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录之:站台
在这一刻,我们的话题是暧昧和模糊的。
王菲和栾树好像也好过。把窦唯的CD《黑梦》塞进唱机,听到这话,手抖了下,然后恢复正常。
继续喝酒。说了好多好多事。
音乐是萦绕的挥之不去的语言织着的碎片。爱或者恨。类型与节奏。我们指认着反馈着,耳朵辨认着。
“《黑梦》如果一直挺下去,要得忧郁症的。”乐手L说,他最近在减肥。说完,他拿起一个鸡腿,撕掉皮,大口咀嚼,话音有点含糊不清。中午吃鸡腿,是他减肥计划的一个很严肃的仪式。
“ha!在那盏路灯的下面,有一个小姑娘在哭泣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ha!小姑娘哭得多悲伤
不知道是谁把她抛弃,她现在该到哪里去
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
你的家在哪里,我会带你带你回去
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
我会用我的爱温暖你的你的心灵
哦,不要不要悲伤,哦,不要不要哭泣
哦,在这夜里妈妈还在还在等你
哦,不要不要悲伤,哦,不要不要哭泣
啊,在这深夜,让我带你带你回去”
换上一张《87狂热》的CD。
老顾,抱歉,你的美女来拿你的电唱机,这张《87狂热》我实在是舍不得送你。即使你把美女助理给我十个我也不会考虑。
第一首是《路灯上下的小姑娘》。几个老炮在沙发上扭了起来,还有些迪斯科的意思。
“站台!站台!第五首!”乐手L突然停止了扭动,指挥我换歌。这个90后小子,还记得有这么一个《站台》的歌啊。
我也想听《站台》。也想起贾樟柯的电影《站台》。
想起第一次看《站台》,诗人老西川穿个军大衣晃出来,演那个窝囊的文工团长,简直是牛翻了。当然也被结尾那个凝固的镜头所打动:她和他,在那个房间里,男人睡着,女人抱着孩子,炉子上沸腾的水壶在响,冒着热气,外面是雪,城墙,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之前的喧嚣,突然化为乌有了。但这是现在和当下吗?
人世的站台,莫过如此吧。我喜欢贾樟柯的电影,其实没什么理由。他不过是把镜头转换成自己巨大的情感宣泄的一种方式而已。只有过去,而没有现在和未来。他内心世界的宽广和纬度,并没有多少人懂,他的电影语言,永远带着强烈的忧郁感,带着所谓怀旧的面影,层层叠叠,幻化成现实中不可触摸的痛感,而这痛感,也不过是他自己承受而已,切肤,循环,他用电影完成了自己。
而我们,以何来完成自己?
迪伦说:答案在空中飘荡。
我想,诞生于中国1987年的《站台》,应该是答案:
“长长的站台,漫长的等待
长长的列车,载着我短暂的爱
哦——孤独的站台
哦——寂寞的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在等待
喧嚣的站台,寂寞的等待
只有出发的爱没有我归来的爱
哦——孤独的站台
哦——寂寞的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