的缘。
大姐是大娘唯一的女儿。
大姐嫁得很近,与娘家一街之隔。每天都会来大娘家吃完晚饭回去。陪大娘大爷聊天,给大娘大爷洗头。我们特别熟后,她就把我当亲妹妹,每晚必上店里来陪我们聊天。讲单位趣事,电视剧,好的书,杂七杂八无所不谈。
开朗活泼的大姐总会给我们带来春天般的温暖。她在铁路局上班,爱美的她总是穿得很正式,瘦削的身躯被各式衣服包裹得完美无缺。利落的短发是我给打理的,天然的卷发被我剪得恰当好处,因此大姐也特别欣赏我的手艺,进而特别喜欢我这个人。时常给我买好看的衣服。
大娘家做好吃的,总会给我们端来一份。当然我也是懂感恩的,逢年过节买礼物给大娘大爷送去。
大姐一家的一月一次的发型打理让我给承包了。
大姐特别精明能干,在单位也是能手,事办得贼明白。大姐的儿子不爱学习,初中还没毕业大姐就给弄去当兵,当时的政策正好是父母有单位的,孩子复员后可接收。幸运的是大姐的儿子鹏鹏当兵不到一年赶上部队大裁员,他就复员如愿的进了大姐的单位,那时鹏鹏还不到十七岁。大姐先是给她弄到铁路物业,待鹏鹏大点又给她弄到车辆段跟师傅学检修火车。特佩服大姐的清晰目标,一个不爱学习初中未毕业的孩子被大姐规划得前途一片灿烂,走上正途。这又是多少人为子女谋划的可想不可即的梦啊,被她轻易的做到了。
大姐的生活特别简单,上班,娘家,闲暇和姐夫途步。对大娘大爷的好那是出了名的,左邻右舍都羡慕大娘有个好闺女。
我知道大姐不是大娘亲生的是四楼大娘的亲戚告诉我的。当时我特别惊讶,怎么可能!
可大姐的确是大娘抱养的!我知道这个秘密后更加的钦佩我大姐,也从没向第二个人说出过。
之后的几年我的人生也有了很大的改变。结婚生子,买房开店,忙忙碌碌中我们的联系渐少,只剩下了每年过年我去拜访大娘大爷才会见一次。
我们彼此聊着各自的改变,进步。
闲时偶尔通通电话互诉衷肠。
而再后几年我的店转手他人,我过起了陪读的生活,生活的拮据让我一度抗拒与老朋友们联络,虽然我住的地方离大姐的单位近在咫尺,却再也没见过。
重联系是鹏鹏结婚,大姐给我打电话。
一四年五月十八日,正好丫头生物地理结业的日子。我提前去了大娘二楼的家,房子装饰一新,大姐和姐夫新照的结婚照挂满房间。当时我就有丝异样的感觉。大姐平和的和我聊起了单位体检查出了乳腺癌,切除,化疗,抗癌,每周必去肿瘤医院。大姐怕看不到鹏鹏结婚的样子,催促鹏鹏尽快把婚事办了。他们照婚纱照时,让姐姐姐夫一起照了一套……
听着姐姐平静的聊起这些,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想着一家人一起照婚纱照的样子,甜蜜幸福却又各怀心事,我五味杂陈,那是多么揪心的画面啊,是笑是哭?只有当事人刻骨铭心啊!
头一年大爷离开了人世,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父亲也离开了,那是我最难熬的日子。
那段时间我的人生是灰暗的,跟大姐连电话都懒得打,谁都不想联系。
没曾想再联系却晴天霹雳。
想想大姐那段时间该有多难熬啊!有多么不甘心,多么留恋这个世界,想对自己好点都来不及了!
大姐跟我说要卖套房子留给自己看病,原本是要给鹏鹏买新房的,最后把老房子简单收拾下,就张罗给鹏鹏完婚了。
我默默的听着大姐一直讲一直讲,最后我都不记得我是如何走出大娘家门的……
人生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珍惜,还没来得及想就不给机会了,是多么痛心呀!
那段时间我的状态很差很差,大姐的抗癌之路,我无心关注,现在想想后悔呀,大姐朋友也不多,她一个人向前摸索的日子里该有多么绝望,她的心里该有多么苦楚!
鹏鹏结婚不到一年大姐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她没过够有诸多牵挂的世界!留给我们活着的人是无尽的思念和永远的遗憾!
可怜的鹏鹏,二十多岁的年纪,从此只有妈妈的照片与他陪伴了!
亲爱的大姐,你在那个世界好吗?快乐吗?相信经历生死劫后,开朗的你一定会更珍惜生命吧,也一定更会懂得爱自己吧,活着时,你把爱全部奉献给了你周围的人,使他们的生命之光熠熠生辉。而你不到五十就走完了一生。一定呀,一定要爱自己,如果人生重来过,相信你一定会对自己千倍万倍的好的。
已是深夜,我却毫无睡意。在这端午安康的日子里,望着万家灯火我又无比的思念起了你,我是如此想你,你知道吗?感谢你,在我年少的时光里给了我一生的温暖!
八月长安说,写作冲动和才华是两回事,我真的很冲动很冲动,回到家东西未放下就迫不及待的开启了电脑,续写下我们未尽的缘,待来生再相见,一言为定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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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花开半夏
图 | 网络
编辑 | 夏语 张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