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也是伟大

文/王悦

前段时间，新闻上报道了89岁高校教师王绅森老人自退休后每天晚上沿街捡拾垃圾，用卖掉的钱去资助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几十年如一日，夜以继日，老人每晚忙到凌晨，天亮后看到自己一夜辛苦换来的助学金，老人内心无畏无悔。

也许老人的行为是卑微的，但他的精神与感恩之心让我肃然起敬。忽然想起我的一位客户。1年前，因为爱书，与一位校外教育机构建起了合作。那是一家公益图书馆，同时举办各种学科辅导教学。通过开卡、开立手机银行、二维码等业务，资金不断流入我行。这天去日常走访时，发现那里大门紧闭。一问旁边的商户，才知道，学校校长已卷款跑路了。犹如晴天霹雳，之前只是感觉作为老师与校长，穿金戴银，与我心目中的老师形象有所出入，却没想到她的内心与园丁信念完全背道而驰、南辕北辙。虽然她可以过着优越的生活，但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是美好的，有尊严的。

内心犹如浇了一盆冷水，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有一种“感时花溅泪”的灰蒙蒙。正值中午，街上的行人都是匆匆忙忙的。目光忽然来到屋檐下。静静的阴凉下静静地躺着几位衣衫旧旧的工人。随意铺着一块在工地捡来的塑料板，头枕着石头，侧脸睡着。大街上车声人声噪声，声声入耳，但他们却又一种岿然不动的气势。内心有一种暖暖的饱满，我尽量以最轻的脚步走过去，生怕惊扰了他们清凉的梦。是啊，也许，他们是卑微的，也许他们一直生活在城市最底层，也许他们奋斗一辈子也抵不上教育机构一年收的学费。但他们是靠自己的双手，为自己，为家人，挣得一份温饱，赢得一份安康，换来一生干净，这就是伟大。

下午带孩子去游乐场玩，地方挺大，人挺多，怕孩子调皮跑得没了踪影，出门前叮嘱他们带好电话手表，以便随时和妈妈取得联系。孩子们在游乐场里东奔西跑，我坐在游乐场外的角落里安静地看书。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是儿子打过来的。我赶紧起身，一抬眼，两个小调皮恰好从我眼前飞过。是谁打来了电话？我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那边响起一位女士的声音：“喂，你好。我孩子捡到了一个手表，手表上显示这号码是孩子妈妈，我们打电话问问你在哪里。”我赶紧问明了她的方位，赶过去。是一位中年大姐，一手抱着个孩子，一手领着一个8、9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手里拿着儿子的手表，看见我过来了，小女孩怯怯地递过去。“孩子，谢谢你了。”女孩不好意思地看着妈妈，大姐笑着说：“没事，弄丢了，我们想你们也挺着急的。”“孩子小，东西老乱丢，玩起来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谢谢您，大姐。”我道了谢，转身要离开，听到大姐对孩子说：“记住，别人的东西值多少钱咱们都不能要。”我能想象小女孩郑重其事点头的样子。是啊，也许她们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母女，也许她们一直都是那么朴实无华，也许她们的名字在每个人心中都只是佚名，但她们用美好的德与行，让我们记住朴素遮盖不住善良，普通掩饰不住美好，细微阻挡不了伟大，她们的名字就叫伟大。

玩了一整个下午，天快黑了，准备带孩子回家。商场里人很多，两个男孩很调皮，一个不注意，两个孩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一时就慌了，喊着孩子的名字快速追赶，害怕和孩子走散，害怕电梯会伤到他们，害怕他们看不到妈妈会害怕。追了好远，还看不到，来到一家柜台前，远远看到一位售货员朝我招手，我赶紧过去。“你是在找两个男孩子吧？”我点点头。“朝前面电梯那去了，跟着电梯就下去了。”“谢谢您啊。”“谢什么，我也是当妈的人。”我不顾多说，追过去，下了电梯，两个家伙正在电梯口等着呢。是啊，也许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售货员，也许她根本没有义务帮我留意两个孩子的去向，也许她能知道在当时当地，我甚至连她的脸庞都记不住，但她却把最美的善良播撒在陌生人的心中，抚平了一位母亲的担忧，平静了整座城市的喧嚣。平凡也可以同样伟大，甚至更伟大。

不喜欢穿金戴银的招摇，那明晃晃的重金属也许真的会让生命蒙尘。喜欢最卑微的小人物，他们的纯粹反而让生命熠熠生辉。穿花拂叶，除却一身困顿，成就卑微中的不同凡响，普通中的坦坦荡荡！感谢你，最熟悉的陌生人！

(供稿：临清农商银行 王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