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七看识人法”,看透一个人
据说,明嘉靖年间,京城有一个裁缝,其所制衣服,长短、松紧、宽窄无一不贴身。
有一次,他为一名御史缝一件圆领服,先问询对方年限资历。在常人看来,裁缝为人裁衣,只要量对方身即可,何必问年限资历,似乎多此一举。其实,问题并不这样简单。
正如古话所言:初任雄职,意气高盛,其体微仰,衣当后短前长;在事将半,意气微平,衣当前后如一;及任久欲迁,内存冲挹,其容微俯,衣当前短后长。
裁衣的学问在于量体。平面的布料穿在多维体的身上,一律直剪难以适应有方也有圆、有凹有凸的人体。越考究的缝衣,曲线、弧线越多。或严谨或随便的心态,也可以通过肩线的弧度、袖口宽松、裤管大小、腰身肥瘦等来体现。
京城这位裁缝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寻找对象的个性差异,把握人的不同意气形态,最后落实到对象所需要的衣服上。
以个性度量人身,同样适用于度量人心。所谓人心,包括感情、智慧、心地、境界、品行。人心之美或丑、善或恶、真或假、好或坏等是很难捉摸的。天象有四季和日夜周期之变化,人心往往深藏于厚饰的外表下而难以辨识,“有的真诚,却是简装本;有的虚伪,却压模烫金”。
除了人心深埋暗处而难测外,其因还缺少一把能度量其质地的尺子。有了这把尺子,就可以减少或避免不识人心所产生的后果。
三国时,魏名将钟会文才武略超凡,被称为“非常之人”,其私下也表现出“不屈人下”之心态。司马昭据此断定有才智可破蜀,又料有异志而须防之。后来,果真如司马昭之预料。
魏谋士郭嘉对刘表的判断,也是通过个性而识其人心的——刘表占据荆州后,满足于守荆而无远图宏志。虽然据地利之优势,多有逐鹿中原的机会,但未见其行动。曹袁在北方争霸时,他持中立,说是坐观天下,其实是虚妄之谈。
郭嘉还进一步揭示了刘表疑忌的个性。比如,刘表要偷袭许昌,虽对刘备以礼相待,但并不会重用刘备率军出征。
测人之心的难度在于由表及里,真正看清内心世界。由此,决定了把握个性这把尺子也是有一定难度的,要有一套制度和机制。为此,古人提出了不少真知灼见,如庄子的“九观法”、孔子的“知人三法”、李悝的“识人五法”、孟子的“知人四程序”等。
曾国藩在吸收前人有益见识和经验的基础上,借助相面观,提出了“七看识人法”,即“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主意看指爪,风波看脚筋,若要看条理,全在语言中”。
其间,虽或多或少含有一些唯心因素,但大体彰显了曾国藩处世从政、识人用人之老到。他虽处于社会动荡多变之际,但应变自如、事业顺利,一定程度上可归功于善于用个性这把尺子度量人心,而终无识人之大误也。
就领导者而言,首要的是自身必须身正心纯、头脑清醒,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张居正有雄才大略,善于治国理政,不乏识人、用人之妙招绝招,但最终改革失败,本人也无好结局。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关键时刻带病提拔了心地不纯、与改革反对派关系不清的张四维、申时行等人。
对张、申之所为,他不是不察,而是因其后期固执,听不得旁人提醒,违背了用人之初心和原则。故张居正之败,不只是败于改革的反对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