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处亮 | 母亲的银发

母亲的银发

作者:赵处亮

我喜爱集邮,也喜爱集币,还收藏了全国各地旅游景点的百余张门票。然而,我珍藏的无价之宝却是一缕银发。那是我妈师巧伶的头发。她离开我们已经十五年了,今年又是我妈的百年诞辰,见物忆旧倍思亲。这些年来,每当我想我妈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拿起这缕银发,呆呆地注目,轻轻地抚摸,深深地思念……

二十年前,也就是一九九四年的春节,对于我们全家来说,是一个快乐的春节,是一个难忘的春节。因为这个春节,我把我妈接到了孝义城里,接到了我的家里,虽然这个家只是临时借住亲戚的房舍,但很幸运,就在这里,我们不仅三代人共享了天伦之乐,而且获得了最宝贵的财富——我妈的银发。

过去多年来,我妈总是要坚持一个人在村里过年,说是村里自由自在,有一班老人们能聊天开心。我们几个在城里工作和生活的儿女们谁也拗不过她,只能是“恭敬不如从命”。每年春节前,我都要让我的小儿子回老家去,陪他的奶奶一起过年,而我们作儿女的总是大年初二赶回老家,和老妈团聚。

还是我大哥面子大。一九九三年春节,我妈终于被接到了我大哥家,在城里过了个好年。万事开了头就好办了。离一九九四年春节还差一个月,我就在村里和我妈磨缠。

“妈,您说我对您孝不孝?”

“孝!”我妈肯定地点点头。

“妈,您说我们全家对您好不好?”

“好!”我妈端庄慈祥而又堆满皱纹的脸上泛出了红晕。

“那您去年能跟我大哥去过年,今年我请您,准行吧?”

“不去。妈是说你早就要买自己的一套住房,那可不是个小数数,妈也帮不上你。妈看你东家借钱西家凑,羊尾巴遮不住羊屁股,可你总是穷大手。妈每次到你家,你总是上街采购一大堆,让妈吃吧,喝吧,妈是心疼你花钱哩,所以不敢去”。

我心头一酸,“妈,儿挣下钱还不就是给妈花吗?”

“妈就知道你这股劲,你要还是这样,就不要回来了,我也不去你家!”我妈生气地说。

“妈,咱听你的,改变穷大手,还不行?”

“蛤蟆变鳖,变得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妈能不知道?”

是啊!知儿莫若母。在母亲的晚年,除了每年在儿女家住一住,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老家西房庄村里度过的。我那时在县城工作居住,正担任着一个单位的负责人,但无论工作多忙,始终坚持常回家看看。先是每两周回老家和母亲过一个星期天,后来就是每个星期天都要回去。我给自己定的“看看”标准,就是“送足、干完、聊好”六个字。

送足,就是每次回家前,把母亲所需要的吃穿及用品带足,并把我大哥给妈的钱带上,把我大姐给妈准备的好吃的带上,把我妹妹给妈买好的药品带上。我上街为母亲选购瓜果蔬菜,米面油盐,只要母亲需要,不问贵贱。老人常便秘需要吃梨,我每次回家,总要选最好的梨带回去,常常是旧的没吃完,新的又带回来,母亲常批评我大包、小包买的瓜果蔬菜太多,她常常是把这些瓜果蔬菜送给院里和村里的老年朋友们吃,因而,她的老年朋友特别多,老婆婆们常在一起聊天说笑,开心热闹。记得有一次,母亲对我说:“孩儿呀!我看你是活不成人啦。”我说:“妈,我有什么不对,你就给我提出来。”她说:“只要有点好吃的,你不是让妈吃,就是让孩儿吃,反正是你不吃。”我咯咯一笑说:“这个呀,我恐怕是改不了啦,老小吃上都有用,而我的身体好着呢,不需要”。

干完,就是每次回家看母亲,把所需要干的活都干完。一担一担到井上挑水,直到把水缸挑满,这是要干的。一回一回到炭窑挑炭,直到把炭场堆满,这是要干的。一根一根把柴劈碎,

直到堆起一摞,这是要干的。把家里溜窝里的煤灰掏尽倒出去,这是要干的。把母亲在院里(南墙底下)的大便清除出去,再换上新的煤灰,这是要干的。因为在母亲的晚年,不便于远走到大门外边的茅坑,也不便于蹲便,我就在院里南墙下修搭了一个简易茅厕,置放了一架能坐便的木制茅床,旁边堆放了一堆煤灰,一把小锹,解决了母亲的“上厕难”。我记得那个木制茅床,是我姐夫为我妈制做的。把院里和家里的环境卫生清理一次,把碗筷用开水清毒,把被褥晒太阳,这是要干的。把母亲里里外外换下来的衣服,特别是七、八条内裤清洗干净,这是要干的。因为我母亲曾患过严重的肺结核病,幸亏我大哥及时将母亲送到太原治疗,后来在我二哥所在的部队医院治疗,才把母亲从死神手里拉回来,但从此咳嗽声就时断时续,一咳嗽就小便失禁,所以,母亲准备的内裤常有七、八条,但由于老人不想动弹,换下来的内裤常常塞到背地圪劳里,啥时候想动弹了,几条内裤一起洗。而我一回去,总是前后搜索,不能使一件“漏网”。由于活计多,我常常是进门就干。母亲给我倒上的一杯开水,常常是冰凉了也顾不上喝。母亲心疼地说:“你回来就是干活来了?”我说:“是呀,不干活,回来干啥?”

聊好,就是我回家后,白天干完活,晚上住下来躺在被窝里好好跟母亲聊天,听听母亲的唠叨絮语。每次,母亲总要嘱咐我要谦卑,多学习,要吃苦,多工作。尽管我听了多少遍,我还是不厌其烦的听她讲,听母亲讲她过去的艰辛和一串串的故事,听母亲讲一些民间的传说。一个“苦瓜的故事”我也不知听过多少遍了,老人讲过后就忘记了,再见了面还讲,但只要她想讲,我就耐心地听。这个故事说的是古时候有个叫苦瓜的穷汉和他瞎眼的老母亲住在一座破庙里,苦瓜每天出去讨饭,讨回饭来给母亲吃。有一次出去讨饭就被官府抓走了,说是他杀了人,官府很快判他死罪。在临刑前一天,他提出要把他的母亲安排一下再回来受刑,官府批准了他的要求。第二天行刑的时刻就要到了,还不见苦瓜踪影,有官员说本就不该放他走,既然走了,他怎么肯回来受刑呢?话还没说完,只见苦瓜急速跑步而来,说他已将母亲背到了亲戚家安顿好了,是不是误了行刑时辰?在场监督行刑的朝廷委派的官员连忙叫停止行刑,说这苦瓜是个又忠又孝的人,绝对不可能杀人,他要亲自重新审案。很快就有了结果,原来是一家富豪杀了人,富豪向县官行贿后,诬陷说是苦瓜杀了人,让苦瓜当替罪羊。真相大白后,逮了富豪,放回了苦瓜。”

往事历历在目……

话再说回来,过去的只能说明过去,不能说明现在,如果我今天不能把母亲接到城里,将是我莫大的失败和遗憾。我假装生气了:

“妈,如果您不答应,就是不公平,就是亲别人不亲我。今天你不答应,我就不回去上班!”我执拗地说。

“去,妈去还不行?可不要耽误上班,人家刚让你当上个头,你一定要干好!妈的事是小事,公家的事是大事。”腊月二十三,我找了辆出租车,将妈从村里接来了,全家人不要提有多高兴了。妻子悄悄上街买菜割肉去了,小儿子和小女儿要让奶奶讲过去的故事,我却上街请来了有名的摄影师郭玉生先生。

“妈,郭先生来了,给您照张相,您好好打扮打扮。”我笑嘻嘻地说。“照什么相?”我妈迷缝起那被零乱的白发遮住的双眼。

“咱们照个全家福,照一张母子相,再给您好好照一张半身标准相,放大一尺五,我们兄妹五家家家把您的相挂在墙上。”

“我又不是毛主席。孩啊,妈就怕你瞎花钱。”

“您是咱家的大领头,而且这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不容置疑地说。

是啊,母亲在我们心目中的位置是神圣的。她出生在上世纪的一九一四年农历七月十七,年轻时在临汾上过基督教教会办的女子学校,精读《圣经》,是一个有文化、有见识、有爱国之心的女性。上世纪三十年代末,贫穷、落后、饥饿、战乱的阴影笼罩着吕梁山区,母亲毅然参加了共产党人薄一波在山西创建的抗日救国牺牲同盟会。牺盟会明里是国共合作的,实则是共产党领导的抗日组织。那时,我妈一手拉着三岁的我大哥,一手拉着五岁的我姐姐(后因病夭折),肚子里还怀着我二哥,但她跟随牺盟会的人东奔西走,大会小会,激情演讲,宣传抗日救国,很受人们的赞赏。有人预测说,她肚子里的孩子长大后也一定是能说会道的。我的堂叔赵焕彩(后改名肖峰),当时十三岁,就是那时候由我母亲亲自送到晋西北抗日根据地参后来母亲回忆说,本来和牺盟会的人说好,她也是要到晋西北北工作的,但晚上回到家,看着自己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的心软了。她在心情十分矛盾中哭了一夜。后来她曾自信而又自豪地对我说,“如果那时候心一横留下孩子走了,解放后我也和你叔叔一样是个高级干部。”她常常为自己当年未能如愿而惋惜,同时又为自己能够在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将五个儿女培养成才而骄傲。

星转斗移,沧海桑田。父亲在贫病交加中去世后,母亲则用她那瘦弱多病的身子撑起了家中的一片天,千方百计让孩子们能吃上饭,让孩子们能上学。她坚信,只要孩子们能长大,只要孩子们有文化,总会有出头之日的。多少次,我们吃饭,妈不吃,说是不爱吃,等我们吃完时,她又收拾那些残汤剩饭吃几口,说是怕可惜。家中的饭不够吃,她提起菜篮子,翻山越岭去挖野菜。夜幕下,我们睡觉,妈不睡,说是不磕睡,等我们夜半醒来时,她还在油灯下哧啦哧啦为孩子们纳鞋底,一针一线为我们缝补衣。

桃花谢了又开,燕子飞去又来。改革开放后,生活条件好了,我们兄妹们都事业有成。大哥和妹妹成为市人民医院的名大夫,二哥成为吕梁日报的名记者,我和姐姐成为机关的公务员,而我们的妈妈老了。在我眼前的妈妈,她中等微胖的身子弯了,但还是那么精神;她的宽眉大眼深深地陷了,但总是透着慈祥的光芒;她端庄的脸上皱纹满了,但总是荡着春风笑意;她稀疏的头发白了,根根银发都像是她的人生智慧;她后脑上缀着一个发髻,发髻里包含着的似乎全是“善”和爱”。我不禁想起妈多年来对我们的教育,特别是我们受益匪浅的“母亲格言”:

“人在做事天在看。人生在世,与人为善,知孝感恩,多办好事。”

“人有一亏,天有一补。与人交往不要怕吃亏,吃亏是福不是祸”。

“自古一懒百不成。人没有点吃苦精神,那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男人凭的是一颗胆。那种活的不敢捉,死的不敢拿的人,是干不成事业的。”

“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要办好当前的事。人没有千年的活头,倒有万年的忧愁。”

“谦卑之人必升高。而有一种人,总怕别人的聪明智慧到了自己身上。”

“有的人有十分学问,只能使出八分;有的人有八分学问,却能使出十二分。后者为高。”

“人在世上不可能一帆风顺。没事不要寻事,有事不要怕事。”

“男人要有胆量,但不能犯法。不骑马跌不到马底下,不玩水沉不到水里头。”

“人在世上,没有一头不行。那种做官没福,受苦没力,叫化(乞丐)没胆,大事做不来,小事不愿做的人,只能是死路一条。”

“团结就是力量,会团结才能成大事。我们这个大家庭只有团结起来,尊老爱幼,互相帮助,才能不断兴旺和发达起来。”

往事历历,我心潮澎湃。依在母亲身旁,不禁肃然起敬。“集中华妇女之美德,是我的妈妈;汇天下母亲之柔肠,是我的妈妈;远见卓识,凡人不凡,是我的妈妈;艰辛育人,无私奉献,是我的妈妈。妈妈,您好!”

“俺三,你自言自语些啥?”

“妈,我是说给您好好照一张相,让您可亲可敬的形象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上。”

“要照就照好。”我妈说着走到客厅大镜子前,仔细地整理起自己身上的服装。她身上那件绣着两道花边的天蓝色上衣,是我在北京为妈精心选购的,是我妈最喜爱的一件上衣,逢年过节,走亲访友,我妈总是把它穿在身上,显得那么富贵,那么得体,那么高雅,那么时尚。在亲友们为她的八十大寿庆贺时,她就是穿着这件上衣演讲的。她说,“几十年来,我们这一家人好像是唐僧取经,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历经坎坷,终获成功。我的大儿子就是取经路上的孙悟空。”她的演讲,仿佛又回到了她“激情燃烧的岁月”,重现她当年抗战动员会上的风采。许多人在赞叹她精彩演讲的同时,也夸她身上的这件上衣,而她夸的却是“俺三儿买的”。在母亲的晚年,我的哥哥、姐姐和妹妹,虽然有的身体不好,有的工作繁忙,但她们都在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尽心竭力地孝敬着母亲,母亲总是非常满足和知足。

整理好衣服,我妈说要梳头。我找出梳子,“妈,就让我给您好好梳个头吧。梳好头,照好相,欢欢喜喜过大年。我不会梳,您指教就是了。”

“你可真成了三姑娘,”妈咯咯一笑,满是皱纹的脸乐成了一朵花。

“妈,我是您的儿子,怎叫三姑娘?”我愕然。

“这是村里人叫你的。还不是因为你常回村里看我,一回来就又当儿子又当女,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邻居们看在眼里就说是三姑娘又回来了。”

“哦,是这么回事呀!您没有看见电视小品说,对待60岁以上的老人,要像对待小学生一样;对待70岁以上的老人,要像对待幼儿园孩子一样;对待80岁以上的老人,要像对待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妈噗哧笑了。“俺三真会说话,你工作忙,妈实在不想拖累你。”  遵照我妈的指教,我用双手轻轻地解开了我妈后脑上缀着的发髻,取下了银发上束了几圈的黑色皮筋,还有几个小发卡。啊,我妈稀疏弯曲的银发足有一尺多长。我左手虎口捋住银发,右手用木梳慢慢的往下梳。

“妈,您的头发全白了。”我颤抖地说。

“人活七十古来稀。妈都八十周岁了,还能不白。要说人的一辈子也真快,还没有觉得怎么活,转眼就老成这样了。”妈的声音在颤抖着,似乎是对人生的感叹。

“妈,我们还要给您过九十、过百岁哩,您可要好好配合呀!”

轻轻一梳,又一梳,妈的银发越来越顺当光溜,按照妈的指教,我又将银发束上了皮筋,插上了发卡,缀上了发髻。妈顿时显得年轻了几岁,也精神了许多。但令我不安的是,地下散落着零零星星的白发。我心情沉重地说:“妈,我不会梳理,把您的头发梳掉了这么多。我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地上,把一根一根白发捡起来,竟有几十根之多,搓合到一块,卷成了一卷银发团。

妈说:“人老掉发。妈这是熟到的瓜,瓜熟蒂落嘛。妈没有给你们留下什么财产,今天就留张相片做纪念吧!”

“妈,我们衷心祝愿您健康长寿,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的这一缕银发,永远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妻子从街上采购回来了。郭玉生先生为我们照了全家福,为我和妈照了母子相。我们选择了一块毛毯挂在院墙作背景,为妈精心拍照了半身标准相。

五年后的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日(农历十月二十六)18时36分,我们敬爱的母亲在大雪纷飞中永远走了,天人合一,天地同悲。我含泪为母亲敬撰了挽联:

苍天无语白雪银山泣我母只为中华妇女之美德

人世有情孝子贤孙悼家慈皆因天下母亲之柔肠

我妈走了,我妈放大了的半身遗像则永远悬挂在我家的客厅中央,她老人家永远向我们荡着微笑,荡着爱意。我妈的这一缕银发则永远存放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摆在遗像下方的桌子上,它永远给予我的是无比的母爱、无尽的思念和无穷的力量,它提醒我堂堂正正做人,实实在在做事,提醒我善待天下所有的老人,尊敬世上所有母亲。

我妈的这一缕银发,将永远陪伴我终身!

【作者简介】

赵处亮,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孝义市作家协会艺术指导,孝义市三晋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通信地址:山西省孝义市安居街同乐苑小区6号楼3单元3号。邮编:03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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