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观点：打开孩子心扉 倾听最美声音

（一）

我们先看看部分孩子写给任课老师的“知心话”：

孩子1：

我觉得老师们都很负责，都很温柔，都很善良，都关注到每一个学生，但做完评价手册后，我又发现了一些问题：1.有时老师太暴力，打学生，造成伤害。2.数学、英语作业太少了，而语文作业却很多很多。每天放学回家，都是数学、英语写得最快，语文写得最慢。3.老师有时候写连笔字，让我们看不懂老师写得是什么。希望老师们把数学英语作业布置多一点，不写连笔字，让附小变得更加美丽!

孩子2：

在我这六年学习中，我不喜欢的老师有三个，一个是科学老师，原因：他上课时爱开玩笑，有时还体罚学生，让学生罚站，而原因仅仅是某个人上课前和同学说话或上课笑了一声。还有是数学老师，原因是我觉得她每天上课基本上都拖堂，有时连下课时间都没有了，上学期还占过课，其它倒是很好。还有就是体育老师……

孩子3：

有些老师说话并不考虑我们的感受。有一次，我们的品德老师上课的时候说：“你们知道小升初的时候，评价手册的全优很重要吧……过了一会儿，很多人都在说话。于是品德老师就说了一句“你们不是全优的人是准备破罐破摔吧!”我听完后，就觉得心里特别不是味。就算不是全优，也不用说的这么难听吧!

孩子4：

……不过我觉得，有些老师说话有些直白。虽然他们可能是无意的，但是下面的同学们却听着很不舒服。还有些老师喜欢拖堂、占课。有时老师可能是没有意识到已经下课了，占课或许是真的有事。但拖太久、占太多课就不太好。虽然我身边没有老师大量占课的情况，但拖堂久的情况确实有。有时甚至把下课时间都占完了，直到上课铃响，老师才走。

孩子5：

“请老师们不要太苛刻。”在学生犯错误时，请老师给学生们一次机会，大人有时还会犯错呢，更何况是孩子们呢。在这一点，附小老师做得还是很好的。老师们不一定非常赞同我的观点，或希望老师们知道这几点后，能注意一点。

孩子6：

1.“我希望老师们和我们的关系就像朋友一样。”我认为这样不仅会让老师和学生们的心情较好，还会对同学们的成绩有所帮助。2.请老师不要过分地责罚学生。”我认为老师是“教育”我们，而不是“教训”学生的，我希望老师在“教育”我们时委婉一些，请老师们不要对我们伤害太大。

孩子7：

学校中的老师对我们都很好，对我们都很关心，我非常喜欢我的老师，他们每个人对我们都很重视。但是，老师我想给你们提个建议，希望你们不要生气。有时，一些老师因为我们上课纪律不好，就向后延长十分钟，使我们没有下课时间、自由放松休息。还有的老师用多加作业来威胁我们让我们上课认真听讲，不乱说话，但我觉得有时心灵受到了压迫，会使我们自信心受损。虽然我们知道这是为我们好，但有时会不经意的伤到别人。有些老师因为同学犯错而打同学，老师原来讲过说脏话要杜绝。我们没有一个好榜样，怎样学习呢？

……

（二）

从上述几段“知心话”中，我们读出了孩子们怎样的声音呢？

一是积极肯定了可爱的老师们身上所具有的优秀品质，包括关心、重视、帮助、善良、温柔以及负责等，教师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断地激励着孩子们茁壮成长。

二是勇于指出老师们的一些不足之处，包括拖堂、说脏话、教训、责罚、苛刻、占课、体罚、打学生、写连笔字等等，教师的这些看似合理和貌似“为学生好”的“惩戒”措施，但事实上已经不经意间伤害了孩子们的幼小心灵。

三是直接指出部分老师应引以为戒，并提出了几点希望，如老师要为孩子们做一个好榜样，对学生的教育应委婉一点，请老师不要过分地责罚学生，给学生多一次犯错误的机会，不要对学生太苛刻，同时更希望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就像朋友一样，等等。

四是给部分教师讲道理、摆观点，进行善意的提醒，如部分“老师用多加作业来威胁我们让我们上课认真听讲，不乱说话，但我觉得有时心灵受到了压迫，会使我们自信心受损”，“我认为老师是‘教育’我们，而不是‘教训’学生的”，“希望老师们把数学英语作业布置多一点，不写连笔字，让附小变得更加美丽!”

……

孩子们写给老师的“知心话”中，我们感受到的是情真意切、真情实感。孩子们的心声吐露中，我们也似乎感受到了孩子们的真挚倾诉和善意提醒。

（三）

我们把孩子们的这些“知心话”发给了部分教师，想听听一线老师们有什么看法？于是，部分教师及时反馈了一些个人的看法：

有的老师这样说：“可能我并不能完全认可孩子们的声音，他们有时候是片面的，仅仅能代表个人的声音，比如数学英语作业少，语文作业多，那跟学科的性质有关，比如数学在课堂上掌握算法了，课下就没必要写那么多作业，语文要掌握字词，不多写怎么可以？再说，老师不是圣人，不是完美的人，连说每一句话都要顾及每个孩子的感受，说得那么完美无缺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有的老师这样说：“挖苦讽刺学生固然不对，但是学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在学校里老师一句批评都受不了，觉得老师伤孩子自尊了，这样‘玻璃心’的孩子到社会上又会怎样呢？”
   有的老师这样说：“我还是希望呈现给孩子一个真实的自我，让他们知道老师是不完美的，老师也会犯错误，但是老师也在尽力教好孩子。”
    有的老师这样说：“孩子们之所以有那么多声音，我觉得大多与师生关系有关，师生沟通不畅，或者说老师并不真的爱孩子。”

有的老师这样说：“孩子们的这些话说得真好，让老师们都看看，听听孩子的声音。”

从部分教师的反馈信息来看，老师对孩子们的“知心话”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有的教师积极支持孩子们的想法，有的教师对孩子们的说法并不完全认可，有的教师认为孩子们也要多“体谅”老师，有的教师认为孩子们要学会接受教师的善意“批评”......

德国哲学家雅思贝尔斯在《什么是教育？》一文中这样写道：“教育的本质就是一颗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尽管部分教师对孩子们的“知心话”表达了不同看法，但我们认为这恰恰就是师生之间的一种有效的、及时的和友好的交流方式。这就是教育的本真体现——“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当然，部分孩子由于年龄、认知能力以及个人角色偏差等因素，说出来的“知心话”可能带有一定的主观色彩，甚至难免会说一些“不合时宜”或“臆想”的话。而这种有效而友好的交流，恰恰就是形成孩子们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过程。事实上，教师只有打开孩子们封闭的心扉，畅所欲言、直抒胸臆，那么师生之间任何的隔阂与烦恼都会抛到了“九霄云外”。

（四）

在学校中，师生是最重要的两个特殊群体。也正是因为这两个特殊群体的和睦相处、融洽友爱，学校才会焕发出生机勃勃，教育也才充满着灵性、智慧与魅力，构成了一幅和谐而美好的画卷。

尽管我们一直这样说，学生为主体，教师为主导，但事实上在学校中真正具有绝对话语权的还是教师，学生往往是被动的教育接受者。因此，教师仍然主宰着课堂、课程、管理以及教学活动，学生往往只是活动的参与者，而活动的组织和管理则往往缺少话语权。

事实上，学生作为被动的受教育者，往往很难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往往也很难与教师进行平等对话，因此也就“堵塞”了师生之间的自由交流“通道”。久而久之，就会造成师生之间的情感隔膜与关系紧张。原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师生关系，如果情感被隔断或沟通不畅，那么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就都会受到伤害。

上述某学校部分孩子写给老师的“知心话”活动，其实就是教师为学生提供了一次很好的交流与沟通机会。也正是这样的一次交流机会，我们教师才有机会听到孩子们的真实声音和真实想法。根据这些声音和想法，我们教师才能发现自己的不足，及时改变自己、改变课堂和个人不良行为，真正体现“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显然，我们希望学校提供更多的师生交流平台，能够听到更多学生的真实声音，这是教育之幸、学校之幸、教师之幸和学生之幸。

那么，师生之间怎样搭建一个及时交流的平台？怎样打开孩子的心扉，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我们认为，学校或教师应做好这几个方面工作：1.多方搭建互动平台。师生互动平台尽量多样化，如校长或教师信箱、邮箱、微信群或QQ群等，多样化、开放式的互动平台，打开了师生之间的交流通道。2.定期组织交流活动。师生交流活动常态化，如师生互写私信、主题班会、家访、课后单独访谈、班委会活动、师生恳谈会等，尽量做到定期进行不同群体、不同对象的交流与研讨活动，倾听孩子们真实而不同的声音。3.及时反馈学生声音。让学生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么就应该及时反馈学生的不同声音，争取让每一个学生的声音都得到及时反馈，尽量让孩子们都得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4.务必保护学生隐私。开通互动平台之后，学生对部分教师行为或做法如有不满情绪或怨言，这是正常现象，这也是学校教育的一部分。那么，我们教育工作者一方面应尽量满足学生的愿望与合理诉求，但同时也务必要保护学生的个人隐私。

结束语

我们看一则寓言故事《扫阳光》：

有兄弟二人，年龄不过四、五岁，由于卧室的窗户整天都是密闭着，他们认为屋内太阴暗，看见外面灿烂的阳光，觉得十分羡慕。兄弟俩就商量说：“我们可以一起把外面的阳光扫一点进来。”

于是，兄弟两人拿着扫帚和畚箕，到阳台上去扫阳光。等到他们把畚箕搬到房间里的时候，里面的阳光就没有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扫了许多次，屋内还是一点阳光都没有。

正在厨房忙碌的妈妈看见他们奇怪的举动，问道：“你们在做什么？”他们回答说：“房间太暗了，我们要扫点阳光进来。”妈妈笑道：“只要把窗户打开，阳光自然会进来，何必去扫呢？”

这则寓言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把封闭的心扉敞开，成功的阳光就能驱散失败的阴暗。

显然，我们要打开学生的心扉，就要多搭建互动平台，多组织交流活动，及时反馈学生的诉求，这样才能真正听到孩子们的声音。

虽然孩子们发出的声音还很稚嫩，但恰恰是最真实的声音；虽然孩子们发出的声音还比较微弱，但恰恰是最有力的声音。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们应该多倾听这样的声音——最美的声音。

最后，我们再倾听苏霍姆林斯基的一段话吧：

“儿童世界是美好的，要学会用心灵去倾听、理解和感受儿童世界的音乐，不仅要当儿童世界的听众、欣赏者，还要当它的作曲家，要在其中创造出光明愉快的曲调......要相信孩子，尊重孩子，用心灵去塑造心灵。”

（作者胡远明，郑州市教育科学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