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吴东风:想念故乡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704】
想念故乡
故乡大抵就是这样的。
我是在一个残冬的午后回到了故乡,时令刚是初冬,因了闰月的影响,山区下起了小雪,一时朋友圈和抖音里转发的疯狂。城市依然弥漫在雨丝里,空灵的山区沟壑里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庄稼地里初雪残留,清清的麦苗躺在白雪的尸布上,在萧瑟的冬日里看到这一片片绿的麦田,想起了父一辈耕耘了一辈子的土地,在政府的惠农政策下,国家免费平整了土地,昔日不规则的土地,都成了平畴沃野,水泥路都通到了地头。
故乡在我的思想中是活跃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无论你走的再远,故乡永远是你的根。故乡在还是泥巴土路的时候,是我们童年的游乐场,补着屁股的裤子,一年到头的黄军装布衫,上学时掺了一半玉米面的干粮,还得锁在寝室土炕头的箱子里。青春期的孩子们饭量大,下了夜自习都是吃个馍馍再去睡,记得当年一个女同学问我要馍吃,我把仅有的一块白面馍拿出来,那些掺了杂粮的,在暗夜的油灯下补充我青春的营养。每每想起哪青涩的岁月,青春期里可怜的自尊和自卑,总是有些哑然失笑,便无端地增加了对故乡的思恋,在城市楼层的阳台上,在手中明灭的烟火里。
现实里的故乡又是那么的沉寂,山村已失去了往年间的生机,年轻一代结婚都在城市里买了房子,买房子成了年轻人结婚的必要条件,否则免谈。故乡成了老年人的养老地,身体稍好的都还营务着土地,身体不好的一边骂子孙不务正业,放着这么好的土地不种,真是造孽啊。由是想起了我的父亲,他故去已经两年了,直到他发病前,他一生都在土地上挣命,祖莹就在自家地里,土地上荒芜着杂草,父亲的坟前,新植的柏树刚刚挺直了腰身,清冷的风扑面而来,一如父亲严厉的眼神,心情无端地紧了一下。
我是对故乡有深厚感情的。故乡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拼了命得要逃出来,我不想在黄土地里复制父辈的一生,我想活出一个不一样的我。我经年累月在外奔波,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故乡成了我生命中的驿站,在当年的绿皮车上,透过车窗,看到每一个灯火阑珊的城市,红绿灯下来往的人群,总感觉熟悉的旅途依旧,不同的人群奔忙。便有天涯即吾乡的感觉,直到有一天从镜子里看到头上的白发,才感到韵华易逝,岁月蹉跎。才一折身,回到了老家的城市里,安身立命。与故乡,还有五十公里之遥。
故乡是在父亲故去后,多了我与它接触的机会。丧亲之痛让我提起了笔,故乡的一草一木都融进了我的文字中,一份割舍难忘常在心头。故乡之于我,又是陌生的,一年当中回来的次数少之又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说过有一年我在家的日子只有3天零三个小时。生活,请原件我的年幼无知,我当时还很自豪地笑,直到两年前父亲躺在郑州医院的病房里,我拉着他的手,看到病号服下他瘦骨嶙峋的身体,我才感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我的好多文章里都提到了我的父亲,父爱如山,他是我永远的精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