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年在三亚
一三年在三亚
2013年夏,2012的世界末日没有降临在这个尘世,也没有降临在我生活的城市,所以我们都得以侥幸的幸存下来。
可是,你依然不得不离开我这座求学和工作的城市。这一切,都归于我的粗心大意,在冬天里洗头发,头发未干,困了就睡过去了。醒来,感觉是落枕了,也没怎么在意,等到过了一周,也不好,并且脖子有点右倾了。脖子也不疼,就是有点麻木,也没有痛感。当时你在新浪大厦剁大白菜,也就是个打杂的切配,下了班,晚上你会到北大打酱油。
厨师长是四川人,看我这样子,心疼我,推荐我去中医理疗点拔血罐。中医大夫,觉得这个事情顶多一两个疗程就好,没想到做了两个月半都没有太多起色。刚开始拔血罐,每次都要用密集的细针敲破表皮,然后在脖子上拔血罐,每敲打一次真心疼的要命,眼泪莫名其妙就流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流泪,或许是真疼,也许是内心的惶恐。
那时候,每个月的工资都花在治病身上,也没敢跟家人说。这不是我多么独立坚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从家里的户口本划分出来成为户主(当时我应该刚好18岁),再到我出来社会闯荡,不管如何头破血流或失落落魄,都不会给家人知道一二。你的坚强也源自我父亲母亲的遗传吧。
因为你的脖子向右歪,所以你就有了歪脖的绰号。你对于这个绰号,也没有太多的敏感。因为,你始终认为,名字或者绰号,仅仅是一个代号,一个人叫一或叫二,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差别。在后厨,歪脖长,歪脖短,你也就成为他们随口说,或个别人取笑的话题。
从11月份到3月初,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熬过来了。惊蛰之后,暖阳撒落在北方的土地里,室外的枝芽,像癌细胞疯狂的生长着。我日夜祈盼的康复似乎慢慢的到来,脖子奇迹般的好起来了。对于生命的伟大与顽强,归于上帝的保佑。既然脖子好起来,我便寻思找个最温暖的地方休养生息吧。
(穿越琼州海峡船上的阿威)
在离开这个城市之前,我回了一趟学校,见了我的老师。老师说,你要是真心想回南方发展,刚好三亚分校的对接单位也要人,可以考虑去。我犹豫了许会,也就答应了。这样子,忘了是五月份还是六月份了,我辞职,回了趟家。在家待了一周左右,从市里坐火车抵达海口,本来在海口想坐火车走西线到三亚的,后来下车一看,动车才100多块,遂坐动车从东线抵三亚。
到三亚的时候,照之前联系好的师傅,坐车到鹿回头的洲际酒店。当时拉着一个拉杆箱,背着一个背包,随着师傅在屋里绕,到了值班室。师傅亲自出了几道专业题考我。毕业两年多,那些理论的知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也就答得很不理想。其实,这个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师傅看我的小身板,觉得我从事这个工作,确实不适合。所以,师傅也就明说了。虽然说的很委婉,不过,我也很无所谓。师傅问我吃饭没有,回答没有,就好心把我送到附近的一家快餐店。我点餐之后,他还帮我付钱,我把钱挤回去给他,连连说,已经很麻烦你,不能再让你破费了。师傅一会就开车走了,不过,我可没有说什么再见的话。
坐在店里吃饭,看着外面炙热的阳光,身上也开始冒汗,等坐的差不多了。问老板附近有没有回大东海的公交车。记得那时候,我用的是诺基亚的按键手机在百度上查了一家最便宜的青旅——淡南青旅,那时候还没买什么所谓的触屏手机。我打电话预定,是一位说着纯正普通话的男人接的,预约好后,坐车到大东海下车,再打电话给他,我按照他说的,沿着海花路走,到了大排档那,他刚好也出来了,向我招手,我随着他绕到里面的小别墅里面。
淡南青旅,是个新装修的,难怪价钱是最低的,15元一夜,本来是床位,因为床还没装好,我只好跟接待我的人同住一个双人房。他是王哥,三亚学院的毕业生,正在等着新工作落实,所以过来当志愿者体验一下青旅的生活。因为新开的青旅,没事王哥也带旅友一起到海边游泳。我本来就会水,所以一天游三趟,早上一趟,中午一趟,下午一趟,真心是青年不知累,海里泡澡心儿爽。
你可能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工作还没找着,就如此享受生活,真是天理难容。所以,老天得惩罚我,很快,你在网上找了一份空调装修学徒工,也算是跟你学的专业相关吧。联系了老板,见面聊了一会就同意要你。之所以要你,也是因为他最近的业务繁忙,所以才愿意留下我这个廉价的劳力。
老板是四川人,找了个儋州的女人。说是公司,也就两个半人,一人是老板娘的弟弟,那半个是老板娘,在忙的时候会出去帮忙。我们的工作是帮需要装空调的买家装修,装的最多的还是格力空调。老板以前是在格力空调厂做流水线组装的,后来学会了维修,就跑到三亚来做了这边分点的维修工。不过,他的工作与格力没有太多的关系,他们之间是一个很宽松的合作。也就是,这个城市的部分任务给你,也不是全部任务给你。更多的时候,他的活,主要是跟一些新建的大楼空调的安装或酒店空调的维保。老板因为是创业阶段,所以工作的时候,都是电力单车出门,在这个热带城市穿梭,海风吹拂着,心儿的确倍儿爽。
这份学徒工不管住,只管工作餐,学徒间好像1500元,那个时候海南的最低工资才1200都不到。我在荔枝沟对面的海螺村花了300元租了个一厨一卫一室的大房子,空荡荡的,就放个单人铁床。我真心是个钱多钱少无所谓,只要能够学到技术。可是安装或者维修空调,总会涉及到高空作业,空调都是外挂的,所以人也得掉上安全绳,挂在窗户外面鼓捣空调或者拆卸空调。作为学徒工,我本身就有点恐高,所以我是坚决不到外面去的,老板也就不好说什么。
印象最深刻的两个工作场所,一个是凤凰大酒店,在哪里维修空调,整整搞了快两个星期,天天在房间里鼓捣,鼓捣室内,又得爬到窗外的修理。我的工作就是递工具和看好安全绳。看安全绳,我心感觉责任重大,刚开始,一直觉得,要是绳子断了,我肯定拉不住外面那个150斤重的人,那样的话,我是不是杀人犯呢?我每次都提心吊胆的,希望他能够早点修理完,从窗外回到室内,我才能放心。在20多楼的高空,绝对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虽然,这个地方看不到海,不是海景房,不过,却能够看到远处的青山。这个城市的白云朵朵,乌云也朵朵,赶上下雨的时候,你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哪片云下面开始下雨,哪片云就干漂着,有时候,乌云从山顶的那边跑过来,雨点也跟着翻山越岭似的。也许有人会说,你肯定胡说八道,在那个地方,压根看不到这么清楚。我想,所有的,都是我的空想吧。
另外一处工作场所是,大东海海军医院的对面的大楼,在新建的大楼里布置空调管道,也整整布置了好几个星期。中午休息,不回家吃饭,我们就到对面吃猪脚饭。说起吃饭,平时中午,大家居然都喝粥,我刚开始还纳闷,他们干这么辛苦的活,还喝粥,是不是生意太差了。原来,确实在酷暑天干活,吃不下饭,所以就喝粥,起码这是老板娘的说法。在高楼的窗台上,能够看到远处港口停泊的军舰。军舰停在那个地方,半个月都一动不动,也有一些军舰偶尔移动个位置,难得见到一辆开离这片海域的船。这不是个主要港口,也许真正的港口在另外的地方吧?
每天下班从荔枝沟步行半小时回到住地。记得那个时候,荔枝沟那个地方正在修一个大型的剧院,剧院顶上有个大大的佛陀像,坐在四周大象环绕的莲花宝座上。四周都是脚手架,所以看不太清楚。上班的时候,也不怎么辛苦,偶尔会搬点东西,基本上都是小跟班的活儿。不过要是遇上下雨,我就不用上班,待在屋里看闲书,那时候老天真好,也下了几场像模像样的雨。我真是知足常乐的人,不过,好景不长。有一天,老板娘,很温和的对你说,你不适合这份工作。我也没说什么,唯一的要求是,我总得干到月底吧。好,那就干到月底。
这份学徒工黄了,又找了一份学徒工。老板是个富二代,做兰花养植业,工作地方在三亚戒毒所里面。这个兰花基地也是戒毒所名义下的企业,戒毒所的名字是领导人题名的,从在深山到外面的公路还要大半个小时,里面一家木材厂,一家兰花基地,一家养殖场,养殖场就在附近,偶尔变风的时候,还能闻到粪便的臭气。他们说,戒毒所戒毒的人,偶尔会在上级下来看的时候,到这三个地方做做样子。
每天清早6点半起床,到戒毒所的食堂吃早餐,餐后到兰花大棚开始一天的劳作。戒毒所餐厅前有条大狼狗,我看着都有点心慌。吃完早餐,之后的工作是给兰花浇水,所以接下来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浇水,浇水完毕,修剪那些黄烂的叶子,或者拔草。偶尔看见美丽的花儿,也停下来看看,给它拍个照。几十米长的一排排兰花,在我的眼里,跟大白菜或者空心菜,没有太多的区别。
每次浇水,你像小男孩玩水一样,似乎都很粗暴操作。虽然浇水的时候,尽量往根部浇,不要过度浇叶子,反而浪费了水。你才不管这些了,拧开水龙头,对着一大排兰花冲,偶尔在管哥看过来的时候稍微收敛点。唯一的底线是不能把瓶子冲倒。浇水完毕了,有空也会装装营养土,做成一个营养杯,等待移植新的兰花幼苗。
幼苗在另外一个温室里面,那里面有个女技术员,平时很少到大棚来,所以大棚就我和另外一个姓管的技术员兼操作员。因为加上你,就两人在大棚干活。所以,管哥也不太管你。只是吩咐做什么,做完了,没事也可以歇歇。老板也很少来大棚,他一般负责外事或销售活动。比如,有那个地方有兰花展,就会带上最好的兰花去招揽客户。
我在面试兰花养植之前,还特意跑到三亚图书馆借了一大堆关于兰花的图书看,打算这辈子就种兰花了。印象深刻的是,三亚图书馆有个喜欢看书流浪汉,那个卡是三亚学院的学生好心给他办理的。我跟他说过话,他说,他流浪过中国很多地方,他喜欢三亚,只有在三亚才能四季如夏,也能吃饱饭。我想,彼时彼刻,他的心情像兰花一样美丽吧。
想不到,见到如此美丽的兰花,我只有一种农夫种菜的心情,或许,连农夫的修炼都达不到。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下午下班走路回来的时候,远处山窝的太阳像烧饼一样,诱惑着饥饿的我。
最辛苦的活儿,是要在闷热的大棚里面,用长刀砍人头高的杂草,没有一丝风,顶上虽然盖着遮阳帘,依旧其热无比。砍那些比我还高的杂草,有一种开荒的感觉。想想在家里,上山砍柴都没有这么辛苦,上山砍柴也就工作两三个小时候。在这里,得忙活一整天,虽然中午有一个小时的休息,也是累。累的好处是,晚上睡觉睡得特别香。连续砍了一个多星期,刚开始的几天,手掌上和手指内侧都起了好几个泡泡,慢慢我都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去往何处。
就在这个时候,李哥,也就是淡南青旅的老板,也需要青旅的前台,也就是杂七杂八打杂的活儿。他看我不错,就说,要么你过来帮忙吧。我便收拾行李回到大东海做了个店小二。每一天来自新世界的人们,过来体验生活,我在所有人身上看到了那些所谓的生活或者旅行。
你从三亚戒毒所的兰花基地出来,回到荔枝沟,再转车到大东海。轻车熟路,回到独栋别墅改装的淡南青旅,进门,义工王坚,带我到他住的房间,里面摆着两张落地床,也就是你原先入住的床位。
迄今为止,你都没有去过天涯海角。有人说,我也没有去过,有什么好说的呢?其实,也不是好说不好说的事儿,你待在三亚大东海一年,都懒得出门。不要说什么去亚龙湾,或者去蜈支洲岛了。
偶尔有机会陪李哥们一起到红沙码头吃自助海鲜,他都懒得去。有时候,你笑着说,去也吃不了多少。李哥也笑着说,阿威,吃那么少,别去了,我带回来给你,哈哈。
待在大东海,虽然不是龙太子,也不是李家三太子,不过每周下海泡几次澡还是少不了的。
早睡早起,你穿着泳衣就跑到海边仰泳。喜欢仰泳,仰泳是最省力的游泳方式。起码,在阿威所知道的泳姿里,你是最乐意为之的。一般早上去游泳,都能看到一对老夫妻在一起游泳,一直游到安全栏之外。他们虽然是游泳高手了,可依然是全副装备,所以旁人看起来,心生佩服,也心生羡慕。
像你这种穿着裤衩赤手空拳下海游的人,也就是随浪漂流而已。朝阳从山里出来,所以也没有所谓的海上日出可看了。不过,阳光撒在海浪上的,甚是可观。仰泳在海里,你一般是自由泳潜泳仰泳狗刨式的游到安全栏处,趴在安全栏处歇会,再横向仰泳,从东到西,沿着安全栏的浮标,再从西向东反复之。等确实游累了,再头朝沙滩方向,等新一波的海浪来把他冲回到沙滩上。不到五分钟,你就躺在沙滩上,晒咸鱼了。
七点多的时候,你就得从海里回来,开始一天的工作。他想起吾少也贱,故能多鄙事,这句话。阿威的鄙事,也就是给青旅打杂,从办理入住到退房换被套,从刷马桶晾床单到刷锅盖煮海鲜,反正整个青旅也就一个店小二。当然,老板李哥,也干着同样的活儿。只是,他经常在外面应酬。所以,阿威也就自娱自乐,翻身盲流把歌唱,自己当家做主了。
(戴上墨镜像伍佰的阿威)
我可是真心把这座小别墅青旅当做自己家,所以也就在这个旅行者之家,认识了来自五湖四海,大江南北的人。这样子的机遇,岁月算是把内向之心反转成外向之人。遇见很多能聊的人,并不一定能够成为真正的朋友。然而,真正的朋友,确实是聊着聊来的。
这一年的十一月,来了两个人。一个头发整得像碗泡面的人儿。这人是河南人,比较轴,非得找个船家出海打渔,说要感受海上生活。另外一个人叫廖亮,来自四川,长着有几分女生相貌的样子,也说要出海打渔。这两个人,鼓捣在一起,一起出去玩,分开行动去找船家。
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没找到要带人出海的船家,也就在一起唠嗑。那个泡面卷发的人,也喜欢唠嗑,可是,等到他捧出个电脑,手指灵动的敲起字来。坐在床的对面看书的你,心生好奇的问,干嘛呢?写点东西……泡面卷发的人,也就不搭理你了,他继续着敲着键盘……一会儿,想起了一个问题,泡面卷发的人,脑袋可能进水了,纠结“体验生活”中体验两字用在生活之前,是否恰当。不是纠结这个词的问题,而是纠结传统中,一些旧有观念的不合理性。泡面卷发的人,向坐在斜对床的你发问。瞬间,你的脑袋也进水了。居然,跟泡面卷发的人,一起思考这个问题,并且交换了意见,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泡面卷发的丁振)
这个人是丁振,放弃伊朗优渥的工作,回到祖国大地上的漂泊者。像丁振这样子的人,qq昵称都整成superman的人,你是有所鄙视的,起码很多时候,那种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拯救情怀,更多的体现在处女朋友的长征路上。
当你写下这段话的时候,你暗想我们的情谊可能就在此出现雪崩式的瓦解了。虽然,我之前跟他说过,要狠狠地颠覆其在人们内心的形象。你故作严肃的说,丁振,我不想写你。丁振笑着说,你随便写……哈哈。
多年之后,我慢慢的佩服丁振,他是一个内心坚守理想的行动者。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坚持去做,而不是埋怨,行动起来才是事情发展的关键。
我听过太多琐碎无聊的抱怨,如同村里的长舌妇唠叨了一整天,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接着唠叨的话。丁振是个实干的人,去做,也考虑过程中的艰难,然而他又鼓励大家尝试着如何在做的过程中做一些有益的变化,继而推动整个事情沿着尽可能正确的方向前行。
在某种程度上,廖亮也是这样子的人。虽然来三亚,没有找到出海捕鱼的船。他在这个城市待了一段时间后,回到天府之国的成都,加入了出租车司机的行业。最近,他跟我说,他在着手着做自己的房车,等做好后,就可以带着家里人一起去环游世界了。他还很热情的说,到时候,也欢迎你来。我笑着说,我这颗稍稍安定的心刚平静了一点点,又诱惑我上路,这不是诱惑宅男破戒么。
那个在海口骑行到三亚的浙江女孩,阿炯,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当我看到某些人念完大学,都没有自己出门旅行过一次的人的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一个女孩子有这样子的勇气。那份勇气,为什么我在其他人身上没能看到。阿炯跑到海鲜市场买回一堆细虾,放在一个大盒子上鼓捣。我疑惑地问,你这是搞哪样呀?阿炯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做醉虾。我说,这怎么吃,看着心里不舒服。她没有说什么。不过,她没准心里说,不舒服滚一边去。是的,生活中,遇到太多的事情,并不是你不懂,它便不存在,或者不继续发生。
智强也是那个让事情发生的人。智强是个咖啡师,在山顶工作,偶尔下山小住。与智强相识,聊天自然聊到阅读过的作品。小波是我们打开话题的闸门吧。虽然,我也喜欢听他讲述世界咖啡演变史。可是我更乐意听他讲小波作品的阅读分享。与智强相比,我是那种肤浅的阅读者,阅读仅仅停留在书皮,或者一些篇中的好词好句上。而智强的分享,有自己内在的见解。所以,听他分享,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安兰德也是他的最爱,有一段时间他好像还把微信昵称改成阿拉斯特耸耸肩。
(在椰子树下读书的阿威)
在闲暇的时候,刚好娜姐留下一本《楚辞》,你便坐在门口朗读。有一会,你再一次朗读的时候。对面做工程的大哥跑过来说,你读这个有什么用。那天,老妖刚好也在,老妖便跟他扯起来。说,其实你不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嘛。
老妖是青旅的常客,超哥也是,超哥经常来,一起做菜,菜做得蛮好的,可惜重口味。有一次忘了做回锅肉还是菜里剩下的酱油料,洗碗之前,我说,这个,倒了。超哥抢过来说,别,这个好料,我留着下面,顺手接过碗狠狠地尝了一大口。超哥是咸阳人,我笑着问,咸阳人是不是都挺能吃咸的!
多年以后,我们偶尔提起这个场景,都莫名大笑。老妖在陈楚生出生的乡镇里做文员,有时候开玩笑的说,陈楚生家里有几条狗几只猫,你们工作队是不是也很了解。老妖笑过之后,接着说上一大堆。超哥呢,在市里的一家饮品代理点工作,每次来都带着公司发的福利。比如旺仔牛奶之类的……
世界真小,相遇像传奇。
这个世界,充满了无限的美好与可能。只要你有一颗愿意尝试着去了解牠们,你总能看见另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不是书本上,也不是人们口中传达的,而是你内心实在的感觉。多年以后,我们再一次去回忆的时候,仿佛如同像一个他人虚构的故事。
是的,我回到了我自以为是的城市。这个城市,有你求学时代残留的梦想,有我工作无聊的孤独空虚,然而并没有使你放弃,就像在旅途中,你会遇见很多上路的人一样。
是的,我回到了你的城市,遇见了你,只有你懂我,理解我。我在你的怀里哭泣,像复读机一样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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