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德军 | 崇祯问卜——德军说史1
【往期回读】
在本号首发的《祖屋变迁记》，已经在11月26日发表于江都日报。在此，特向作者徐天栋书记表示热烈的祝贺，并向广大网友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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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问卜
宜陵 褚德军
作者褚德军先生：江都区宜陵镇人，1953年生。扬州市作协会员，江都区作协副秘书长，江都区扬剧协会副主席。年轻时从事企业管理，近些年全身心投入对地方民间故事的采编，有诗词、散文、民间故事等散见于报刊，著有《老扬州传说》。
又是一年的暑假到了。记得几年前小孙子十岁时的暑期，因为儿子、媳妇工作忙，我们老夫妇决定趁着假期，陪孙子去一趟首都北京，让他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观看了气势恢宏的天安门，也看过了明清两代金碧辉煌的故宫，又通过故宫的后花园和神武门，步入护城河对面的景山公园。入园不远，刚转过一座假山，便看到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挂着一块木牌，上书“崇祯自缢处”，顿时明白了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中“甲申（1644年）三月十九日崇祯死难”，明朝末代皇帝崇祯就是在这里上吊自杀身亡的。史书上有浅淡的描述和记载，都是一带而过，但我由此想起了民间野史中颇为传奇有趣的相关传说。
1643年10月，李自成终于从800里秦川的关中平原攻破潼关，率十万大军出陕西入山西，只两三个月时间便打到了北京城下，将京城铁通似的围困起来，因经营了几百年的城防十分坚固，七座城门的攻坚与防守，始终呈胶着状态。皇城内群臣破敌乏术，崇祯帝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更糟糕的是数日后的早朝时，居然等不来一个文臣武将。崇祯懵了，无奈之下决定亲自出门侦察，稍许化装后，带着贴身太监王承恩，急慌慌地经由御花园走出神武门，想探看探看城楼外的“闯王兵”实际兵力，以便调兵遣将重拟破敌之策。
出得宫门不远，便看到护城河边宽阔的御道旁，有一位身着道袍的术士，在此设摊替人测字算卦。封建朝代，迷信之风盛行，宫廷大内也不例外，崇祯禁不住停下脚步，想请这位术士先生卜算一卦。术士请来者随便报上一个字来，来者脱口说出一个“有”字。术士连声夸赞：“好字，好字！要什么有什么。你是问什么事？”“我想问问大明江山。”术士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啊呀！这可不好，实在不好！”崇祯惊诧起来：“你刚才夸是好字，要什么有什么。怎么现在又不好了呢？”“你若问其他，什么都好。偏偏问个大明江山，这就不好了！”“这是为什么？”术士细述道：“你报的这个‘有’字，上半部是个‘大’，少了一捺，这‘大’字就剩下一半；下半部是个‘明’，少了一个‘日’，留下一个‘月’，‘明’字就剩下一半。你问的是大明江山，‘大明’都剩下一半，我怎能向你说好呢？”
崇祯听后暗自叫苦不迭，却又心有不甘，忙向术士改口道：“先生弄错了，我说的有不是你测字的这个‘有’。”“那你说的是什么‘有’？”“我说的是‘朋友’的‘友’！”术士仰面闭眼片刻，忽地睁眼怪叫起来：“坏了，坏了！大明江山全完了，全完了！”崇祯连忙惊问：“何以见得？这是为何？”“你想想，你让我测的这个字是‘朋友’的‘友’字，‘友’的写法是‘正反’的‘反’字出了头，造反一旦出了头就再也捺不回去了，这大明江山不就是全完了嘛！”
崇祯听得胆颤心惊，却还是心有不甘，再次地改口说道：“我本意请你测字的，还不是这个‘友’。”“那你又想说的是什么‘友’？”“我说的是‘申酉戌亥’中的‘酉’。”术士听完便摇头晃脑了一番，突然神色紧张地大声嚷叫着：“糟啦，糟啦！当今皇上性命难保，性命难保哇！”崇祯闻听，被惊吓得半死，结结巴巴着发问：“请、请先生赐、赐教，这是什么个说法？”“大明江山的皇上乃九五之尊，如今尊字上下首尾全无，只剩下这个‘酉’字，这皇上的性命还能保得住吗？”崇祯听罢竟难过得呜呜痛哭起来，术士一看吃惊不小，叹口气道：“唉！天意难违啊。看你面相晦暗，神色可怜。罢了，今天这卦金我也不收了。”说罢收拾卦摊，疾步跨出护城河外，匆匆离去。
这边崇祯如霜打雷击，神情恍惚，万念俱灰，口中喃喃着：“天意难违，天意难违……”毫无目标地踉跄着腿脚，乱步向前，抬头看到这棵歪脖子槐树，一狠心解下腰带，挂上树桠，自缢于树下。坐了十七年龙椅正值壮年的末代朱姓帝王——崇祯皇帝朱由检，就此驾鹤西游。
后世有人夸赞替崇祯测字算卦的那个术士，确是个大才饱学之士。也有人说这个术士，是李自成的宰相牛金星化妆成测字先生，等待崇祯出现而打的攻心战。总之，崇祯死难后，朝廷群龙无首，不战自乱，李自成迅速攻进了北京城内，建立了短短四十天的大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