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国画,从题材上来说可以分为这几个大类:人物、山水、花鸟。北京动物园里的“雉鸡苑”,往往是小朋友们最喜欢逗留的地儿。在这里,总有几只华丽富贵的红腹锦鸡,或是身披蓝色战袍的蓝马鸡,或是自带波点元素的珍珠鸡……它们一般都傲慢无比,闲庭信步笑看花开花落。其实,这些名字里都带“鸡”的家伙们,它们跟我们日常说的“鸡”可能还不一样。不信你百度一下“雉”,它会告诉你,“雉”是一种鸟。或者说,“雉”,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野鸡”。我们现在常常会用“野鸡”来表达贬义,但其实,雉,也就是野鸡,是除孔雀外,最类似凤凰的鸟类。它们毛色五彩斑斓。尤其是雄性,尾羽长而艳丽,其华丽俊美独具一格。
梨花锦鸡图,喻继高,124cm x 68cm,纸本设色
中国是世界上雉类资源最为丰富的国家,在52属、182种雉类当中,占据26属63种,是名副其实的“雉类王国”。这63种鸟类中,又有55种属于雉亚科,其中有至少23种只分布在中国。这个问题并没有明确的答案。根据场合的不同,作为家鸡祖先的几种鸡,还有一些拥有靓丽羽毛的雉类,甚至孔雀,都可以被归入“野鸡”的范畴。这种不够严谨的用词,其实正说明我们熟悉的家鸡,来自一个“庞大家族”的事实。科研人员们在对鸡形目下的雉科进行分类研究的时候,传统的分类方法遇到了挑战。这是因为,在漫长的地球历史上,雉科鸟类为了适应生存环境,曾经发生过大量的趋同进化,就像金枪鱼、海豚和鱼龙都为适应海洋环境并且高速游泳,进化出了流线型的身体一样。所以,如果只按照鸟类的外形进行分类,那么得到的雉类、鹑类、孔雀类以及角雉类等分支,每一支里的各种动物其实无法追溯到共同的祖先。最近,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张亚平与杨晓君团队合作,发现国宝级名画《芙蓉锦鸡图》中所画的锦鸡,兼具红腹锦鸡和白腹锦鸡的部分特征,相关成果发表于《国际鸟类科学期刊》。
芙蓉锦鸡图,赵佶,81.5cm x 53.6cm,绢本设色
北宋末年擅长书画的皇帝宋徽宗,还注意到并且忠实地记录了一起雉类发生杂交的案例:在他的传世名作《芙蓉锦鸡图》上,与芙蓉花相伴的那只大鸟身上,同时有红腹锦鸡和白腹锦鸡的特征!研究人员认为,画中的锦鸡是一只杂交个体;但这只独特的鸟究竟是在野外被捕获并送入宫廷,还是在宋徽宗的苑囿里诞生,就不得而知了。红腹锦鸡和白腹锦鸡的自然分布区域有一定重叠,因此在野外和圈养条件下都有杂交的记录。这说明在距今大约900年前,中国古代画家忠实地记录了鸟类杂交。宋徽宗著名的《芙蓉锦鸡图》,画面上压在芙蓉上面的是中国著名的美丽物种“红腹锦鸡”,要说长得富贵,它应该是锦鸡里第一。同样是表现红腹锦鸡,元代王渊的《花竹锦鸡图》。雄鸟立于岩石之上,神情傲然,雌鸟回望,半身隐没。画家还弄了根竹笋把画面一刀两半,故意犯忌,有点意思。花竹锦鸡图,王渊,绢本设色,175.7cmx110.1cm中国还有一种漂亮的锦鸡,白腹锦鸡。这是查尔斯·弗雷德雷克·图尼克里夫(1901·1979)的水彩画:下图是加拿大动物画家Robert Bateman的画,这幅画的构图也很有意思,动物偏在一边。中国锦鸡的可称奇观的尾羽给西方人深深的印象。在很长一段时间,西方博物学家都以为中国人画的红腹锦鸡、白腹锦鸡是虚构的动物,因为它们看上去太美太不真实了,直到他们真的亲眼见到。下图是西方博物学家的绘图:长尾雉是我国的特产鸟,共有4种,即黑长尾雉、白冠长尾雉、黑颈长尾雉和白颈长尾雉。它尾羽极长,雄鸟的尾羽长约1.2~2.0米,羽色绚丽。京剧里人物头上两根最长的鸡毛,就是白冠长尾雉的尾羽。挑一张查尔斯·弗雷德雷克·图尼克里夫的水彩画:还有这一种,中国特产鸟类,白颈长尾雉,据说此鸟几乎不叫,实为少有。马鸡属是中国很有特点的几种雉类,一共有三种,可算是很有“中国特色”了。古时有在将士的头盔上插褐马鸡尾羽的习惯,利用褐马鸡勇猛好斗的性格,寓意将士奋勇杀敌。清代官帽后面的“花翎”,也是用孔雀尾羽和褐马鸡尾羽做的。各种“野鸡”里面,中国人画得最多的,可能还是这种“标准”的野鸡——环颈雉。野鸡的养殖在全中国都很有规模,野鸡给人带来的收益不少,当然养殖这东西有好年头也有坏年头,现在不少养野鸡的的确只是亏本,这个就不细说了。说说“野鸡”这个词吧。据古书说,汉高祖刘邦的老婆,也就是著名的“吕皇后”,本名叫“吕雉”,汉人为了避讳,就把“雉”叫做野鸡。来看古画中的野鸡:下图:元代王渊的《桃竹锦鸡图》,又名《山桃锦鸡图》,山桃和桃的叶子不一样,不过这张画看不出来。再看野鸡,雄鸟很舒服地理毛,雌鸟藏得很巧妙。注意那只苍鹰,它不是站在枝头观望,它身体前倾,两翼略张开,好像要蹬腿,这是马上就要起飞了。但是猛禽从盯上猎物直到抓到它,不管怎么飞,眼睛是一直盯着猎物的。画家肯定是细心观察过鹰,要不然这种活态,真画不出来。右下角那个低着头嗖嗖跑的是什么?没错,野鸡。画家在一个对角线的两端,巧妙地安排了苍鹰这个捕猎者和环颈雉这个猎物。猎物看事情不对,低着头嗖嗖地跑。这里好就好在野鸡发现鹰以后不是飞起逃窜,而是低头往草丛深处跑,把野鸡的习性表露得非常到位,也让画面多了一份张力。李迪是很擅长画动物的画家,看这个逃命的野鸡,画得多好:白鹇在古画中也非常常见,它现在在动物园里也经常可以看见,白鹇的雄鸟非常素雅美丽。明代画家周之冕的《杏花锦鸡图》现藏于苏州博物馆。整幅画的“势”是向上的,雄鸟的尾羽不好放,干脆就撅屁股吧:白鹇身上的白色、红色与周围植物的白色、红色相得益彰,色彩上是和谐的。估计他当时挑这两个东西组在一起,有这方面的考虑。说到孔雀,其实也是一种雉类,算是一种非常非常美到极致几乎夸张的“野鸡”了。古今中外,画孔雀的太多了,随便举几个例子:角雉类是中国特别有特点的一群美丽的野鸡,现在不少动物园都有。在古画里面,表现角雉的不多,这是元代王渊的《竹石集禽图》,上面的是蜡嘴雀,下面的就是黄腹角雉:野鸡,除了吃之外,还可以拿来画画,表达文人雅兴,现在这些古画,就变成了科学研究的重要材料。您可能还会对这些文章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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