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倩瑾 | 走,去吃凉皮
走,去吃凉皮
孙 倩 瑾
烈日炎炎的夏日,胃口似乎不大好。但是,只要同学一喊:“走,咱们去吃凉皮!”顿时,口舌生津,馋涎欲滴了。即便是头顶着烈日,也毫不在意,咱们去寻找夏日的最爱美食——凉皮。
这还是三十多年前我上中专时的场景了。
那时,卖凉皮的摊子不怎么考究,在街头巷尾随便撑着一把油布大伞。伞下摆几张小方桌,再来几个小板凳。一个简单的玻璃柜子,柜子里放着一个大的盆子,盆子里装有盖着白纱布的凉皮子。玻璃柜旁的大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厚实的大案板、一把刀,几个装着配料的瓶瓶罐罐,当然还有面筋、黄瓜丝、豆芽等辅料。
摆摊的人,以回族人为多。他们大多戴着白帽子,扎着个围裙,戴着护袖。摊主看见我们来了,脸带笑容,问道:“来几碗?”
当得到准确的答案后,他就开始麻利地切凉皮子,“嗒嗒嗒”,几刀下去,用刀一撸,把切好的凉皮放入一个大盆里,刨上黄瓜丝,撒上黄豆芽,配上面筋,浇上佐料,用筷子猛地一搅拌,倒入盘内。哈哈,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凉皮子上桌了。
单看这色彩:白的,红的,绿的,黄的,真像一幅五彩的画。
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有凉皮的滑爽,有老醋的酸爽,有黄瓜的清爽,有红椒的鲜辣,还有面皮的柔韧……凉皮是白的透明的,吃起来滑爽,感觉清清凉凉的,不,还有清清爽爽的;而辣酱是火红的,吃起来是火烈的,无比刺激。这两者具有强烈对比,给人一种奇妙的的感觉:让人觉得冬日里有夏,夏日里有冬,又好像火中有雪,雪中有火,但是它们很融洽地在一起。我们几个口味差不多,都爱吃辣,越辣越起劲。
一份美食下肚,感觉意犹未尽,唇齿尖似乎还留着清凉与火热交替的感觉。
记得我和同学疆燕、朱峰经济上不分家,都是抢着付钱。那时的凉皮,只要两毛钱,不多,但对穷学生来说,也不少。吃了多少次?似乎记不得了。就这样,我们吃着凉皮送走了三个火热的夏季。
工作以后,因为是兵团生活,那里没有摆小摊子的,所有就吃不到凉皮了,特别想念。是思念凉皮的味,还是思念同学情?我也不知道。
我的单位,有一个女同志。她没有正式工作,也没有田种,丈夫病退,家里经济很困难。我说,你可以试着做做凉皮子买,挺好吃的。于是,她开始尝试。我就是她的指导师:揉面、洗面、过滤……做好后,我又是她的品尝师,提出改进意见。终于,她的凉皮子做得像模像样了。她带着做好的凉皮,骑上自行车,走街串户地叫卖了。
因为货真价实,美味可口,她的生意很好。她很高兴,也特别感谢我为她提供了这一信息。
后来工作调动,我离开了新疆,来到江都的一个小镇。最初小镇上是吃不到凉皮的,因此,每到夏季,我就格外思念新疆的这一既管饱又可口的美食。
如今,小镇上做凉皮的小摊越来越多了。论其“长相”真的无可挑剔,凉皮还带彩色的,有蔬菜、水果味道的,但在味道上却与新疆的大相径庭,我再也吃不出曾经的滋味。说不出为什么,我想这其中饱含着我对新疆的眷恋与思念,更蕴藏着我对那美好青春岁月的无限感怀。
真想乘上火车,回到故地,叫上同学,喊一声:“走,咱们去吃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