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特约作家喻加强专栏 （4）||华西，华西（组诗）

  主编：非   鱼

     1.这一趟，只开华西

一个乘客抓住扶手上去

把头小心探进车里

座位基本饱和

却还不到五点

乘客已有些心急

直喊

师傅走得了走得了

师傅直说

莫要心急莫要心急

个把小时的车程

一定让你们平安到达目的地

车上乘客全上华西

华西是希望

都拥在怀里

他们回头看来路

来路在漆黑里迷茫一片

近处路灯瞌睡兮兮一盏两盏

灯光昏黄中闪烁一根两根

抬头看远方

成都在远方闪烁一片

汽车即将欢快在天府大道

华西在一片祥光中面带微笑

客车启动马达哧地一声

标上性别的脑袋全都方向朝外

车上照明一下子熄灭

人人心头亮起一盏灯……

      2.华西现象

在华西，每天

四方八面，人山人海

有病的，没病的

有病而没病的，没病而有病的

一齐涌来，只朝着那里

没有希望了

或者

只有华西才有希望了

巴掌大的乡村医院，装不下佛

顶多一两个住持，也是

盘腿一副

合十一双

微闭神目一对

微动巧嘴一张

阿弥陀佛一句

面前钵盂一只

于是，便赶往华西

华西有真佛

虽不全是释迦牟尼

却也有弥勒

也有观音

金刚也是一个一个

佛陀也是一双一双

于是，便往华西赶

有的在小路上紧赶

有的在大路上狂奔

睡着躺着抬着

扶着站着挤着

累着喘着咳着

痛着喊着呻吟着……

       3.在电信路

成都有个华西

全国人民都知道

就如北京有个协和

人们还知道电信路

是华西的表亲

专司替华西迎来送往

却普通得像乡场赶集的懒鬼

依我看

早就该被成都开除了

但开除不了

开除了那还得了

就因为他是华西的表亲

差点连绿灯都不设了

人们怕丢那儿当展品

次次都得起大早

转角见到电信路

才懂得啥叫莫道君行早

哪怕你把生命拴在一根细线上晃悠

哪怕你的癌细胞疯长得像草

哪怕你的阑尾发炎已有了穿孔的征兆

哪怕你伤风打喷嚏一个都不减少

甚至，哪怕手握方向内急得像个大姑娘

或者，干脆就像个第一次临产的少妇……

你动弹不了，动弹不了

你惟叹路何漫漫其修远兮

才懂得了咫尺天涯是啥味道

你不能左冲

不能右突

甚至，你啥也做不了

只有等待

等待中

大家都把煎熬和耐心

从心坎儿上捧下来

细瞧

讨厌树上那只多年的蜗牛

每当这个时候都会树上乱叫

我们赛跑

我们赛跑……

       4.心愿树

华西有一处风景

就在门诊大楼旁边

是一棵大榕树

挂满人们的心愿

我每到华西

要看的第一眼

便是那棵树

那棵树

上百年了吧站在那儿

或许更久了吧

反正我第一次见到她以前

她就站那儿好多年了

好多年前她就那样子站着

面目和善

不知疲倦

她怀里闪烁着的

是人们用虔诚之手

摘下的星星一颗一颗

是人们闭着眼睛双手合十

许下的祈祷一个一个

是人们献上的祝福一句一句

是人们发自内心

说出的感谢一声一声……

我每次上华西

要看的第一眼

便是那棵树

我离开

也不忘看她一眼

也说一句心里话

为那一个一个许愿的人

也为一个一个尚未许愿的人

说的什么

我不告诉你

若真有心灵感应的话

你就应该知道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喻加强，男，师大中文系毕业，文学学士。仁寿作协会员。从教三十余载。现在四川省仁寿县鳌峰中学任教，语文教师。有小说、诗歌、评论等二百余篇(首)见诸全国各大纸刊或平台。2021年获全国诗歌大奖赛一等奖二等奖各一次。四首诗入选两种诗文集。县内诗赛获奖频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