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你20年，要么嫁给我儿子，要么给我100万”

来源：晚情的休闲时光

ID：wqjgs2018

  01  

清晨，小城的居民们被一阵喜气洋洋的鞭炮声惊醒。

今天是我弟弟的大喜日子，他跟伴郎们去郊区接亲了，我和姐姐帮忙张罗喜宴和招待客人。

一切都弄妥帖后，我和姐姐、姐夫坐下来休息。

姐姐突然对我说：“以后咱家的一切财产都是弟弟和弟媳的，但是孝顺父母，儿子和女儿都一样。”

姐姐说她主动放弃家里的财产，也要求我做出同样的承诺，最好能写一张书面保证交给弟弟和弟媳。

她还说：“按照中国几千年的传统，儿子是自家人，女儿是客人、外人。爸不在了，妈又管不了事，我作为大姐，为了避免将来因为家里的房产田地扯皮，得先把丑话放在前头，也是为了让弟媳嫁进咱家来能安心。”

我觉得很无语。

我从来没有觊觎过家里的财产啊！家里这栋三层小楼，还是我工作几年省吃俭用才盖起来的呢！

孝敬父母我跟姐姐弟弟是一样的，之前父母生病住院时，我照顾得比姐姐弟弟还多。

这样的承诺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

姐姐看我不吭声，以为我不愿意，沉下脸来：“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将来嫁人，你的大姑姐小姑子回娘家争财产，你心里能痛快吗？”

我笑了笑：“既然我是客人、外人，那以后有事就别叫我回娘家，我在哪做客不行？

再说了，大姑姐小姑子回娘家争财产，我再不痛快也拦不着。

婆家的财产也是公婆辛辛苦苦挣下来的，他们想给自己的女儿，我有什么资格去干涉？我能拦得住吗？”

  02  

姐姐很恼火，说我不懂做人，斤斤计较，就是想贪图娘家的财产。

我再三跟她声明，娘家的楼房是我出资盖的，我要是贪图这点东西，当初就不会出资。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承诺。

如果我是外人，那是不是以后母亲养老、养病都不需要找我，完全不依靠我？

姐姐对我怒目而视，说我不孝顺。

我家姐弟三人，我排第二，弟弟是母亲改嫁后生的。

我的母亲重男轻女，我和姐姐从小就被教育要让着弟弟，保护弟弟。母亲还经常对我们说，家里的一切都是弟弟的，女孩子嫁出去后就是外人。

如果不是上了大学，我都没发现这是一种洗脑，是精神荼毒。

读书让人视野开阔，接触到更多的观念。我渐渐明白这种想法是落后封建的、不可取的，但姐姐却坚定地维护这种观念。

她一向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应该守好娘家的财产留给弟弟，却想尽方法算计婆家的财产，生怕被大姑姐小姑子分走，一分一毫都不放过。

被别人看不起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自己骨子里也看不起自己。

姐姐看我一直不愿意正面做出承诺，怒斥我贪心、不孝顺。就在她喋喋不休数落我时，突然有人惊慌失措地冲进来说：“长平出事了！”

姐姐脸色大变，嚯地站起来。

长平是我的弟弟。

  03  

来人说，我弟弟领着车队去郊区接亲，今天大雾，本来可见度就低。刚拿了驾照的弟弟非要逞能抢着开车，在一处急弯道一头撞上一棵树，翻车了。

我和姐姐赶去医院，弟弟还在抢救。

我们忐忑不安地蹲在手术室外面等，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出来，医生说弟弟的一条腿在翻车时被压伤，保不住了。

姐姐嗷的一声惨嚎，跌坐在地。

弟弟刚出院，弟媳娘家父母亲戚就登门要求退亲离婚。

母亲和姐姐苦苦哀求，他们也无动于衷。而且他们只愿意退还一半彩礼，说因为我弟弟作死，害得他们闺女无端端成了二婚。

母亲遭此打击，天天阴沉着脸。弟弟更是整日窝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姐姐咬牙切齿地说要揣把刀子去宰了弟媳，一会又说要找几个小混混去报复她。

我怕姐姐一时冲动做傻事，又是哄又是劝。没想到她狠狠推了我一把，我一时没站稳摔倒在地。

她吼道：“弟弟都这样了，你还偏帮着外人？你还配当他姐吗？”

我也火了：“你去！现在就去杀了她！然后你就可以去坐牢，你两个孩子就会被人耻笑有一个杀人犯妈妈，姐夫也正好离婚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姐姐气得胸脯起伏不定，恶狠狠地瞪着我：“他们一家太欺负人了，凭什么这样对我的弟弟？我咽不下这口气！你去教训她一顿，反正你还没结婚，无牵无挂。”

我目瞪口呆。

虽然我也很不齿弟媳妇大难来临各自飞的做法，但是如果现在换作是弟媳在婚礼前突然断了一条腿，我们家能接受吗？

  04  

一晃眼过去半年，车祸事件过后，弟弟一蹶不振，整天趴在床上玩游戏，要么就喝得烂醉如泥。

这天午后，姐姐从母亲的房间出来时一脸凝重地喊我，说母亲有事跟我商量。

我进了房间，母亲看着我说：“长月，你不是我的亲生孩子。你弟弟眼看是娶不上媳妇了，你嫁给他吧。”

母亲的话就像青天白日的一道霹雳，瞬间将我劈得灵魂出窍。我浑身一哆嗦，感觉头皮都要炸了。

母亲说，她跟我亲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当初我亲妈死于非命，亲爸也在矿上出事，是她收养了我。

她养了我这么多年，供我吃喝供我读书，现在该是我报答她的时候了。

母亲盯着我说：“你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绝对不能让香火在他这里断了，你必须嫁给他！”

我觉得荒谬无比，就因为弟弟娶不上媳妇，我就得嫁给他？我跟他姐弟相称二十年，怎么能嫁给他？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啊！

母亲和姐姐看我不说话，顿时都沉下脸来。

  05  

母亲严厉地盯着我说：“为了你，我委屈了我的两个亲生孩子，只供你一个人上了大学。现在家里都这种境况了，你要是还有良心，就该接受我的建议，这是最好的安排。”

我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脑子嗡嗡作响。

母亲一向待我严厉，她把弟弟宠得如珠如宝，姐姐也能赖在她怀里撒娇。

唯有我，每次我靠近她，她都会不耐烦地推开我，有一次她甚至下意识地把我掀翻在地。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亲近她。

倒是继父厚道，偶尔会偷偷藏一些点心给我吃。继父去世后，我就感觉再也没有人疼我。

那时亲戚朋友都说这是正常的，爷奶疼长孙，父母疼幺儿。我排行第二，父母顾不上我也说得过去。

姐姐弟弟从小就不爱读书，只有我拼命读书，因为只有读书拿到好成绩好名次，母亲去开家长会受到老师的夸奖表扬时，她才会对我露出笑容。

姐姐读完初三辍学，母亲也不想让我读书了。幸好我成绩好，免费进了高中，还争取到学校的伙食补贴。

我就这样靠着各种奖学金和做兼职一直读到大学毕业，毕业后又将积蓄都交给母亲，让她给弟弟盖房子娶媳妇。

母亲说她为了培养我，委屈了姐姐和弟弟，这样的说法我是不认可的。

  06  

我拒绝了母亲的安排，她大怒着咒骂我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发狠说她当初就不该收养我，就该留着我活活饿死。

她又说如果没有她的养育和庇护，即使我能侥幸长大，也会被村子里那些老光棍糟蹋。生恩没有养恩大，我不该戳她的心。

我听得泪流满面。

即使我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即使她从来不曾亲近我，但我心里是把她当母亲孝着敬着的。

她这样疾言厉色的咒骂，就像一根根毒箭，把我扎得体无完肤。

我问母亲，我的亲爸亲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叫什么名字？

母亲脸色剧变，眼神飘忽不定。

过后，姐姐趁我不注意，将我锁在存放杂物的地下室里，还收走了我的身份证和手机。

我无法报警，也失去了自由，每天都心急如焚。

第二天弟弟给我送饭，我恳求他放我出去。

他眼神躲闪，不敢看我：“二姐，你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在小城里没人肯嫁给我这个废人，反正你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谁都一样。

咱俩结婚也算是知根知底，亲上加亲。妈说了，你什么时候想明白愿意跟我做夫妻，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我浑身寒毛倒竖，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07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强娶强嫁的事！可我不得不承认，如果他真的对我用强，我根本逃脱不了。

幸好在第三天，男友发现我失联，报警寻到我家，我才重获自由。

因为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母亲、姐姐和弟弟被民警以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为名，实施15日拘留并罚款。

过了拘留期后，母亲对我恨之入骨，她数次跟姐姐去我上班的公司闹腾，坐在公司大门口不走，数落我忘恩负义，不养父母。

她们还去我男友的老家闹，男友的父母不堪其扰，对我颇有微词。

我被母亲闹得失去工作，焦头烂额。

可她毕竟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拿她怎么样，不然旁人的口水会淹死我。世人并不关心事情真相如何，他们只关心吃瓜爽不爽。

  08  

半个月后，姐姐约我谈判，要跟我做个了断。

我带着男友去约定好的饭店包厢赴约。

母亲面如寒霜，看我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弟弟吊儿郎当偎在她身旁，就像一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

姐姐瞟了我男友一眼，冷笑道：“你怕我们会对你不利吗？放心！现在我们知道逼婚是犯法的，不会拿你怎么样。”

想必是上次的拘留将他们一窝端，民警又是警告又是教育，将他们给收拾老实了。

姐姐说，母亲放话了，要我用一百万买断养育之恩，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我失声惊叫：“我哪有一百万？”

姐姐说：“妈培养你上了大学，难道你一辈子都挣不来一百万？总不能我们家出钱出力养大你，你能挣钱就去婆家花？现在有多少拿多少，剩下的写欠条，摁上手印，以后慢慢还。”

我被气乐了：“这是犯法的！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姐姐陡然变脸，冷飕飕地盯着我说：“我妈养了你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你还没记事就到我家，吃我们的住我们的。

没有我妈，你一个孤女早不知道死几回了，一百万算什么？你今天不签这张借条，我们就跟你没完，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我的心尖一麻，知道他们说得出做得到。

  09  

弟弟是母亲和姐姐的全部希望，如果弟弟娶不上媳妇，她们就觉得活着没有价值，真是可悲又可叹！

现在我是这个家里最有挣钱能力的人，如果我今天不答应她们，她们就算是豁出性命去，也会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

说不定我找一份工作她们就搅黄一份，我找一个男人她们就拆散一个。

我盯着母亲问：“当年，我亲妈是怎么死的？”

母亲原本挺得笔直的脊背瞬间塌陷，她惊跳起来，眼神惶然地盯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说了什么。

我寸步不让，死死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当年，我妈是怎么死的？”

她的嘴唇抖动，脸色发青，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10  

姐姐见势不妙，拦在母亲面前怒视着我。

我用力一把拨开她，盯着母亲说：“我已经去你的老家了解过，当年你背着你男人偷汉子，你男人怒不可遏追杀你，你跑到我家求救。

我妈好心开门放你进去，你却将我妈推出门外，害她被你男人失手刺死。当时你眼睁睁看着我妈在你面前死去，你做了什么？你躲在里间锁上门，什么都不敢做！”

母亲的眼里掠过恐惧之色，牙齿咬得咯咯响：“你胡说！你胡说！”

我的眼圈也红了，嗓子眼抑制不住地颤抖：“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当时我爸还在矿下作业，听说这事后心神不宁，导致操作失误丧命。”

曾经在我面前总是高高在上、冷漠刻薄的母亲，此时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恐怖的怪物。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滑了下来，我的亲妈死得那样冤屈，还无从说理。

只因为她结交了这么一个手帕交，只因为她不合时宜的热心相助，才落得死于非命的结果。

天道不公！枉死的人不得安息，苟且的人尚在偷生。

我含泪质问她：“你当真是因为过意不去才收养我的吗？不，你不是！你收养我，只是因为矿上给我父亲赔了十万赔偿金。二十年前的十万块钱啊！

你欺我父母是孤儿没有亲友帮衬，欺我无依无靠，借着收养我将那十万块吞了。你以为搬了家重新嫁人，就没人知道你做过的龌蹉事吗？”

母亲已经抖如筛糠，她强撑着身体面对我，似乎还想维持从前的气势。

  11  

我缓缓说道：“你猜猜我回老家时遇到了谁？听说那个被你戴了绿帽子，又因为你而蹲了十几年牢狱的男人出来了，他到处寻你呢！”

母亲尖叫一声，崩溃地捧着头蹲坐在地。姐姐也一脸恐惧之色，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噩耗。

弟弟惊疑不定地看看我，又看看姐姐和母亲。

看着母亲和姐姐那副如同末日来临的怂样，我心里涌起了一阵痛快之意。

据说那个男人脾气暴躁，曾经三天两头将母亲揍得哭爹喊娘。

母亲原本是暴力的受害者，可她不该间接害死我亲妈，贪图我父亲的赔偿金后还苛待我。

那男人找到他们是早晚的事，他会像附骨之蛆，对他们紧追不舍。只要那男人活着一天，他们就永无宁日。

从今以后，他们自顾不暇，再也不能拿养育之恩来要挟我、威胁我了。

而我也将和男友离开这座城市，远离这一切纷纷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