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砂糖橘的机会:2000元一亩的承包费、5年新品种红利期…

江西奔象农业发展有限公司负责人 熊友国
“这几天卖得怎么样?”我问熊友国。一位很有想法的年轻人,也是江西奔象的负责人。
六天前我来过一趟江西新余,熊友国正在准备“小雅橘”的发货。这是奔象倾心打造的“金秋砂糖橘”的品牌,货源来自本地和隔壁的南丰,都是江西柑橘的老产区。
“现在客户反映的问题有两个。”熊友国倒也实在,没谈成绩先谈问题,“第一是损耗有点大,第二是口味有点淡。我们第一批采摘的时候口感蛮好的,但后面实际测的糖度多在12%甚至11%多点,很多人就觉得淡了。这个是核心问题,可能还是我们早采了。”
首批到仓的“金秋砂糖橘”
“我觉得这个问题的核心还是‘金秋砂糖橘’的市场定位,是突出它的早熟特征,还是突出它的优质特征?”
这个问题我跟不少人探讨过,包括“金秋砂糖橘”的选育人曹立和推广人宋豫青(奔象董事长)。他们最早强调的是“优质”,但对生活在温州蜜柑世界顶级生产区(浙江台州)的我来说,并不具有说服力,包括在12月采摘的完熟的“金秋砂糖橘”,我都觉得其品质比不过“涌泉蜜橘”,反倒是这个季节,相比于同时上市的“南丰蜜橘”和“新余蜜橘”,“金秋砂糖橘”是有品质优势的,特别在化渣性和无籽方面。
“我个人觉得还是在早熟当中的优质。”熊友国说。
正在采收的“新余蜜橘”
“那怎么权衡呢?”我指的是上市时间。
熊友国解释道:“我们从2018年一直观察到今年,在江西一般10月20日之后就可以陆续上市,比广西‘砂糖橘’的上市时间早了1个月。像去年的10月中旬,‘金秋砂糖橘’的糖度就达到了15%以上,还没有完全转色,口感就已经很惊艳了。今年糖度不高应该跟前阶段的雨水有关。今年是江西60年来9月雨水最多的一年,基本上一个月就没有晴几天……”
这让我想起2020年超长梅雨季导致的“无锡水蜜桃”的结局。我问道:“假如碰到这种连续阴雨的情况,品质一直达不到标准,你会怎么处理?”
“金秋砂糖橘”挂果状
“如果从‘小雅橘’的供应链品牌来讲的话,一定是要讲究品质。”熊友国回答道:“因为外界因素造成品质没办法把控的话,我就不会做品牌供应链,我就走大货,无名无姓地把它卖出去。”
这应该是一个比较明智的选择。
“云南武定的‘金秋砂糖橘’上市了吗?”我问宋豫青。这是奔象最核心的生产基地。
“武定已经采了几车了。”宋豫青说。
“上市期也没早几天么,最多早一个星期吧?”我估算了一下时间。
位于金沙江干热河谷的奔象武定基地
当初我问过宋豫青为什么会选择武定作为核心生产基地,她的答案是“早”,这还是柑橘栽培专家彭良志帮她选的地。我去过几趟之后,对这个被彭良志称为“中国柑橘生产最有竞争力的地方”颇有疑虑。
“没有,十几天前就采了。今年是9月雨水太多。”宋豫青也把原因归罪于天气。“在云南,如果选择枳壳作为砧木,地块选对的话,基本上是在9月中旬就可以上市了。”
“那江西的优势在哪里?”
“第一,这里本身就是早中熟柑橘品种的优势产区;第二,这里有大面积的低效橘园需要改造;第三,这里的土地可以集约化,地价又便宜;第四,这里的生产成本低,一年就用4~6次药,施3次肥。”宋豫青一口气说了4大优势,并强调到:“以后发展一个新品,一定要有成本优势啊!”
宋豫青在江西新余基地查看“金秋砂糖橘”
“云南和江西,如果现在让你重新选择的话,你会在哪里投资?”我换了一个角度再问道。
“对我们做优新品类来说,我依然选择云南,因为云南有‘差异化’。”宋豫青说,“但如果站在奔象一个优新品种全产业链服务商的角度,我更看中江西的市场机会,因为这里有200万亩的低效果园亟待改造,这里蛋糕大啊!”
“你是不是要把江西作为‘金秋砂糖橘’的主战场?”我猜测道。
“对!”宋豫青说:“从全产业链服务的角度,我一定会选择有产业基础的地方。我们会在这里建一个全国最大的‘金秋砂糖橘’供应链仓库,改变传统的产销形式,努力把品质做到最好,把损耗降到最低。这是我们的定位。”
“产业园的推进现在怎么样了?”我问熊友国。
“在推进中……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涉及到公益林的审批。”熊友国详细地介绍了奔象在江西吉安1600多亩柑橘园区的设计和推进情况。
硕果累累的“金秋砂糖橘”
通过产业园的建设来推动优新柑橘品种全产业链服务是奔象在一年前提出的新战略,年初在四川内江做过尝试,因为疫情等原因被迫中断。
“考虑到眼下大的投资环境,我们在吉安的园区项目还是立足当地来做,不是以资本入驻的形式了。虽然我们走的是‘大园区、小业主’的道路,但让这些小业主带着几百万元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投资,这是违背人性的,谁愿意去做这种傻事?”宋豫青感叹道。
与一年前的激情和理想相比,她明显冷静了许多,也现实了许多。
我想起昨晚有家当地的农业企业向我咨询投资方向时,我的建议是将现有的几百亩“新余蜜橘”全部高接成“金秋砂糖橘”,这是我在新余看到的唯一的机会。原因不是“金秋砂糖橘”的品质有多高,而是它的背后有奔象这样以果销来带动全产业链的推手,就像一位明星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擅营销的经纪公司一样重要。
熊友国在展示容器大苗的根系
“但如果从小苗种起,5年后的行情就难说了。”跟宋豫青提出的产业园思路不同,我更强调“速度”和“新品种红利期”,所以我建议能否在当地承包下数千亩的“新余蜜橘”,统一高接换种“金秋砂糖橘”后再分包给种植户。我觉得这种方案要比在吉安新建园的成功几率要高得多。
“我第一次去七里山的时候就说过如果这片橘园全是我们的,全是‘金秋砂糖橘’的话,我们就发了。但问题即便在这么差的行情下,这里的橘园承包费还要2000元一亩。”熊友国不无感叹地说:“但江西其他地方的土地很便宜,100元左右一亩,如果直接种‘金秋砂糖橘’三年苗,来年就可以挂一点果的,当亩产量能达到两三千斤的话,我觉得租2000元一亩是很容易的。”
小姐姐们在品尝“小雅橘”
“除了刚才讲的时间优势之外,高接换种的果实品质也比小树种出来的要好得多。”我补充道。
“对!”熊友国点头道:“在江西,大家普遍反映南丰的‘金秋砂糖橘’好吃,因为南丰的几乎都是高接换种的。所以我觉得是个机会,江西到处都是老橘园,但能够做成大规模、标准化基地的就只有新余,其它地方很少见。”
站在七里山的观景台上,2.6万亩的柑橘园区一望无际,彰显着江西柑橘产业的传统和气派。在园区中,裴海明(江西省海明果业有限公司董事长)正在落实熊友国说的这种机会,把原有600亩的“新余蜜橘”高接成“金秋砂糖橘”。
“如果裴海明这两年能迅速见到效益,大家的观念肯定会转变过来的。”我知道新品种在老产区推广的难度。
裴海明(左)和熊友国在查看“金秋砂糖橘”结果情况
“那他们会自己干,不会跟着我们干。”熊友国说。对他而言,最大的商机在于大家还在犹豫的时候,或者期望期比较低的时候能够占得先机。
“不见得!”我笑了笑。因为等到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能挣钱的品种时,也就进入了我所说的五年后的行情阶段,这个时候,大家更需要一个能以引领果销的龙头企业。
这是奔象的另一次“机会”。
但对种植者来说,“机会”可能已经过了。
2020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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