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疯儿我是傻,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四)
2月10日,正月初三
早晨6:30分,钱队长准时叫醒我们。天还没有亮,带着困意,我们摸着黑起床,村子里的鸡鸣狗吠逐渐清晰起来。
厨房丝毫没有做早饭的迹象,难道没有早饭吃?疑惑着,还是没有停止收拾和洗漱。不知道什么时候,厨房里已经热气腾腾,我带的所有干粮都吃完了,而今天我们的徒步如果选择盘山公路就是45公里,如果选择爬山,就是20公里,所以我特别关心这顿早饭。
进去一看,十几个放好调料的大瓷碗排在大锅灶台上,碗里的大块猪油让我皱了下眉头。
我问:“你们这边只吃猪油吗?没有色拉油吗?”
女主人:“没有,我们这边只有猪油。”
我看到8丈大锅里在煮着面条,又问女主人:“没有鸡蛋吗?”
“没有。”回答得干脆。
好吧,60元的住宿加晚饭早饭,你还想吃鸡蛋?转身看那碗里的大块猪油顿时显得很有肉感。
一碗面条没费多长时间就全数进入肚子里,我摸着半饱的胃问钱敏,是否还有干粮,钱敏很笃定地说有,且一路都会有卖吃的。想不通的是,为何她定要我们除了灌满保温杯,还要每人背上两瓶矿泉水。
背上沉重的背包。我的背包里装着衣服、睡袋、洗漱用品、ipad、充电宝、笔记本、一本书、手电筒、相机摄像机电池各一块、冰爪、暖宝贴6个,摄像机拿在手上,相机挂在脖子上。钱敏的包里除了衣物和洗漱用品,还有小迟的复习资料和作业、一个超广镜头、一个三脚架,相机挂在脖子上。
天已经大亮,我们将要从1300米左右的海拔向3660米的海拔进发。回头用摄像机回顾这个小村的时候,看到穿着红衣服的女主人站在她家二楼的阳台上,目送着我们这群在她看来疯疯傻傻的人,我冲她挥挥手,她没有做出回应。
相处了一个晚上的十几个人一同沿着小村的路开始向盘旋在悬崖峭壁边上的山路鱼贯走去,钱敏又开始担心那个穿着尖头皮鞋的东北小伙子,心操碎碎。这段是黑管到木桥的一段,但是我们经过木桥的时候,都没有拍照。
很多时候我们就走在悬崖边上,但并不难走。挺拔中带着绿色生机的群山,群山下薄薄烟雾中的村落,让我们在最初的徒步中忘掉背包的沉重。钱敏没走多远,就进入拍照模式,我则跟着她用摄像机镜头记录着她的疯魔。
我们被远远地拉在队伍的后面。小迟和刘姐在我们不远的前面,不知道她们心情如何,我和钱敏都处在兴奋当中,不停地用镜头留下我们眼里的美。
各种拍。一路自拍的刘姐,在后来的行程中扔了很多东西,如果需要扔掉所有装备的话,自拍杆一定是她最后扔掉的东西,非常感谢她有此一好,我们有了唯一的一张合影。不过她反复庆幸听从丈夫的劝告,没有带上单反。
瘦瘦高高的帅气小刘,来自广东东莞,虽已工作,还未脱去学生的稚气,与两个人结伴来牛背山,结果只有他选择了徒步。钱敏邀请他同行,本来一心赶路的他,没有经受住钱敏狂热的摄影热情的诱惑,也拿出相机一路喀嚓。
大概3公里以后,我们一直是一段山路一段公路地辗转盘旋着上山。山路主要以黄沙土为主,鲜有石块。坡度很陡,有时近乎垂直,每一步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扒住地,以免滑下来,加上沉重的背包,每爬上一段,我们就需要休息。
公路上不时会有汽车经过,司机吆喝着我们上车,我们对司机的吆喝不作任何回应。没有徒步经历的刘姐显然在来之前对负重徒步没有足够的认识,大概上了两个垂直坡后,她就脸色大变,直接说:“我都想哭了。”以后她一有机会就一屁股坐在所有能坐的地方,后来说得最多的是:“亲妈么,怎干背这么重爬山的呢!”可无论有多累,拍照的时候,她总能把自己调节到最佳状态。
小迟总是闷着头往前走,累了除了坐下休息就是配合刘姐一起自拍,钱敏的镜头大多数时候是追随着她的。
如果一直沿着盘山公路走,45公里的盘山公路日落之前是走不到山顶的。更多的时候我们选择村民走的小路爬上去,可因为近乎垂直的坡度,加上负重,我们行进得很慢。没到蒲麦地村之前,上到一个盘山公路就要休息一下。而拍照成为最好的休息方式。
有个酷爱各种石头的朋友看到我们在朋友圈发的照片,捶胸说:那些岩石到处藏着宝贝,我们却用来自拍。
呵呵,恨不能扔掉所有装备的我们,哪还能装得了那些宝贝,天黑之前赶到山顶才是最明智的。当然,沿途的风景是绝对不能辜负的。
这个南瓜不知道象征着什么?一定是有意义的。
小迟一路话很少,走走停停自拍被拍的过程中,没听她喊过累。她大概早已习惯了她的母亲这样自虐式的旅行。后来她告诉我,钱敏跟她讲带她到成都过年吃好吃的,根本不知道是要爬山。不过从头到尾,她没有表现出抵触,即便是后来出现了高反。
一路上会看到热心的驴友贴的路线指示图。
中午11点左右,我们来到蒲麦地村,这造型奇特的建筑吸引了我们的眼球,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此时我已经是饥肠辘辘,早晨钱敏硬塞给我的两块巧克力早就消化得无影无踪。钱敏从背包里拿出烤肠,我吃了自己最后一个苹果,加三根烤肠。钱敏在吃烤肠的时候习惯性地看看周围,我知道她是在看有没有狗狗,结果没有发现。
正在她托送最后一根烤肠的时候,我抬头发现楼上有狗狗,好了,最后一根烤肠有去处了。上去才发现这个小伙子,不知道发生过怎样的事故,他缺了右小臂和右小腿。钱敏向他咨询着接下来的徒步时间,我和刘姐跟他协商用下他们的厕所,他很客气说:“用吧,用完后自己用水管冲一下,给后面要用的人个方便。”
钱敏跟他聊天,知道他是某个集团的,大概是在此地搞开发的。这就是钱敏此次要来牛背山的真正原因,因为牛背山要在今年3月份封山开发了,这也就意味着以后再来不但有购买门票,还要忍受熙熙攘攘的游客。
蒲麦地村是个村舍相对集中的村落,看到的驴友比村民多。
小伙子说:“村民都走了。”我以为是政府要求迁走的,他说都是自己走的,因为这里实在太穷。
钱敏说:“你们要把这里开发好,让这些老百姓再回来。”
小伙子说:“开发好了就有可能会产生动乱,原来村民的房舍是不值钱的,开发商花很少的钱从村民手中买来,开发好后会因为旅游挣翻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钱,这样村民会心里不平衡,不平衡他们就会闹事。”
他用“动乱”这个词着实吓了我们一跳,我们环顾四周,想像着青翠葱绿的山间星星点缀的村舍,鸡禽狗畜,袅袅炊烟,那该是多美的人间图画。但愿这只是小伙子危言耸听的顾虑。
离开蒲麦地村,连走带爬了400米左右,又来到一个供驴友们打尖的地方。这个时候,刘姐果断决定搭车上山,而此时钱敏徒步的决心丝毫不动摇。本来希望刘姐乘车,然后将我们的行李带上山,司机断然拒绝。后来听说因为要开发,山路被炸断一截,这边的车子过不去,那么多行李不能让司机一个个走上十多分钟送过去,这才从心里惭愧将司机想成冷漠无情。
小迟依然用默默向前来表明态度,很多时候我走在她后面,从她细长的身影,看到钱敏的倔强和坚韧。
再后来的路让我们吃尽了苦头。我们像背着重壳缓慢爬行的蜗牛,山间的碎泥路极陡,四周全是长着锐刺的灌木,忍受着透支体力带来的一切不适感,几乎是每上升10米,就要立足调整呼吸。在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我放倒自己,不敢卸下背包,怕再也没勇气背上双肩,我拿出手机发了条没有发出去的信息:我的心跳让我感到害怕,它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看钱敏,更是几步一停,但是我看不到她眼里的退却,我不确定我的眼里有没有闪出犹豫,失去了思考能力,我只剩下给自己鼓劲。我们四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我和钱敏还是没有放弃拍照摄像。
一路上这样互相鼓励的驴友很多,他已经完成了牛背上的徒步之旅,满满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他们下山步伐欢快稳健。
终于,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调整呼吸,我们终于来到那个叫街心花园的地方,此时是下午一点多,从蒲麦地到这里。大概上升了600米的海拔,我们用了两个多小时。
从地图上看,我们已经徒步了三分之二的路程。钱敏逮到从山上下来的人就问,还要多久能上山,有回答还有三个小时的,有回答还有五个小时的,还有看着我们回答还有七个小时的,每个人都很笃定的样子。
看着沉重不堪的行李,望着阳光还很灿烂的天空,回忆着那一次次的呼吸困难,我们共同决定搭车上山,为了不错过可能会有的日落。
这只肥硕的大公鸡,骄傲地在灰头土脸的驴友面前昂首阔步。
我问钱敏:“我们上山后吃的不会就是这样的肥鸡吧?”
钱敏说:“应该就是的。”
听完,我满意地咽了下口水,坐定了等车来。
在等车的过程中,不停有驴友约我们一起徒步上山,钱敏就在徒步和搭车之间痛苦地纠结着,而我和小迟搭车的信念岿然不动。
未完,敬请明日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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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相伴 花漾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