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厂:新南社社员吴炼才

新南社,是南社发生纠纷后另起炉灶成立的。南社作家郑逸梅先生在《南社丛谈·新南社的继起》开头有云:


南社后期内部的种种曲折和纠纷,致使柳亚子意志消沉了一个时期。“五四”新文化运动风起云涌,提出了文学革命的口号,反对以雕琢晦涩的文言文来宣扬陈腐思想的旧文学。提倡以通俗易懂的白话文,来表达新思想和新文学。

亚子的头脑是较清新的,他从小就反对封建旧礼教,提倡男女平权,南社成立初,即请尚侠女校教师张佚凡女士担任庶务。新文化运动,顿把消沉的亚子感奋起来。楚伧又曾对亚子说:“南社的基础可以利用,放弃很为可惜。”主张由亚子重振旗鼓主办新南社。

当时发起人共八位:柳亚子、叶楚伧、胡朴安、余十眉、邵力子、陈望道、曹聚仁、陈德征,半数是南社的旧社友,也加入了新生力量,当然很快的就组织起来,印了发起宣言和组织大纲,送给有关人士。曾登载《上海市通志馆期刊》⋯⋯


新南社成员,据郑逸梅先生所编《新南社社员录》,共有217位,这其中余与于右任、王钝根、戴传贤、陈陶遗、张溥泉、经子渊、柳亚子、朱剑芒、胡伯翔、刘三、傅屯艮发生过缘分——拥有过伊们的作品并撰成了文章。早几日,“发生过缘分”又多了一位,乃周庄的吴炼才。

吴炼才的名声实在不响亮,案头辞书典籍均未有专门介绍伊的文字,只有两篇文章中有提及伊。南社和新南社创始人之一柳亚子在《南社在周庄活动略记》曰:


1923年,柳亚子、叶楚伧发起组织新南社,提倡民族气节,引纳世界潮流。其宗旨影响极盛,周庄知识界中的名流陶小沚、朱翊新、沈肤云、沈君陶、沈君崇、陈蕺人、徐弘士、朱云光、王闿秾、柳搏霄、柳率初、陈安澜、唐卢锋、陶岷源、沈见羊、吴炼才、周湘兰、吴素秋、黄人济、朱汝钰纷纷加入新南社。

一时间周庄南社成员济济,阵容齐整,数十人中几囊括了文化、教育、新闻、政治、军事、医学诸家,是一支宣传新文化、反抗旧势力、为民办实事的有生力量。


另一篇是南社耆宿朱履仁的后人撰写的《朱氏春秋第三期——解放前后,朱氏家族历经艰难挫折》长文,文中记载:


1952年,祖父与亲友陈惠仪、吴炼才等合股在威海卫路租了一楼面,创办“恒星电工社”。专制交直流小电表。由于恒星产品质量过关,得到邮电部、交电公司等批量采购,1956年工商业公司合营时,恒星电工社并入大华仪表厂⋯⋯


其他,目前暂找不到吴炼才的信息。

余与吴炼才的缘分生成,是从藏友手里买得伊之一副七言行书对联(尺寸136X32cmX2),虎皮宣纸本,几十年的裱头。联句:“夜半听松风竹韵,午馀试枕味茶香。”上款“琴言老哥正之”,落名“弟炼才”,钤印“吴其鈵印”白回文、“炼才”朱文。联句录古,尝见“西泠八大家”之一陈豫钟(1962-1806)隶书此联。上款“琴言”不知何人?“其鈵”应是吴炼才的名或字?

吴炼才《行书》对联136X32cmX2

书法颜、苏,既有颜鲁公的沉厚浑朴,又得苏东坡的天真烂漫,再稍许辅以米南宫的跳宕,看上去既沉稳又不乏逸致。用笔中锋,很见纯熟;转折翻转,笔笔到位,书家应该是在书法上下过一番功夫的。笔致流便,但不油滑,且不染市气,古趣盎然,很是纯粹。

吴炼才《行书》对联(局部)

昨晚躺在床上翻阅《南社研究》(孙之梅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9月出版),翻至第四章《柳亚子与俞剑华、叶楚伧等人》一节,终于又见到了“吴炼才”,并且还是两次,云:


叶楚伧,江苏吴县周庄镇(现属昆山县)人。关于他的生年有三种说法,郑逸梅《南社丛谈》持1883年,吴练才《叶楚伧先生简历》持1886年,《历代名人年里碑志总表》记为1887年。郑逸梅所持不知所据,吴练才得1886大概是根据叶楚伧的卒年1946年推算出来的,就连其子叶元也是如此推算的。


大概作者对吴炼才没有认识,所以才把吴炼才错为“吴练才”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吴炼才得名声太不驰噪了。

余归纳一下,已知吴炼才的生平行迹是:


吴炼才(?-1952年在世)一作练才,误。字或名其鈵,以炼才行。江苏吴县周庄人。民国十二年(1923)加入柳亚子、叶楚伧等倡建的新南社。善书法,书法颜、苏。与叶楚伧友善,尝编著《叶楚伧先生简历》。1952年与南社耆宿朱履仁等在上海威海卫路创办“恒星电工社”,1956年公私合营被政府吞并合入大华仪表厂。后不知所终。


2020年9月11日于空盦临水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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