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殷显菊《和母亲最后的时光——写在母亲诞辰88周年前夕》
文/殷显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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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离开我的时候，正是深冬刺骨的寒风笼罩在冬日的上空之时。公元2015年2月17日，农历的腊月29日母亲在不该走的那一天给我没留下一句话就急急走了，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未给。当我听到这噩耗时，我与姐像疯了似的直奔医院，我想看见母亲后，我与姐的呼唤声一定会唤醒母亲的，可是已经晚了，妈妈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醒来!
阵阵哭声换不回母亲再来世;朵朵白花报不了母亲养育恩!腊月三十日，母亲的葬礼在一片哀乐声中结束，下午5时许，母亲的遗体被安放在故乡东边的那个高山上，她与父亲团圆了。
母亲送走后，我躺在床上，心被她带走了，我无力起来走动，一切处在天昏地暗之中。母亲在世时的一切，在我的脑海中翻江倒海似的回荡。
母亲的最后时光是在小弟家度过的，我和小弟住在同一个院子，因我常年被开的一个小店困扰，平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陪母亲，只有早上路过时去看看她，当我进门时，有时候她正在洗梳，有时候进去时，她已坐在沙发上穿针引线做她的鞋垫，80高龄的她，除耳朵有点听不见，眼睛还很亮，她绣的鞋垫图案全是自已设计绘制的，有菊花，牡丹，小动物显得栩栩如生，光彩动人！在最后的岁月里，先后给我们儿儿女女，孙子孙女做下了无数双鞋垫。
眼看母亲的身体不如从前，有一次，我给母亲说：“妈，鞋垫再不要做了，我看你累着。”她说：“不做，我一个人整天呆在这里，我心里急的不行！”每一次，我离她而去时，她总是说:“你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再去?”我总说，我忙着。有一次，我还带着生硬的口气给她说:“我不像你，还要守店去。”其实，那时她多么期盼有人来陪着她，坐在她身旁说着话，现在想起，只是一种刀割似的心痛，若早知她那么快的离我而去，我哪里也不去，一心只陪她！
记得，有一个早上，我又去看她，坐在沙发上的她见我到来，就说：“昨晚你咋没来，我等你等到12点了，我才睡去。”我问:“那弟与弟媳呢？”她说:“人家两个人守校去了。”当时，我很生气，小弟为何不给我说一声呢?那天，夜幕降临后，我就早早关上门，守候在母亲身边，连续守了三个晚上，睡在一起不知说了些什么，反正她一次一次的给我说:“这柜子里有我的一些衣服，你顺便带到你家去。”难道此时她已预料到她将不久于人世?
其实，我早已发现母亲的脸肿大，呼吸不畅，行动不便。2014年10月31日早上，我看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坐在身边给她说:“既然谁都不问你，那就我今天带你去医院吧！”母亲点头答应了。我说你快点穿衣服，我们就走，可她的身子已根本不听使唤，于是，我给她把衣服穿好后，扶到楼梯准备下梯时，她一下子瘫到了台阶上，情况万分危急!我与我老公慢慢把她扶起来，抬到轮椅上从四楼抬了下去，又直奔医院。到了医院后，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病情时而好，时而不好，因为一直以来她身患冠心病，以及头一年的胆囊破裂引起的并发症。
住院后的第三个晚上，为了调整一下她的心情，我特意从家里拿来一个Mp3，打开青海花儿让她听，因为她喜欢，随着歌声的响起，她脸上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可到了凌晨3点多，母亲的呻吟声惊醒了我，天上飘着鹅毛大雪，母亲疼痛起来时，大小便失禁，床上再没有铺的东西。我冒着半尺厚的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除大雪纷飞，只碰见了一位环卫工人，其它街道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显得阴森而恐怖!东西取上后，我用最快的速度又返回到医院，母亲仍处在痛苦的呻吟中，我与妹赶紧把大夫叫来，把母亲放到担架上抬去做了B超，B超显示结果，母亲以前的胆囊破裂，致使目前母亲的胆囊处在坏死状态。
经过十天的住院治疗，医生们也尽力了，母亲的病逐渐好转，我们出院了，接母亲回家了。
二个多月后，母亲的病又出现不适，腊月二十九日早上，当两个弟弟把母亲从楼上接下来，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我慈祥的母亲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母亲活着的时候一辈子善良忠诚，从未干过一件损人利已的事，走的时候，更犹如仙女登云，没有打扰任何人静静安详地走了!
现在，每想起母亲心里除痛外，再没有什么!母亲在世的时候，我却很忙很忙，母亲走了，我却很闲很闲!今年由于我的身体不适，在家整整呆了8个多月，伴随我的却是孤独和寂寞，躺在床上的我曾经的往事历历在目，不由想起母亲在世时的点点滴滴，想起伴我成长的分分秒秒;想起那年的清明母亲最后一次跪在外公、外婆的坟墓前放声大哭的情景;想起母亲那年胆囊破裂后在省人民医院的病床上疼得汗如雨下时的情景;想起那年母亲最后一次回到老家泣不成声的情景，我多少次捶打胸膛，悔恨交加，我对不起母亲!母亲如今你在，我俩一起坐下聊天、吃饭、睡觉该有多好!可老天没有让我母亲在世多留几年，早早将我与母亲阴阳两隔!母亲在，家在!母亲不在，家不在!没有母亲，有病时无人问候，高兴时无人微笑，流泪时无人擦泪，伤心时无人劝导!母亲走的那一夜，姐陪伴在身边，到了早上，她一直给姐说:”等过了年，我一个人想去老家住。”可仅仅几个小时后，在不经意中她打了一个转身，去了天国的另一个世界!
三年来，天堂的母亲，还是不忍心放下我们，她先后几次梦回故里，我见到她时她笑了，我却哭了!
随着时间的流失，往事不断地在我的脑海消失，但唯独母亲永远活在我心里!“子欲养而亲不在，树欲静而风不止！”再见母亲，梦中约!
（图片来自于网络）