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你造的孽,她替你还了,阎王不收你了。”
阿水,阴曹地府,我来寻你 文:绿熊
“王忠?”
“这呢,这呢。”
王忠拨过人群钻了出来,打笑着跟领事馋陷了几句。
每月十五宫中会分发好东西,他们这些奴才也都跟着沾点光,王忠跟这领事关系不错,讨到了不少的好。
二月份的风冰冷刺骨,王忠搓了搓冻僵的手,哈了几口气,往怀中藏了几个热肉包,躲着人出了远香苑。
过了做饭的时间,柴房没有一个人。
王忠到时便看见阿水蜷缩在角落里,顿时慌了神,“怎么了?”王忠焦急问道。
“我太冷了。”阿水动了动嘴唇。
这柴房常年背着太阳,这时节屋内像是冻房。王忠拉起阿水,搓着阿水的手,“傻死了,你怎么就不通性呢?”
“你今天来晚了。”阿水有些委屈,她等了好久,太冷了才缩在一起让自己暖和点。
确实比平时晚一点,也怪他自己,跟个傻丫头计较什么。
“是我今日来得慢了,我给你带好东西,当是赔偿你。”
王忠揉软了阿水的手,将怀中的包子拿出,包子散发诱人的香味,阿水饿狼似的眼神惹笑了王忠。
阿水拿过包子大口大口地咬着,嘴边粘住了汤汁,倒也不失天真可爱。
王忠擦了擦阿水的嘴角,“你在这吃两个,剩下两个带回去,偷着吃。”阿水忙中给王忠点了个头。
阿水衣衫单薄,即使吃着热包子身子也止不住地发抖,抖得王忠头晕乎的。
“你的厚衣裳呢?她们又欺负你?”阿水不善交流,不理解那些弯弯绕绕,不懂得报团取暖,御食斋又大都是女人,慢慢的就被人孤立欺负。
王忠愁是愁,又不指望阿水跟那些人和睦相处,能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是好的,可阿水不愿意,她认定御食斋都是坏人,跟小孩一般,怎么说也不愿理她们。
王忠叹了口气,“我待会拿些棉花,你藏好,白天就塞在衣裳里,不让她们看见。”阿水乖乖地点了点头,阿水眼睛很大,认真看人的时候就像一只温顺的小鹿,让人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王忠微微愣神,伸手抚着阿水的发丝,眼中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见王忠愣了半天神,阿水忍不住歪了歪头,手指与脸的一碰即分,将王忠拉回现实。
“咳…”王忠耳朵泛着红,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两人又说了会儿,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王忠在嘱咐阿水,但阿水也乐得其中,她喜欢王忠跟她说话,也很珍惜。
临走时王忠拿出一个被手帕包裹的物什,阿水接过,明白是给她的。
手帕里是一支素簪,看上去像是粗制滥造的,刻功也不敢恭维。
“怎么样?”王忠有些期待。
“丑。”阿水实话实说,见王忠的脸色不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拉了拉王忠的衣袖,有些讨好意味。
王忠抿了抿嘴,抢过阿水手中的簪子,轻轻簪进去。
“丑也要戴着!”王忠低声嚷着,装作很凶狠的样子去恐吓阿水。
阿水被逗得笑开了花。
皇威笼罩之下,谁又不是在苦中作乐?
近日宫中并不安宁,皇后与贵妃斗得死去活来,无数无辜之魂葬在这宫中。
王忠很少去找阿水,宫中人多眼多,一不小心就落下了话柄。
他偷摸着给阿水送了支软膏。
阿水常年洗碗被冷水浸泡的双手总是伤痕累累,王忠不动于色,却也在心中记了许久。
他看着阿水像是得到宝物般欢快地笑着,他打心眼里觉得这银子花得值!
“多谢。”阿水一字一字说,眼中闪着光亮,像小孩装着大人的成熟。
王忠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你哪儿学的?”王忠急切地问。
阿水来宫中的时间不长,除了跟他亲近些,剩余时间几乎不与其他人交流,谁又会教她呢?
想到这,王忠攥了攥手掌。
“学人。”
轻轻的两个字让王忠骤然放松,不由得嗤笑自己,王忠啊王忠,你与她不过是同乡之谊,你又在紧张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
王忠想得出神,阿水有些疑惑,试探地拍了拍王忠。
阿水察觉王忠有些难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乡里人说她很笨,阿娘也说她不聪明让她不要在宫中多说话,不要给王忠增添麻烦。
阿水想,她确实是笨,她不知王忠为何会伤心,也不知为何王忠伤心她也会伤心,太乱了,她理不清。
王忠回神时便看见阿水低着头,蔫了一般地站着。
王忠上前一步,抬手想去摸阿水的头发,忽又后退了一步,讪讪地将手放下。
“我想你这么好看,应是很多人喜欢。”不知怎的,王忠口中突然冒出这一句。
酸酸的口气让王忠惊诧极了,自己怎会说出这种话?可也真真切切是他所说。
阿水眼睛忽亮起来,后又暗灭下来,耷拉着眼尾,失落道:“没有人喜欢我。”
见阿水低落的样子,王忠心中密密麻麻的刺痛袭来,只想什么都不顾,带她离了宫,管他天涯海角,总有一处容得他们。
可终究只是想想。
“我喜欢你。”
“叮”像是心中那把锁开了一般,阿水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忠,直瞪瞪的,没有一丝掩盖,眼睛纯净的像一泓清泉。
王忠有些慌乱,后背的衣裳被汗湿,心脏止不住地跳,耳朵早已红透了。
两人都有些别扭,是秘密被戳破的不安,羞涩。暧昧的气息丝丝缠绕着两人,臊人得很。
两人迷得发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阿水!你在那干嘛?”陌生的声音打断了这份别扭,阿水和王忠都有些恍惚。
“傻了啊?”李姑姑尖声道。
两人这才恍然若梦清醒过来,阿水见着李姑姑有些惊喜,高兴道:“姑姑。”
李姑姑应了一声,打量地看着王忠,眼中有些不屑。一个小太监而已,阻不成大事。李姑姑想。
王忠见状,心中顿然明了。王忠凑上身前,谄笑道:“姑姑好,您是在找阿水吧?我跟她是同乡,她家里人让我捎两句话给她。”
阿水歪着头不解地看向王忠,为什么要骗李姑姑?阿水想。
阿水一派天真举动让王忠有些不忍,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保护她的心性?但宫中一定不是。王忠想。
王忠没能跟李姑姑说上几句话,也试不出这李姑姑是善是恶,但看到阿水并不讨厌她,王忠心里也稍稍放下心来。
两人相互道了别之后,阿水就被李姑姑急急地带走了。
“哎呦,小忠子你这是少女怀春了?”同屋的小太监打趣道。
王忠耳朵有些烫,自从那天表明心意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阿水,他都怀疑自己魔怔了。
别人的打趣更让他这点心思无处隐藏。
“再瞎说我就告诉师傅你偷他鸡蛋!”王忠发狠道 ,呲着牙,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王忠从那日后就再也没见到阿水,他去御食斋寻了个半天也没见到人影,王忠心中愈发不安。
他有意无意寻着阿水,不巧竟碰到了李姑姑。
“姑姑,我最近一直没看见阿水,她是怎么了?”王忠毕恭毕敬地问道,心中有些不安,到底出了什么事?王忠想。
那李姑姑面色不改,脸扬上了天,“前些天,贵妃宫中人来挑宫女,我看阿水勤快就将她荐去。”
王忠闻后,顿时气血倒流,这皇后和贵妃闹得厉害,死了不少的宫女太监,此时将人送去贵妃宫里,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王忠胸口像被掏空一般,浑身泛着无力感,心脏像被紧攥着,窒息般的痛苦向他袭来。
空气散发着阴森可怖的气息,李姑姑见王忠有些不对,心里也不禁害怕起来。
“你也不用多想,贵妃宫里的日子比这里的日子好过得多,谁不想往上走呢?”李姑姑哆嗦着说道。
那股莫名的压力让她不禁胆寒,她也不算做亏心事吧,李姑姑想。
看着王忠越来越不对劲,李姑姑急匆匆地走了。
春去秋来,花开又花落,朱墙内的生活依旧。
“小忠子,你又在想什么?”老太监的声音苍老又缓慢,沉沉地击醒了王忠。
“师傅。”王忠瞬间清醒,恭敬地问候道。
老太监点了点头,一眼看穿了王忠似的,“失去的无法回来,不如攥紧当下。”
老太监缓步绕过王忠,丢下这一句任人细细品尝。
“是。”王忠低声回应,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好了。
王忠从未放弃去寻阿水,他托了许多人去打听,一个消息都没有,仿佛阿水凭空消失,再也找不到。
他几近崩溃,所幸师傅在最后拉了他一把,将他送去皇后宫中当差,否则,他早已放弃自己。
想到这,王忠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都不能拦我,王忠想。
“皇上那儿又有新人了,听说还是贵妃给送去的。”皇后微闭着双眼,手撑在额边,淡淡地说道。
王忠闻言凑近,暗暗道:“要不要奴才……”
王忠做着一个抹脖的手势,阴狠地笑了下。
“啧,慢慢来。”皇后懒洋洋道,凤眼低耷着,瞥了一眼王忠。
王忠意会,上前抚着皇后额边,轻轻揉弄起来。
晚膳后,王忠唤来一个小太监,吩咐人拿了一盒香膏。王忠看着那小太监满脸期待,轻笑了一声。
“你去将这香换到映香宫。”
那小太监脸色一变,像是意会到什么,竟然抖得尿了裤子,脸红得跟猴屁股一般。
王忠冷冷地看着匍匐在地的小太监,“我今日是给你机会了。”
那小太监闻言,哆嗦着磕了一个头,“奴…奴才谢王公公的大恩。”
王忠轻轻地摸了摸那小太监的肩膀,“听话。”说完,便离开了。
那小太监留在原地,大口喘息,暗幸自己躲过一劫。
这后宫表面一泰祥和,背后里早就怨念四起那新人算是近年来得宠最久的,私下宫人们早就传得神乎其神了。说是面纱下的容貌美若天仙,勾人魂魄,王忠经常听见有人议论,未见其人便已厌烦至极,又叫人去那新人的映香宫加大了剂量。
那老皇帝可真真是怕自己活得长了,用那些药亏空了自己的身体,还不尽兴的加倍使用。王忠常见到那老皇帝,虚弱的像个人干,哪有半分一国之君的样子。
朝中早有人按捺不住,后宫虽说是皇后与贵妃对峙,实则是丞相与太尉两派的势力较量。
皇城的天要变了。
王忠不在乎,哪怕皇后会败。
他只在乎那人究竟在哪里。
入夜。
王忠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睡。
数万只蚂蚁似的啃咬他的心,密密麻麻的刺痛袭向他。
王忠起身,外面月色曦曦,在桌上散落着丝丝月光,绕人心弦,诱人观赏。
外面的月色大抵是不错的,王忠推开门,拿了盏宫灯便去寻那圆月。
三更的宫内是凄森的,幽幽月光与物影缠绕,“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觉轻念出。
王忠哼的一声笑了出来,之前见那些才人只觉是卖弄文采,现在看来,倒也合适。
明镜湖边有些雾气,盈盈绕绕的,好像置身于仙境,湖中有一亭子,亭中……
王忠忽地睁大双眼,亭中有一个女子,三更半夜,谁会在那亭子里?莫非是鬼怪所幻?王忠想。
王忠轻步靠近,半蹲躲在岸边丛后,那女子像是有所感应,径直望向王忠,王忠抬头,两人视线相交。
“咚咚咚”王忠止不住心跳,瞬间软了双腿,眼泪兜不住般顺下,囔囔道:“阿水……”
是梦吗?王忠几乎不敢相信,他不敢向前,如果是一场梦,那时间就停止吧。
阿水向王忠这儿轻跑着,白色的身影恍若仙子。见王忠楞楞地看向她,她弯了弯腰,歪头伤心地看了看王忠,不记得我了吗?阿水想。
王忠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他揽着阿水不禁痛哭起来,“阿水…阿水……你到底在哪?”
“我一直在。”阿水被他抱得几乎喘不上气,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此时已到了临界点,“咳咳咳”阿水痛咳着,嘴边一抹血红让她陷入了人间。
听到阿水的咳嗽,王忠猛地松手,扶住将要倒下的阿水。
那抹红色让他失了魂,一时痛极攻心,眼前景象模糊了起来,他怒吼着,慌神地合上了双眼。
清晨。
“阿水!?”王忠猛地起身,“嘭”瓷碗碰地而碎,“奴才该死!奴才重煎一碗。”那宫女慌忙收拾,刚要走出门外,“等等。”“我怎么了?”王忠头疼得要死,嗓子也好像要冒火。
“回公公,您受了风寒。”那宫女兢兢业业地回答道。
“下去吧。”
昨晚的记忆深印在王忠的脑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又怎能分清?王忠脑里混混绕绕,心尖像被挖走一般。
“你到底在哪儿!?”王忠无能地嘶喊着,用身体的痛苦去分散内心的剧痛。
“小忠子?”皇后看着失神的王忠,好笑似的叫了叫他。
王忠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恍惚中有人在喊他,他的脑袋太涨了,反应不出自己在干什么。
“小忠子。”皇后加重了语气,有些不耐烦,一个奴才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王忠方才听见,稍微清醒了一点。
“娘娘有什么要吩咐的?”王忠干哑着声音回复道。
皇后皱了皱眉,啧,太难听了。
“鱼上钩了,该收了。”皇后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扣了扣桌子。
“我要让贵妃那个贱人看看,她的剑终究会伤到她自己。”皇后眸中闪过狠毒,她看了看王忠,“待到事成后,我定重重赏你。”
“那便预祝娘娘此番顺利。”王忠恭维道。
宫中变了天了,那得宠的连容娘娘在御床上没了气息,谁想得的却是疫毒,竟连皇上也传染了。
不过半日,皇上,驾崩了!
而后御行司又从贵妃宫中搜出带有疫毒的衣裳,一时众人吹嘘。
幼子登基为帝,皇后辅佐朝政。
贵妃彻底完了。
几个太监处理着那连容娘娘的尸体,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溃烂脓肿让几个太监几欲呕吐。
王忠得了吩咐,保证毁尸灭迹得干净。
“公公。”那几人见王忠踏步而来,便向他行了行礼。
“速战速决。”王忠吩咐道。
王忠见着那副令人恶心的皮囊,不觉有些熟悉,特别像……你在想什么?王忠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有点发昏。
几人抬着那副尸体,一阵风过,面纱随风而起,几人看清了连容娘娘的脸。
王忠猛地一震,目瞪得几乎眼球要掉出,“嗡”耳鸣听不见一丝声音,“都滚开!!!”王忠发狂一般冲过去,抱着满身脓疮的连容,“救人,救人啊!!”无措地向四周呼救。
几人面面相觑,试图将王忠拉过来,谁知王忠的力气突然变大,死死抱着那副染着疫毒的尸体。
阿水手中死死攥着一物什,素簪?!那支粗制滥造,刻功无法恭维的簪子。心中的疑惑此刻顷刻覆灭。王忠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从眼角落下。
“救人啊!”王忠哑着嗓子喊道,嘶哑的嗓子只能发出沉闷的声音。
王忠面上青筋爆出,浑身的狂戾之气倾泻而出,铺天盖地地向几人袭来。
一切,一切全都连上了,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为什么会见不着人,贵妃!!!她藏了阿水,她利用阿水!!
她一直都在我身边。
王忠眼底泛着猩红,是他,是他杀了她,王忠身边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几人见王忠有些不对,其中一人抽着旁边的木棍打昏了王忠。
“阿水!!!”王忠从梦中惊醒,茫然地看向四周,老太监站在床头,死死盯着他。
“师傅,我找到阿水了,她,她就是连容。”王忠掀了被子就想下床。
老太监没有阻止,“我已经吩咐好人带去烧了,你此时去或许可以见着她化成的灰。”
王忠脚步顿了顿,“师傅,她好好的,还跟原来一样。”王忠茫然得像一个迷路的小孩,怎么也找不到路。
“你造的孽,她替你还了,阎王不收你了。”
沉沉的声音压在王忠的心上,王忠像想起什么,发狂地自言自语,“是,是李姑姑那个贱人,是她带阿水去贵妃宫的。”她有罪!王忠咬牙切齿道。
“贵妃!皇后!还有……还有我。”都通通有罪。
“有罪的是我……哈哈哈,是我投的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忠身体晃悠着,嘴里吐着前后不沾的话,俨然一副神经不对的状态。
老太监见着,心中念着佛经,摇了摇头,“药石无医。”
他早就没救了。
王忠凭着“关键”一步,得到了皇后的封赏。
他成了新帝的一条狗,一条疯狗,见人就咬。
他不急,一个,一个,慢慢来。
最先是李姑姑,暴尸街头。
其二是贵妃,五马分尸。
最后是皇后,千刀万剐。
杀疯了,王忠杀红了眼。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王忠的名字被钉在罪孽柱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王忠越发阴狠嗜血。
他召集天下幻术之士,企望可以借尸还魂。
数不清的法子,数不清的人。
可是,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庸人!通通处死。
血液成了一条小溪,缓缓流着。
皇城散发着死寂一般的气息。
谁又能制止呢?皇帝怎会除掉一只忠心的狗,一把缝纫的剑。
王忠等啊等。
终于,最后一个人提出要他的心头血方可招魂来。
王忠大笑着,“你!你说的对。”他指着那人狂笑道,眼里是解脱般的放松。
“取!”
王忠拿着刀对着自己的心脏猛刺下去,那人突然上前将刀深深按下,王忠喷出一股鲜血。
“你这个奸臣!你该死!”那人痛快道。
王忠倒下,缓缓闭上双眼,摸了摸怀中的素簪。
阿水,阴曹地府,我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