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母亲生日思母亲
母亲生日思母亲
“十月怀胎苦母亲，勤俭持家历艰辛。不知白发何时染？育子情怀总是春。”我总能在异乡每到母亲生日的时候，就想起自己作的这首诗，也就能自然而然的从内心深处想起我的母亲。
“时光容易把人抛”，时光匆匆老了谁？“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岁月轮回又见谁？因为生活，在远方奋斗的日子里，我一想到母亲，无论平时，还是节假日，亦或是母亲的生日，我的内心总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番滋味，在记忆里，也在光阴的感动中。
离开校园后，我就远走他乡。每年多是回家一次，那就是春节。很多年了，每次回去，我总能看到母亲站在故乡村头的水泥路上等我归来。哪怕是雨天或是雪天，她的一缕缕头发任风吹得凌乱，衣服任水钻进，满脸的笑容如花在开放，眼睛眯成一条线，有些皱纹的脸庞舒展开来，见到我后小跑过来，嘘寒问暖，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再拿起我的背包，边说天冷边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厚衣服让我穿上。伴着一路的欢笑回到家聊了一会后，母亲就开始忙碌了，她要去做好吃的东西来让年尾回家的我吃到一直在电话里心心念念的饭菜。
母亲做的菜特别好吃：一盘白菜，一碗猪肉，一碟花生米等，都是母亲的“杰作”，看起来是色香味俱全，吃起来胜似山珍海味。特别是我想吃的菜，母亲炒出来后是不咸不淡，调料恰到好处。在母亲做饭时，我也会在一旁生火，有时也会做一、两个菜，更多的时候是和母亲聊聊天。于是，厨房里的炒菜声和母子俩的聊天声就是一首交响乐，在记忆里，有如湖面荡起的涟漪，荡漾开去，乐在心里。
我还记得我每次回家，特别爱吃母亲用糯米加酒曲酿的醪糟。而母亲只要有空，也总能满足我的这个愿望。
天气晴朗的日子，母亲就会提前几天精心挑选糯谷挑到加工厂打出洁白、圆润的糯米后，再回来用筛子去除那些被虫吃过或不圆润的糯米，如此反复几遍的筛选后，留下颗粒饱满、色泽洁白、黏性好的糯米。
然后，母亲就把洗好的糯米倒进生起大火的锅里蒸熟，待到糯米粒粒洁白，柔软而能粘在一起后，母亲就将糯米摊在一边让它冷却，再放入酒曲搅拌均匀，最后用一个罐子把糯米装起来并裹上厚的布料让糯米发酵几天后，再去打开罐子。这时，裹着米香的味儿顿时飘了出来，淡淡的酒香让人总能陶醉其中。
我记得母亲和我说过要做好醪糟，酒曲和温度很重要。一包酒曲别觉得它可有可无，好的酒曲决定醪糟的颜色、味道和保质期。而厚的布料能保证天冷时罐子里不会因为温度过低导致醪糟变味。母亲真是神啊！对于醪糟，她是真懂！
在我回家时，发酵了几天的醪糟，也就是母亲的“杰作”，总能如期而至，萦绕在心头的甜酒，就这样被勤劳的母亲酿造出来了，心里十分开心。在激动和盼望中，母亲拿开罐子外被包裹的厚布料，揭开盖子，顿时一股酒香味弥漫整个房间，这味道熏得我味蕾大开，母亲也会拿来一个勺子轻轻按了下罐子里的糯米后，让我舀起一勺吃下，看看味道怎样。待我连声道“美味，好吃”后，母亲的脸上又如花开，笑得合不拢嘴，两手捂住嘴，眼睛盯着醪糟说道：“做给伢儿吃，肯定要把甜酒做好的。”
然后，母亲就舀起罐里的糯米。这时，醪糟的味道更是浓烈了，醇厚绵长的酒香，飘满了整个房间。母亲舀好了醪糟，把它放在盆里就去了厨房。生火，锅里放水。母亲的动作是那样的娴熟，天下的母亲不都是这样对待自己子女的吗？待到锅里的水开，放下糍粑或汤圆，然后再倒入糯米，香甜中带有酒味的水汽让人微醺。等醪糟被母亲完全做好后，她就迫不及待地用勺子舀上几碗，我可是太馋了，端上一碗就先吃了糯米、糍粑或是汤圆，再喝剩下的不烫的甜酒水，那滋味真是沁人心脾。
想在想来，我在历经千里之路回到家的时候，是母亲做的可口饭菜和酿的美味醪糟暖了我的身子，带给我家的温暖。
我还记得在我喝醪糟时，喝完一碗后，母亲总会笑着拿走我的碗，跨步来到厨房，舀起一碗醪糟后，捧起一满碗的醪糟放在桌上再招呼我多吃点。虽然我总想自己的事自己来，但是母亲就是想让一年辛劳的我放松下。我也能理解，天下的母亲想为子女做点事时，多些理解和成全，这不也是孝心吗？
岁月流逝，母亲也老了不少，如今在平时很少做醪糟了。但是，一到我们回家，她便又操劳起来，只为我们能吃上在电话里说到的醪糟。香醇甘甜的醪糟，百吃而不厌；伟大无私的母爱，绵长而不尽。醪糟就是连接我和母亲之间思念的桥梁，我知道母亲会在远方等我回去后再做好醪糟，我也会在这样的念想里期待回家后能再次喝到有母爱味道的醪糟。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这滋味不仅是想母亲做的饭菜和酿的醪糟，还有她的一些美好品质也在心头，让我记忆犹新。在流逝的日子里，想起母亲做的一些事就觉得特别美好，也给人很多感动。
记得在我高三那年的冬天，天就是被扯开的棉絮，连续十几天，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天上是灰蒙蒙的，人间处处是粉妆玉砌。天出奇的冷，冬日里荒凉的村子，房子在风中瑟瑟发抖，很多乡亲整日多是在家里烤火，怕一出门就冻住了。
那么冷的天，在那美的雪景下，我的奶奶恰恰又重病在床，生活无法自理。而母亲就凭借她那柔弱的身躯在有点阳光时就给奶奶穿上棉衣，灌好热水袋，背着奶奶在门口的靠椅上晒晒太阳。等天阴了，她又背着奶奶到床上，给奶奶擦洗身子并换洗衣服、盖好厚的棉被，然后再去做饭菜，端上饭菜喂给奶奶吃。一生好强和自力更生的奶奶在无法动身且说话不清晰时，吃着母亲做的饭菜，经常是流着眼泪的。母亲见奶奶这样，总会耐心地喂食，还端上水，一勺一勺地喂奶奶喝。那么冷的天，除了姑妈，就是母亲一直陪伴奶奶，夜里和奶奶睡给她暖身。多少个夜，在寒风刺骨的那个冬天，母亲对奶奶是真的尽到了孝心，我放假回家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奶奶也是记得的，她逝世前还吐出几个字：“你对我好，我死了会保佑你的。”
还有很多事，难以一一详写。母亲的伟大之处还有很多：她不识字，可为了我读书，在我读小学时，她和父亲去山上砍柴卖给学校交学费；她不曾有远大理想，只是我在家乡学校实习的那半年，父母就和我一起规划新房子的地基，借钱买原料和招待盖房的师傅，就是这样日夜忙碌两个多月后，我和父母在亲戚和一些乡亲的帮助下，硬是在空旷的土地上用5000元现金起步盖起了三层带地下室的170多平方米的房子，从此母亲每年都会立下一个小目标，等我回来时都会和我说说这一年的目标完成得怎样；她曾经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但从老家搬进新家后，由于新家周围环境好，空气清新，母亲的身体好了很多，生病的次数相对以前少了很多。这些，她归功于我们做子女的盖起楼房让他们住上，其实何曾没有她和父亲的功劳呢？
母亲，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会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电视里经常播的那个广告，妈妈给小男孩洗完脚后给她自己的母亲去洗脚，边洗边说“妈，烫烫脚对您的身体有好处”，小男孩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他颤颤巍巍地端了一盆水，送到妈妈面前说：“妈妈，洗脚。”我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个广告，可是印象却是很深很深，烙在了我的脑海里，总是难以忘怀。我的母亲就如这个小男孩的母亲：她的爱和美好品质需要感知；需要回味；需要记忆。
时光太过残忍。如今，我看着母亲双鬓染上如雪花般的白发和粗糙得如树皮样的双手，还有颤颤巍巍的脚步，心里很难受呢。如今，忙于生活奔波的我，又有多少时间守在母亲身边，陪她说说话，聊聊天啊？其实看似很简单，却又是那么难。
你苍白的指尖理着我的双鬓/我禁不住像儿时一样/紧紧拉住你的衣襟/呵，父亲和母亲啊/为了留住你渐渐隐去的身影/虽然晨曦已把梦剪成烟缕/我还是久久不敢睁开眼睛。
这是舒婷的诗《母亲》，我读后，我是更加思念远方的母亲。值得欣慰的是，母亲老了，可她身体还好。每每想到这些，我脸上都会挂着笑容，心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母亲，是给自己生命的人，也是自己人生道路的引路人。母亲给了我人生中的很多不易被发现的温暖；母亲教会我如何去做人做事；母亲让我们能在岁月里欢乐并能感受到亲情的美好……
母亲，生日快乐。时光染白了你的鬓发，苍老了你的容颜，沧桑了你的面庞。我看皱纹爬上你的脸，可你温情的眼眸就算不像那湖光潋滟，却仍是我心中最美的白莲。
我的母亲，你就是我心里的天。我会思念你，也愿你身体安康。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江亮，湖北黄冈人，师范院校毕业。目前在广东东莞做语文老师。爱好诗词和散文写作，从2009年至今共创作诗词近3500首，2020年开始散文创作。腹有诗书气自华，有幸生在大中华。我的作品虽然有发表的，但更多的作品是当作人生成长地见证。文学路漫漫，我想通过文学广交天下朋友，努力做好自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文学让我们的生活充实。文学路上，期待你我一起携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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