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八十年人生阅历谈(作者 杨玲)
说起“阅历”话题,我觉得不够格,主要是阅历不够丰富,更没出彩的,平平淡淡而已。有人问:那你还怎么还敢谈呢?我抱着班门弄斧,抛砖引玉的虚心态度,请来高人赐教。
在《辞海》上关于“阅”的义项有八个之多,“看”,这个义项,我们用的最多,也最好理解,也就是看人看事看书,如阅读,批阅,老师在学生的作业后面,直接写上“阅”表示已经看过的意思:再如“检阅”也很好理解:第三个义项“省视”,《管子》度桓公六年:“常以秋岁末之时阅其民”,这是帝王去看望子民。第四个义项阅历,有“经历”。如“阅世”,《汉书·文帝记》:“楚王,季父也,春秋高,阅天下之义理多矣-”,有积功的意思。
本文仅浅谈“阅历”,也就是经历。经历有下面这样几个方面。
一是人生时间的长度,就是年龄的长度。百岁老人,他们经历过清末、民国到新中国三个历史时期,对这三个历史时期的国内外大事,战争,灾荒,瘟疫,民俗,世间百态,世态炎凉,都刻骨铭心,他们的感悟是最真实最有说服力的,后人要倾听要虚心接受。我只能说生在旧中国,人生的长度不够,自愧弗如。但我是1937年出生,正是全面抗战的时候,家乡1938年5月沦陷被日寇蹂躏,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我,躲在几里路外烙煎饼烟熏火燎的锅屋里,才幸免于难。家乡后来又被维持会敲诈勒索,家境每况愈下,逐渐败落。正如鲁迅先生所言,从小康走向困顿,原来家中的食客、亲戚远离而去,家境窘迫,倍尝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看得多,经过的事情多。如“读万卷书,走万里路”,书籍是前人智慧的结晶,我国的古籍有几千年的历史,弥足珍贵,酸甜苦辣百味杂陈。大家都知道这样的话:“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是世态炎凉人间冷暖最好的注释。过去是如此,当今社会也是如此,锦上添花比比皆是,雪中送碳者鲜有其人。鲁迅先生曾根据自己亲身的经历,尖锐地指出:“有谁从小康之家堕入困顿的麽,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地闹剧正在上演,14岁的10米跳水获得一枚金牌的全红婵,爷爷妈妈有病住院,姊妹五人,全家七八口人,全靠父亲一人劳动挣钱养家,最全村困难的低保户,在全红婵获得金牌前,地方政府,知名企业,远近亲戚无人走动、帮助,门可罗雀。得到金牌后,各种人蜂拥而至,真假捐赠应接不暇。人间的悲欢离合,文学家用文学艺术展示给世人,让世人看清社会的真实面貌,给人以警醒。
阅历,再一个就是人生的空间宽度。在同一历史时期,你的经历是否丰富多样。比如在抗战时期,你在受日寇蹂躏的沦陷区和在大后方比较和平的环境里,阅历就有很大的不同。在沦陷区不少家庭家破人亡,还受疾病、饥寒交迫的折磨:而生活在没有战乱的环境里,相对来说就安定平安。我1937年10月生,1938年5月家乡沦陷。幼年生活在沦陷区,疾病缠身,小命几乎不保。小学没毕业,村里贵人举荐到区里填写公粮单,吃了革命饭。辍学后,务农两年,以最小的年龄,最弱的体力干最重的农活;13岁家庭遭到很大变故,曾步行来回500里到过陌生的山东探望服刑的亲人。后来贵人举荐,到县里学习,当乡村填写土地房产证的“小先生”,娃娃兵享受两次供给制,真正是人生传奇。1952年,14岁,在冰天雪地里,步行20多里到邳城上初中,星期六赤脚踏雪涉水步行回家,在短短的三年里,我少年时期人生的空间宽度可以了吧。
到青年时期仍风雨坎坷。虽然有党的“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的政策,有些人还是“宁左勿右”,我出身不好,社会关系复杂,政治压力如影随形,不时受到歧视。好在命运不错,总有贵人相助。初中尽管成绩优秀,品德从没得过甲等,考中师成绩合格,又被政审出名。初中毕业再次辍学务农,以贫下中农为师,学农活,干农活,为养家糊口,学习手工芦苇编织。两年后阴差阳错,考取师资短期训练班,遇到恩师,又转入运河中学中速师班,再遇恩师,这是我极大的幸运。1957年8月,走上从事教育事业的康庄坦途,此后,不论在乡镇小学中心,还是县城小学,都在规模较大,设施完备,人才济济的重点学校任教,领导青睐,同仁和谐,工作也是风生水起。
1966年下半年莫须有的罪名,使我遭了厄运,被剥夺了人民教师的权力,挨整五年后,1970才恢复教师资格,享受一位教师的正常工作生活。
乌云只能暂时遮住太阳,拨乱反正,人民教师不再是“臭老九”,恢复人民教师的尊严,我也焕发了青春,在徐塘发电厂子弟学校工作7年,后到运河中学任教14年,总之在工作中尽心尽力,获得很多荣誉。工作近40春秋,一帆风顺。
退休后开了近20年的书店,为买各种书刊杂志,跑到好多城市的出版社、发行部、批发部、书店,选购图书和教辅资料,要和很多人打交道,也交了不少朋友。直到2011年春不开书店,才算真正退休。虽然也受到挫折,身体安康,孩子也很争气,出国留学,成为博士艺术家,享誉国内外画坛。
退休后虽然自由自在,实际上并未赋闲,读书报,在电脑上码字,鼓捣出一些文章,编了四本拙著,参加邳州市归侨侨眷联合会,被选为委员、副主席;大运河文化研究会会员,网络文学《文化佳园》联谊会成员,老同学聚会、老同事聚会,师生聚会等活动,只要能参加的活动尽量争取参加,不仅能交朋友,也能增加阅历,一举两得。还经常给《邳州日报》、《邳州文化》、《大运河文化研究》、《文化佳园》投稿,时有发表。在住处的平台上,绿化美化环境:侍弄花草,赏心悦目:种些小菜,吃绿色食材。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功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宋·陆游),这首诗就是古代诗人对“读万卷书和走万里路”辩证关系最好的解读。读书学习要专心致志,竭尽全力;青少年时代读书做事所耗费的时间到老年有所成就:书本上的知识毕竟是肤浅有限的,要深入、透彻地理解就要通过走路亲身实践,实践出真知。
关于“走万里路”,有我国伟大的旅行家、史学家、文学家,明代的徐霞客给后人做出了榜样,22岁那年他登船出航,开始了长达30多年的游历生涯,他不畏艰辛,风餐露宿,足迹遍及全国19个省市自治区,留下了近百万字的《徐霞客游记》。
我对“走”有两种理解。一是你在什麽地方走,到过哪些地方,那意义就大部相同了。如果你的一生只宅在地域很小的家乡,即使天天走开走去,不客气地说只能算个“乡巴佬”,“井底之蛙”,也谈不上什么“阅历”。如果你能游遍们名山大川,走出国门饱览异国风情,那阅历就不一样了。
前人志存高远,共产党人的万里长征留下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印记。“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在中国革命生死存亡的关头,党中央高瞻远瞩,英勇无畏,不怕牺牲,决定突围北上抗日,与围追堵截的敌人血战湘江,强渡乌江,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飞夺泸定桥,爬雪山,过草地,突破天险腊子口,历时一年胜利到达陕北,建立抗日圣地延安。这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壮举!长征精神是中华儿女的宝贵财富,万古流芳!
我们今天“走万里路”,已经不是徒步旅行,而是可以借助现代化便捷的交通工具。我几十年,忙里偷闲,也走遍很多地方,邳州市几十个乡镇,我基本都到用双脚量过,名胜古迹、民俗文化也了解不少:工作期间和退休后只要有机会就到处旅游,如北京的万里长城,天安门广场,西安的兵马俑、大雁塔,上海世博会,济南的趵突泉,东岳泰山,曲阜,南京的中山陵,抗战纪念馆,无锡的蠡园、太湖,扬州的瘦西湖,镇江的金山寺,苏州的寒山寺,河南的少林寺、龙门石窟等,杭州的西湖,绍兴的鲁迅故居,厦门的鼓浪屿,武夷山的天游峰,云南的玉龙雪山、美丽的西双版纳、大理、丽江,石林,贵州的黄果树瀑布:近的如安徽萧县的皇藏峪、徐州的云龙湖、洪泽湖湿地公园、宿迁的霸王故里,台儿庄等等不可胜数:到国外旅游,如韩国四日游,欧洲多国游,巴黎著名景观卢浮宫广场、塞纳河风情、协和广场、香舍丽榭大街、凯旋门、巴黎圣母院、卢森堡公园、埃菲尔铁塔、巴黎中国城、蒙马特高地、凡尔赛宫遗址等无一遗漏:还游览法国古城兰斯、历史名城克吕尼、比利时滑铁卢古战场、原子球塔、独立门、布鲁塞尔大广场·撒尿童、荷兰国际法院·和平宫、斯维宁根海滩公园、民俗文化村、水城阿姆斯特丹;德国科隆大教堂、波恩贝多芬故乡、马克思故里特里尔、卢森堡大公国等异国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