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司马伦使出连环计,借司马遹之死反杀贾南风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16篇

不过,率先站出来为司马遹讨公道的并非什么重臣,而是两个小人物,右卫督司马雅和常从督许超,他们都曾在东宫任职。

由此观之,司马遹并非十足的奸恶之徒,那些看起来令人发笑的行为十之八九是为了自保,或者是被人有意黑化。
他们和殿中中郎士猗都对贾南风的胡作非为心怀不满,想要拨乱反正,将其废黜,迎回司马遹。
然而,仅凭他们三人的威望还远远不够,必须拉拢重臣。想来想去,他们挑中了车骑将军、赵王司马伦。
之所以选中司马伦,除了他是宗室,更重要的是他够狠,还握有兵权。通过心腹孙秀,他们成功说动了野心勃勃的司马伦。
偷偷谋划之时,孙秀劝说司马伦道,司马遹是个强干之人,如果将他迎回来,以后肯定不会对司马伦言听计从。
况且,司马伦当初在关中逼反了氐族和羌族时,朝廷想要治他的罪,甚至要杀了孙秀,是通过巴结贾南风才免除罪责的,被众人视为贾党。
所以,即使他们现在通过政变将司马遹迎了回来,司马遹心里也不一定会感激他们,最多是将功抵罪,还可能借机除掉他们。
既然如此,还不如缓一缓,等到贾南风将司马遹杀了,那样就可以借为司马遹复仇的名义废黜贾南风,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司马伦大喜,拍着孙秀的肩膀道:“你就是我的子良啊。”
不仅观望等待时机,孙秀还决定加把火,故意向外泄露有人想将司马遹迎回来的消息。更绝的是,他们还劝说贾南风和贾谧赶紧杀了司马遹,断了朝中大臣的念想。
果然,在流言蜚语和司马伦的怂恿下,贾南风动了杀心,让情夫兼太医令配置了一副毒药,让黄门孙虑前往许昌毒杀司马遹。
永康元年(公元300年)三月,孙虑携带毒药抵达许昌。让他无语的是,司马遹对此早有防范,每天都是亲自做饭,求生欲特别强。
颇费了一番周折,司马遹始终不肯服药,孙虑恼羞成怒,追到厕所里用药杵将他活活打死,惨叫声响彻整个许昌宫。
司马遹既死,司马伦和孙秀再无顾忌,抓紧了行动。四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司马伦等人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过,在政变发动之前,司马伦还是派司马雅找到张华,对他道:“赵王想要和您一起匡扶晋室,为天下除害,让我来通知您。”
张华毕竟是老臣,又在朝野中有一定的威望,司马伦想将他拉拢过来,为政变成功后洗地,也能争取更多支持。
不料,明哲保身的张华拒绝了,气得司马雅生气道:“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想置身事外?”扭头就走。
张华不愿参与,司马伦又将图谋告诉了齐王司马冏和梁王司马肜。司马冏的母亲和贾南风平素有仇,他欣然参与。身为宗室的司马肜此时也不能和稀泥了,被迫加入司马伦的阵营。
起事当天,司马伦先召集宫中宿卫头领,假借司马衷的名义道:“皇后和贾谧杀害太子,陛下命我前往废黜太后,你等谨遵诏令。事成以后,赐以关中侯,不从者诛三族。”
这段话说得相当有水平,情理兼容,恩威并施。
首先,给贾南风定罪,是她杀害了太子,这件事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同情太子的也不在少数。
第二,是皇上下的命令,还是让赵王兼车骑将军亲自执行,跟着他肯定没错。
第三,事成有赏,不参与要诛三族,如此强烈的反差,如何选择还不明白吗?
强大的道义号召和威逼利诱下,宫中宿卫头领一致表示,将紧密团结在赵王的麾下,圆满完成废后的光荣任务。
当天夜里,司马伦在宿卫的配合下,偷偷潜入宫中,先将司马衷接到东堂,控制在手中,然后将贾谧拉过来一刀砍了。
时值深夜,贾南风被外面的嘈杂之声惊醒,放下怀中的小鲜肉,冲到外面,司马冏已然杀气冲天的出现在眼前。
“你来这里干什么?”贾南风惊问道。
“奉皇上之命来抓你的。”司马冏手按佩剑道。
“诏书都是在我这儿发出去的,你能有什么诏书?一定是矫诏!”贾南风怒斥道,冲出寝宫,找到司马衷,喊道:“我是你老婆,他们能废我,也能废了你!”想要夺回司马衷的控制。
但此时,司马衷的身边站着司马伦、司马冏和司马肜三人,宿卫也已倒向他们,贾南风一介女流如何抢得过他们?
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三人和眼前的贾南风,司马衷困惑了,该听谁的呢?想了很久,他都没有想出一个答案,太难了,超出智商范围了。
贾南风厌恶的看了一眼司马衷,问司马囧道:“是谁想要起事的?”
面对贾南风凶狠的眼神,司马冏怂了,供认道:“梁王和赵王。”
这时,贾南风说了一句特别有哲理的话:“系狗当系颈,反系其尾,何得不然!”意思是说,你们这群狗,我平常对你们太好了,应该将绳子套在你们脖子上。
然而,事已至此,一切为时已晚,当着司马衷的面,司马伦宣布将贾南风废为庶人,暂时囚禁在建始殿。
自始至终,司马衷没有说过一句话,好似一个行走的图章。
大局已定,司马伦连夜召集朝中大臣入宫,宣布贾南风被废一事,让他们协助逮捕党羽。
事起突然,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置一言。这时,一个名叫郎师景的尚书奏请要看一看司马衷的手诏。
此言一出,大臣们都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新人就是不懂事啊。
司马伦哼了一声,二话不说,一刀将郎师景砍了,问道:“还有谁?”
“赵王首倡大义,诛灭元凶,废黜戾后,挽狂澜于既倒,社稷幸甚,天下幸甚!”其他大臣连忙表态道,唯恐自己落在了后面。
这一夜,司马伦走上了梦寐以求的人生巅峰,就像当年的司马繇和司马玮一样,想杀谁就杀谁,说谁是党羽,谁就是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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