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石中华《非常的爱》
文/石中华
【作者简介】石中华,80后,笔名醉月一边秋,雪上飞等,撰写各类文字,在《世界日报》《小小说月刊》等刊物发表作品百余篇,入选诗文集多部,获得各级奖项多次,著长篇小说多部,禀持“以道家的心情,做儒家的事情”,以文字记录生活,感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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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妮被人那个了,成破鞋了。
消息发疯似地飘进了人们的耳朵,周家小院又恢复了平静,娌陪婶对的媒婆像躲瘟疫似的逃了去。
二妮是十里八乡活鲜鲜的靓姑娘,细腰丰臀俊眼修眉,不知滋养了多少人的眼睛,是很多青年小伙的梦中情人。如今可好,她很快淡出了俊男帅伙们的审美领域。不幸的是她还怀孕了。
德子是二妮的情人,两个人一直偷偷摸摸地谈恋爱,因为周家家教很封建。他听说恋人被人家那个了,狠了狠心,和二妮断了关系。十多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了。二妮那个委屈,扯碎了两人的定情信物。
高门大户的人家,再也不愿意登二妮家的门了。
周家小院填满了叹息和忧愁。
二妮原本是她爹娘,摆脱穷日子,翻身致富的法宝。平日里视为掌上明珠,现在他们正二十四小时,不停地思索着,如何把女儿贬值典当出去。二妮也是一脸的辛酸与无奈,满腹的委屈拼命地往外淌。
如果一个姑娘腆着个大肚子嫁出去,那简直是天大的耻辱与笑话。周家上下的脸也会一辈子晒不到太阳。
二妮悄悄地去医院,要流了孩子,但是大夫说,她的身体不行,如果做了人流,她以后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
对于这一切,她只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日子长了,二妮的肚皮开始了起色。二妮的爹娘终于坐不住了,主动找媒婆给她寻个婆家,随便哪个人家,只要愿意要她就行。但是被人那了个的二妮,像个足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最后,邻村的王大麻子想要她,但是有一个条件,要求周家倒贴彩礼。赔了闺女,还要舍银子,亏大了。二妮爹心疼了好几天,骂闺女造孽。尽管王大麻子岁数大些,条件又苛刻,二妮的父母还是将她甩价处理了,好像她是一件过期的商品,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正当周家小院的乌云开始解散时,近庄的愣小伙艾虎,托人来提亲了。艾虎虽然名声不爽,为人游手好闲,家里也放喇叭似地叫穷,但人长得还算寡净,身子骨好,有些力气。媒人说了,艾虎不嫌弃她,还要出大彩礼。这个消息炸的二妮爹心口,热呼呼的。这个艾虎曾经处过几个好几对象,但经过他的手又借贷了出去。但怎么说,也不算委屈了二妮了。相亲的时候,二妮对艾虎厚实的胸膛写满了中意,以前他可是她眼里的沙子。艾虎和她是同学,以前没少向她写过情书。他对二妮说的第一句情话是,二妮,俺想给你好日子过,你嫁给俺吧。好直白。二妮感动地哭了。
婚后,艾虎像变了个人似的,剔净了以前的劣迹,非常的勤勉。尤其是二妮生下了个大胖儿子后,艾虎简直是把她当菩萨供了起来,一点也不让她受委屈。一年后,二妮很争气,又给他生了个带把的。艾虎对俩儿子一样的疼爱。幸福的喜悦把他整成了挣钱的机器,老丈人也彻底地装进了这个女婿。二妮也很舒服地接受艾虎进入她的身体。
后来二妮的大儿子上小学了,经常听别人说,他不是艾虎的亲儿。为这,他没少和人打架,和他的弟弟关系也很疏远。二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再后来,二妮的大儿子上了大学,对艾虎说了一句话,俺终于是个人了。
艾虎说,你他妈的,说傻话,谁说你不是个人。
二妮的大儿子,从来不向艾虎要一分钱,全是他做家教打工挣的。
艾虎经常向别人夸他大儿子多少出息,有捞钱的本事。
二妮的大儿子在城里有了工作,找了城里的姑娘结了婚,再那后,他从来不回家看他的爹娘。
艾虎经常唠叨,这个龟孙,咋不回来看老子?不是俺亲生的娃,就不认俺这个爹了。
二妮心酸地抹了一把泪。
多年后,艾虎和二妮有些老了,老两口不断地念叨着大儿子。
艾虎给大儿子打电话,说,你这个孬种,咋不回来看你娘和你爹?
大儿子说,娘,俺会看,可你,不是俺爹。
艾虎脾气一向火爆,这次,他不说话了。
二妮接过电话,埋怨大儿子。
自那后,艾虎的精神有些垮了,沉默寡言的。
后来,大儿子出事了,弥留之际,他要二妮说出他爹是谁。
这个问题,他问过二妮多少次了,二妮一直不肯说。
其实,连二妮自己也不清楚,当年是谁强暴的她。
只是多年不见的大儿子,非常像他爹艾虎,比二儿子还要像。
艾虎流着泪说,孩子,俺对不起你,当年为了得到你娘……
二妮望着痛哭流涕的艾虎久久地才笑了,生活了这么多年,其实她早就有所怀疑了。
大儿子流泪了,说,爹,俺一定要活下来,俺从来没有孝顺过你。
动了手术后,他没有死成,活了下来。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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