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推出】林长广|五中,我职守大半生的家园(上篇)
五中,我职守大半生的家园
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了五中
作者:林长广
引言
我一生中经历的一系列重要之事,有的历历在目,有的刻骨铭心,却懒于循序回忆,懒于诉诸笔端。这次五中发出“我与母校的故事”征文启事,作为五中沧桑大变的其中见证者,又恰刚退休,颇有那种怀旧情结的情感,突然触发了我那根时常愚钝的灵感神经,想重新穿越时光隧道,回眸我这大半生平平淡淡的经历,以了却我多年的夙愿。
上 篇 学生时代
“文革”入学三年多,两次升学闭卷考
作为“文化大革命”中后期的平湖子弟,一般会毫无悬念地与所在地的唯一中学结缘。在那十年动乱的年头,不要升学考试,仅凭家庭出身情况,成分好就会录取到五中。我幸运地参加了两次秩序井然的初高中升学闭卷考试。第一次是1973年1月中旬,小学毕业班班主任黄老师带队,到五中工字楼底层的一间教室应考,只考语文和算术两科;我达到了录取分数线,附加条件是要家庭成分好,我属于贫农成分,自然是合规地拿到入学通知书。第二次是1975年6月,我参加了高中升学闭卷考试,也因为家庭出身好,顺利拿到高中入学通知书。
(插图:破旧准考证)
耕耘五中大半生,岁月留痕铭终身
往事如烟,温馨如昨,追忆了那激情燃烧的青春年华!重温了那洗净铅华的无悔岁月。
从1973年正月起至1976年3月,在五中初高中学习时间仅三年多,但由于在文革中后期,邓小平同志复出促管教育,教学秩序井然,但有一个雷打不动必不可少的课:即每周安排一次半天的劳动课,大多是挖前期学哥学姐们未完成的大操场和学校茶山劳动,遇农忙季节,帮助临近乡村生产队耘田和割稻。
教学上记忆深刻的是语文老师布置的作文,多是印着那个时代特色烙印的题目,正文大多数写批林批孔、斗私批修、不忘阶级斗争、地主阶级孝子贤孙、又红又专以及自我批评等与政治形势挂钩的内容。
初一多读一个学期(又恢复文革前夏天毕业的学制)后,初二就重新进行合并编班,老师变换多,甚至还有代课老师,我那一鳞半爪零碎模糊的印象是:老师们经文革前期批斗的洗礼,起初有些小心谨慎,但到文革中后期,随着教育秩序走上正轨,年轻老师们开始逐渐显山露水,有的洒脱自如、朝气蓬勃,有的逸趣诙谐,气氛活跃。
有几个老师至今铭记在心,一个是福建师大毕业到五中任教的班主任刘琦老师,中等身材神气足,他上数学课时风趣幽默,往往疑难等要点,都能用简单易记的生动语言来诠释清楚,如代数、几何的定义公式等,尤其讲到重要点时,往往瞬间停下,挥动着有力的手势,倾聚着全部的眼神,随后神态自若,总会加重语气地爆出这么出神入化的惯有绝句:“味精来了!”,几乎所有的同学都顿时凝视,甚至连开小差的同学也被吸引,听他那深入浅出的特色语言,使人难以忘却。刘琦老师这摄人心神的趣味教学语言,深深地影响了我,也贯穿在我以后的日常教学中,立竿见影;刘老师做为班主任,眼神淡定坚毅,有种自然的威严,融入学生其中,传身立道,既和蔼可亲,谆谆教诲,又关爱呵护有加,犹如父母。记得最深的是,有一次冬天去学校学农基地茶山劳动,驻在那里一周,操着富有吸引力的闽南腔普通话,把各个细节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如安排统铺睡觉,女生楼上男生楼下,因天气冷,睡前集中时,细心体贴地吩咐我们最好只穿贴身一件套衣服睡觉,盖好被子;反之,不脱衣服睡,起床后温差大就冷了,容易受寒感冒。
另一个是我的英语启蒙老师李君华,个子不高神态迷人,上课操着柔声细语的韵腔,先教26个英语字母,精确独到,次日教唱英语字母歌,那柔性诱人的声调,情溢于表,始终透露着特有的细腻与爱心。记得是在第一学期末前不久,整个年段举行上册英语单词默写竞赛,我只有一个字母写漏,评为第一,所有评上优秀者的竞赛考卷均贴在学校工字楼的一面砖墙上,学生们争先恐后地驻足观赏着。我打工四年又去补习报考英语专业,与当时得奖很有关联,以后凡是教起始年级的英语,也继承她的教学模式,先学字母后跟唱英语字母歌。
1975年9月初,考上高中,分配到高一(2)班。高中老师对我熏陶最深的,当然是教化学的班主任许良洲老师,高个结实,善打篮球,风趣幽默,有温度有风度,化学课上得绘声绘色,有板有眼,联系实例,纲目有致,简明易记;带领学生劳动,总是身先士卒地带头示范着,分配到班级的劳动任务很快就保质保量地完成了。许老师动员我返校学习的事,至今记忆犹新,高一下开学后,我只去上几星期课,自己不听家人劝说而坚决辍学,跟随木匠林师傅去建瓯迪口公社的一个偏僻山村当木匠学徒;他曾几次委托同村同学去叫我回去上学,其爱生之心感人至深,当时我辜负了他的一片诚心。
还有教高中语文的曾顺言老师,也印象至深。他文笔尤佳,天生健谈,并擅长于下象棋,尤其是作文课,引经据典,诙谐生动,滔滔不绝,余音绕梁;有时课前还自己亲自写文章,带着抑扬顿挫的福州腔,示范性地先念一遍,娓娓道来,声情并茂,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顿开茅塞。他用钢板雕刻油印的期末语文复习提纲,该学期学习要点均囊括其中,楷书笔迹兼有草书风格,也能一目了然。
在那个动乱年代,也幸遇了良师恩师,“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老师在默默耕耘,学子在茁壮成长。真是:太阳无声,却让全球光明;花开无声,却点缀了四季美景;甘露无声,却滋润着学子的心灵。
作者简介:林长广,平湖钱坂人,长期任教于古田五中,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