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 ·《到底人间欢乐多》作者：王宇
守望梦中的家园
作者 王宇
节气到了秋分，南方自此入秋。
这一天太阳直射地球赤道，全球各地昼夜等长。这更像是一个关于人生的象征，不管愿不愿意，总会有一个时间节点平分你的一生。越过这个节点，人生就开启了下半程。有位朋友说，几年前就对“美人迟暮”这个词耿耿于怀，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不知不觉竟真的徐娘半老了。
近来感触多，常想写点什么东西，打开电脑却总是呆坐良久，两眼茫然，一个字也敲不出来，心中不免烦躁。这烦躁，恐怕也是“美人迟暮”心理的另一种表现。有时想，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万事万物都有其运行的规律，人又能改变什么，有什么放不下的。可想归想，放不下的依然放不下，以至于常常辗转反侧。看透世事如陶潜，在月明之夜也会发“气变悟时易，不眠知夕永”的叹息，何况我辈凡夫俗子。“愁”由“秋心”二字构成，也许就是造字者在秋分这一天的心情写照。
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里引用犹太谚语云，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句话带点调侃味道，却也颇有道理。思想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用体力解决。于是，今天一早，在孩子妈带领下，割草刨地，砌石为界，在房子旁的空地上，硬生生地又开出了三五个平方的菜地，播下了香蒜的种子。只待秋雨下过几阵，香蒜苗就会齐崭崭地生出来了。都说万物有灵，田地里这些新播的种子，已经撑起腰杆的菜苔、西兰花，以及藤蔓虽老、果实已粗蛮的红苕，它们会在秋分时发出人类的那些感叹吗？料想不会。它们对人类七股八杂的想法漠不关心，甚至不关心自己的命运，压根儿也不会去想会开出什么花结出什么果，最后被做成什么食品被端上餐桌。想也是白想，不如尽量适应生长的环境，顺应季节的规律去开花结果，然后被人做成各种食品，完成作为作物的使命。等到明年这个季节，又一拨同一种类的作物会绿油油地继续延续它们的使命。不知道它们有没有悲欣交集的感觉，但它们选择了无语。面对不可说无法说的自然规律，沉默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作物，是真正的思想家。
我有过在田里劳作的体验，不管是播种、除草、还是收割，都得把腰弯下去。中国一代一代的农民，已这样弯腰几千年了。这是对苍天的膜拜，对大地的感恩，对农作物的崇敬。以弯腰致敬的方式劳作，我以为这是洞悉了人与大自然之间运行规律的奥秘后的一种集体无意识。
这样看来，农民也是真正的思想家。
自今年起，秋分不仅是一个节气，还是一个节日，中国农民丰收节。站在土地与作物之间，我想起黄梅戏《牛郎织女》中的经典唱段《到底人间欢乐多》，这是庆祝丰收后织女的感悟。
到底人间欢乐多啊。
此时夜凉如水，秋天已正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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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宇，湖北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湖北省诗词学会常务理事。在全国、省级公开刊物上发表过一些作品，2018年获第七届“华夏诗词奖”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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