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宁波人
SH
说起上海和宁波的“渊源”,别的不说,上海话中的称呼“我”或者“我们”的“阿拉”二字,就是从宁波来的。上海本地人不叫“阿拉”,叫“吾”和“吾伲”,但在宁波人大量移民上海之后,“阿拉”却成了上海话的代表,以至于许多非上海人唯一知道的上海话便是“阿拉”。
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移民潮
有学者专家统计过,上世纪三十年代左右,上海人口激增,正是宁波人大量移民上海的第一次高峰,当时在上海的宁波人,约占总人口的1/6;到1948年,这个比例上升到1/5。现在很多上海人,只有在填写涉及籍贯的各种表格时,才有可能想到自己的祖、父辈原来也是“巴子” ——曾有网友在微博上开玩笑比喻说:“宁波人看上海,就像不列颠人看美国”。
当然,现在我们将的“上海宁波人”,已是广义的“大宁波”,包括宁波府城所属的鄞县、镇海、奉化、象山(南田)、定海和以后划入的余姚、宁海,有时也把绍兴一带归于其中。
从商的宁波人
近代上海的第一家银行、第一家证券交易所、第一家五金店、第一南货店、第一家绸布店、第一家火柴厂、第一家染织厂、第一家化学制品厂、第一家印刷厂、第一家国药店、第一家灯泡厂、第一家钟表店......都是宁波人创办的。
82年前“荣昌祥”的广告可以证实,
中山装由宁波红帮制作推广
别的不说,南京路那几家著名的老字号,培罗蒙西服店、亨生西服店、邵万生南货店、三阳南货店、乐源昌铜锡五金店、亨得利和亨达利钟表店、中华皮鞋店、老正兴菜馆、蔡同德国药号、泰康食品商店、协大祥绸布店等等,又有哪个不是宁波人创下的呢。
不仅如此,就连上海的马路名称,也能体现出这座城市和宁波的渊源。淮海东路,过去位于法租界内,叫“宁波路”。宁海西路、宁海东路、慈溪路、余姚路、还有两条鼎鼎大名的马路,更是用宁波人的名字来命名:虞洽卿路(现在的西藏中路)和朱葆三路(现在溪口路,金陵东路和延安路之间的小路)。
老娘舅里的“阿德哥”
庆祝虞洽卿路命名典礼”的字样,还悬挂在马路上空
说到虞洽卿,当年是上海滩大名鼎鼎的“阿德哥”——老娘舅里的“阿德哥”,基本上是两个档次的,不过,自从虞洽卿之后,上海人就习惯把调解关系的人称为“阿德哥”。
实际上,当年宁波人叫虞洽卿“和德哥”,因为他名“和德”,后来叫顺了口,就变成了“阿德哥”。上世纪20年代起,虞洽卿长期担任上海总商会会长,他能以华董身份,跻位于租界权力中心,这在当时的华人眼中,确属难得的殊荣。
前排右二为虞洽卿,
时任上海总商会会长、华董
比上海人更精明的宁波人
老上海都知道,过去“中百公司”北面,和原大上海电影毗邻的一幢五层楼的楼房,是大名鼎鼎的“宁波同乡会”大楼。“宁波同乡会”为维护、保护同乡的利益、提升宁波人在上海的地位、影响起了更大的作用。
上海人和宁波人还有一个渊源,就是“精明”。全国人民都说上海人精明,说句公道话,这叫枪打出头鸟。比起宁波人来,上海人的精明小菜一碟。
中间一幢大楼即宁波同乡会,摄于上世纪30年代
上海人的“精明”是从宁波人这里摆渡过来的,或者说,是宁波人带过来的。别的不说,你只要想想,解放前上海滩上9家钱庄,宁波人占了5家半,精明伐?宁波人的精明还透着务实,宁波人常说的一句话最能体现这点:“下饭没什么,饭要吃饱。”(注:宁波人把菜称为“下饭”)
宁波“阿娘 ”
说了这么多的渊源,笔者依然觉得,名人也好,经商也罢,都比不过宁波人对上海一个“最大贡献”,这就是:“宁波阿娘”——是“阿娘”或者“外婆”带大的举个手?要我说宁波老太有啥特点,第一个就是“规矩大”,所谓“看人,往上看三代”,宁波老太从小带出的小孩,很多也是规规矩矩的。
微信中曾流传过一篇文章,《上海人家中的规矩》,其中很多规矩,与其说是上海人,不如说是上海宁波人的。宁波人重情义、规矩也大,家里不论贫富,都拾掇得整洁体面,且拼了一口气也要生活在好的地段。
记得小时候,逢大家族吃饭,轮到快开席时,祖辈会立马正襟危坐等待小辈们去恭请。小辈须等长辈坐定才可上桌,席间要仔细聆听长辈关于人生经验的训诫;小辈要比长辈先吃完离桌,离桌前要对长辈使用敬语:“阿爷阿娘,我吃好了,你们慢慢交吃”——作为宁波阿娘带大的孩子,笔者从小被潜移默化,至今仍会教育自己的孩子,吃饭时嘴里不许发出啧啧声,不拿筷子的那只手要扶着碗,否则,就是“旧社会的白相宁”。
写到这里才发现,今朝是通篇表扬宁波人,不过,事实也是如此,上海人一向眼睛“长得高”,却对宁波人十分亲昵与认同,在公开场合开玩笑时,都称“小宁波”、“老宁波”,蕴涵一种亲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