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一片沉寂,没有喧闹,
没有消息,没有天真,没有稚气。
如果有什么波折在傍晚降临并瑟瑟有声,
那就是两条白色的古道,弯弯曲曲。
我的心正沿着他们走去。
华丽霓裳的虱子洞
一连几个晚上,都在黑暗中摸索,被柜子的棱角刮花了腿。白天是不忍心看它们的,当然也没有空闲的焦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原来对金钱数字没有感触的神经,突突哀伤起来,原来除了温饱之外,想让那些数字膨胀到一定地步,是不太可能的。再到天亮破晓,窗子上的光阴比原来强烈了许多,鲁迅先生说,“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想来加快了懒散的节奏,几乎同时打开了热水器豆浆机两个燃气灶眼,它们无限欢腾我今天的归来。去卫生间随便拿了本唐诗,是金性尧的选本,后来眼神每况愈下,竖排换成了现代正常排版。看到白乐天的《长恨歌》,这家伙有点多事,诗人多情多是非,“杨家有女初长成”,东瀛那边到对此颇感兴趣。匆匆忙忙蹬着小蓝车上路,沿途枝头的黄杏,不知名的鸟儿们可能酸了嘴巴,叽叽喳喳的频率热烈匆忙。日本江户画师狩野山雪《长恨歌图》的唐风,是他彼时所理解的唐风,据此白居易的影响在东瀛远超李白、杜甫。鸟儿们可能不知人类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狡黠,就在这恍惚间,一只尾巴很长黑白羽毛的鸟儿,啄食刚刚掉下的黄杏,跳到了路中,一点不顾及小蓝车的车轮滚滚滚。
这数日,迷上了虎皮辣椒,此菜辣中带甜,关键是糖和醋的比例。比邻超市的本地椒一元多钱一斤,就是老男人俯身挑选辣椒有点费事。看样天下没有不费事的事情,不知不觉,读王安忆的《长恨歌》再无任何驿动,那样女人做出的饭菜,太甜,女主王琦瑶的时间被她自己消磨掉的。选了皮薄空荡肥硕的辣椒,去了蒂子和内芯,辣味消弭掉了不少,肉馅如今算是奢侈的东西,顺着一个方向搅得手酸为止,有人喜肉,有人喜皮,灌肉也是技术活,比量人心的技术。在烹调这件事上,自由的意志并不存在。
做菜的时候是我的现在,虎皮辣椒的未来,“任何平静的现在都有一段坎坷纷乱的过去”,《遥望》大概是温达杰最诗意的小说,我并不陌生他的叙述形式,一如灶上铁锅油煎的虎皮辣椒,到底属于川菜,还是属于我自己的肉馅虎皮辣椒,总之太辣不行。一生中,旅行的日子乏善可陈,不是时间地点,就是人物,没有何时结伴而行的人,一场旅行之后基本上好合好散,友友都未必能做成了。虎皮辣椒油光锃亮的上盘,一定要佐以米饭,胃口大开才能对得起这一番折腾。当然温达杰试图告诉阅读者他未必在小说的任何一个角落凝视,他自己是主人公呢?还是主人公不过是他临时客串的某一段呢?这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冒着丝丝热气的虎皮辣椒,是剥开辣椒先吃肉馅,还是混杂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饕餮,无数次回溯过去现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有点班维尔式的忧伤。
一切好诗,到唐已被作完。鲁迅的意思多读唐诗,在他之后的我读温达杰的诗意,这本书拿起来放下不知多少回,虚幻作家的虚幻之旅,生命甜美,类似希腊导演安哲,这个中午在吃过肉馅虎皮辣椒若干个之后,剩下的汤汁被米饭翻滚,味蕾酣畅淋漓,浓郁无比。温达杰遥望的疏离,那些食物万马齐喑的从皮囊走一遭,我们可能太在意得到和失去,但是确实不知晓如何把破碎的过去完整重现,这又是讲烧脑的事情。“一段往事的原貌,永无终结”。恒久凝视星辰的夜晚,那晚独自爬上十几层楼顶,西南风炽热浩荡,天幕亮闪闪的影影绰绰几颗星星,我总是迅速从失望中抽离,瞧着温达杰把三段故事拆零,剩下意境和情绪本身,在黑夜拉上黑暗的大幕,尽管什么都不曾改变,只有那只馋嘴的鸟儿穿过黑暗的缝隙。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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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除了设计、摄影、生活中的小确幸,我们什么都可以聊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