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透室里的 “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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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不是小姑娘，已经是一个九岁孩子的母亲，因为个子娇小，也因为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单纯而柔弱的小姑娘，所以习惯这样叫她。“小姑娘”是我亲戚的同事，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二十多了,却像个初中生那么瘦小腼腆，跟在大伙后面不怎么说话，性格内向也不怎么和别人交往。父母在外地，她独自在本地工作，年龄渐大了于是朋友们张罗着给她介绍男朋友，于是就找上了我。

我为了交差，真帮她介绍了一位医院的大龄同事。可是，性格内向的她偏偏觉得我那同事也过于内向，不怎么善于照顾人，最后自然没有谈成。后来看上了一位老街上的青年，能说会道的那种，尽管大家觉得过于油滑，但是，对方靠着甜言蜜语获得了她的好感，于是结婚成家了。后来生了个女儿，很快，那男的就本性暴露，不光吃喝玩乐，还风流不顾家。孩子基本上是她自己独立抚养着。几年前的一次体检，毫无征兆地，她被发现患上了尿毒症。那男人瞬间人间蒸发，离婚后不再出现。

也许因为之前的渊源，她来医院找过我帮忙，叫我“姐”，每次听到瘦小的她叫我姐的时候，心里都是酸酸的。好好个孩子，怎么弄成了这样。当年被她拒绝的同事不久考研究生去了外地，后来在一所城市的大学教书，也成家了，过得很幸福。当年的同事也因为性格内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在单位里虽然学历不低却得不到重用，于是下决心走出去，才有了今天的生活。有时候我想假如他们两个当初能够走到一起，或许“小姑娘”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尿毒症不是一天可以患上的，只是当初生病了她自己没有重视的后果。可惜，生活是现场直播，没有如果！

“小姑娘”身体原本瘦弱，而这种病是长期的，显然她没有思想准备。当初选择了孩子父亲那位薄情人，拒绝了家人的安排，独自留在我们这里，离婚的时候连房子都没有一间，更别说存款。那男人连孩子都不要就没影了。最困难的时候，还是退休的父母过来帮助照顾她和孩子。但是，父母年纪大了，孩子也日益长大，她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确诊之后的半年里，她的病情反复恶化，并出现了并发症。

到省城转院治疗了几次，终于在一年多以后，病情稳定下来，成了血液透析室里长期血透的一员。父母身体不好，好几次住院都是她一边血透一边照料着。有时候来医院带着自己的女儿，一个开朗的小小姑娘。她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到近乎健康的样子。每次看到她转身而去单薄而坚定的小身影，我都觉得女人的力量真的强大，作为母亲，作为子女，都要勇敢活下去！

“小姑娘”，祝福你……

(作者：苏涛 湖北阳新县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